知道楊志遠是和張平原在一起,楊建中沒敢耽擱,儘管這是私人聚會,不涉及公務,但畢竟場之中,楊建中正縣張平原正廳,楊建中和張平原彼此不,如果不是因爲楊志遠,張平原很難和他楊建中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楊建中知道如果讓張平原這麼一個正廳級幹部先到等他一個正縣級幹部終究說不過去。楊建中放下電話,就直接到了謝富貴的‘天天有餘’等候張平原和楊志遠的到來。
楊建中剛到沒一會,張平原的車就到了。楊建中趕忙迎了上去,這種私場合,張平原自是放下矜持,也是走幾步,迎上去和楊建中握手,畢竟不深,彼此間都是你好、歡迎、辛苦了之類的客套話。
楊建中自從上次邀請張平原在謝富貴這裡吃過一次飯後,也曾想過要再請張平原吃飯,但張平原這人對己要求嚴格,一般很去赴客戶的這種飯局。楊建中當然知道楊志遠和張平原的關係,但這種請吃請喝之類的事讓楊志遠出面有些說不過去,楊建中想想也就放棄了請張平原吃飯的念頭。今日這個飯局,純屬私人聚會,楊建中自是懂得規矩,和張平原談的都是楊家坳生態農業的基本況,一點都不言及貸款之類的事,以免讓張平原看輕。
楊建中的農科所開發了許多口不錯的蔬菜新品種,上次楊志遠讓讓餘就去找楊建中,這等涉農的好信息,餘就豈會放過,他第二天就上了省城,有了楊志遠這層關係,餘就沒費多大力氣就和農科所簽訂了聯營合作合同。楊志遠知道這些蔬菜品種將來肯定有市場,自然也給楊家坳引進了一些合適的品種。楊建中和張平原談的就是一些蔬菜種植方面的事。
張平原是做學問出,現在又居農業銀行行長一職,與農業更是有了千萬縷的聯繫,對楊建中的話題自是很興趣。一聽農科所和餘就簽了聯營合同,張平原就連連點頭,說:“這個合同簽得好,新營是農業縣,農民生活並不富裕,農科所就該多開發一些高品質、高附加值適於像新營這種貧困山區發展的優良品種。”
楊建中說:“我這人當過公社書記,做過科技副縣長,對農民的疾苦深有會。現在儘管不在下面幹了,但總是忘不了窮苦農家家徒四壁的貧苦。這些年,在省農科所主任這麼一個位置,想上又上不去,想下又下不來。一想還不如干些實事,看能不能開發些適合農業發展的新品種,儘量讓農民得到一些實惠。”
張平原笑,說:“據我所知,楊主任在農民中間的聲不錯。”
楊建中苦笑,說:“不怕張行長笑話,我這也是不得已爲之,以前野慣了,讓我整天呆在辦公室裡無異於是坐牢,哪裡坐得住,一想還不如多下鄉,到實驗基地多跑跑,活活筋骨。這一下去的時間多了,與農民的接也多,中國的農民實在,你做了一點的事,他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所以我這人在農村還有些威。可我畢竟還是個七品芝麻,場之中,場有個現象,但凡農民歡迎的,場中人並不喜歡。我現在就在場不歡迎。”
張平原知道楊建中說得這些都是實,也知道楊建中這些話如果不是在這種私場所,楊建中只怕打死也不會說。張平原覺得楊建中的況和當年的自己有些相似,當年他在北京也是空有一本事,卻本就沒人把他當回事,楊建中這種彷徨無助的覺,張平原當年也曾有過。張平原對楊建中頓生好。他開導楊建中,說:“爲什麼農民喜歡的員,領導卻不喜歡,這是因爲你跟農民走得近了,自然就和領導疏遠了。我看楊主任還得學學中庸之道,走近農民之時,同時也多走近領導,方爲上上之策。”
楊志遠見張平原和楊建中聊得比較投緣,就笑,說:“你們先聊,我去找謝富貴說些事。”
張平原一揮手,說:“你是忙你的,我和楊主任聊聊天就是。”
謝富貴在楊志遠他們進包廂之時,特意進來跟張平原、楊志遠打了個招呼,因爲有張平原在,謝富貴知道自己不適合呆在包廂裡,打完招呼,彼此客套了幾句,謝富貴找個藉口就出去了。楊志遠找到謝富貴,謝富貴正翹著二郎,在他的辦公室裡喝著楊志遠給他的‘眉兒金’呢。
謝富貴一見是楊志遠,就跳了起來,說:“志遠,你這‘眉兒金’真是不錯,你準備賣多錢一斤?”
楊志遠說:“我找你也是這事,想聽聽你的意見。”
謝富貴和楊志遠彼此了,也就沒什麼瞞,說:“這茶的品質特別棒,此茶一旦推出,肯定得坐頭把椅。現在省最名貴的茶,在六千一斤左右。我看你這茶也可以按這價銷售。”
楊志遠笑:“既然是頭號品質,就得是頭號價格。”
謝富貴說:“你把價定的太高,也得有市場才行。”
楊志遠說:“這我早有考慮,‘眉兒金’的一年三季的產量也就在六百斤左右,以稀爲貴。我跟你說實話吧,這次我準備召集省外所有的銷售商,把‘眉兒金’的獨家經銷權進行拍賣,價高者得。”
謝富貴直搖腦袋,頸中的那條大的金項鍊直晃。謝富貴直氣,說:“志遠,你小子也太毒了,怎麼會想到拍賣這一招?”
楊志遠笑,說:“咱手裡的大哥大可以拍賣,爲什麼‘眉兒金’的獨家經銷權就不可以拍賣啊。”
謝富貴直搖頭,說:“志遠,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你這小腦袋轉的就是一個字:他媽的快!”
楊志遠笑,說:“這是一個字嗎,都四個字啦。”
謝富貴說:“那就不要‘他媽的’,就一個‘快’字。”隨即一笑,說,“志遠,你扯蛋,你真要是搞個什麼拍賣會,那‘眉兒金’的價格還不蹭蹭往上躥,搞不好一萬一斤還打不住。”
楊志遠點頭,說:“是有這個可能存在。”
謝富貴,說:“那我到時找誰要貨去啊?”
楊志遠說:“到時誰買斷了‘眉兒金’的獨家經銷權,你就找誰去。”
謝富貴說:“哪我豈不是長了脖子,等著挨宰就是。”
楊志遠笑,說:“哪我就不知道了,一旦人家買斷了經銷權,就由不得我做主了,人家花那麼大的價錢,肯定會有自己的營銷手段和策略,人家到時賣不賣你,什麼價賣你,我可就管不住了。當然,你自己想要個一、二斤喝還是沒什麼問題。”
謝富貴說:“真要價格炒得太高,我店裡不賣這個‘眉兒金’就是。”
楊志遠一笑,知道謝富貴說的也就是個氣話,只要是有利可圖的生意,謝富貴他不可能不做。楊志遠笑,說:“知道‘茅臺’爲什麼賣得比別的白酒貴嗎?”
謝富貴說:“誰都知道‘茅臺’是國宴用酒,價格高是自然的。”
楊志遠說:“這就是說‘茅臺’酒它是有故事的酒,一瓶一千元的茅臺,它的味道可以值一百元,那麼它的故事就可以值九百元。”
謝富貴說:“這和你的茶葉有什麼關係,難不,你還準備給你這什麼‘眉兒金’也編個故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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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志遠說:“這個是自然的,不過我編的故事,以事實爲依據,故事的整理和傳播,會遵循文化價值而不是商業價值,爲了商業價值而編的故事是賣不了好價錢的。”
謝富貴問:“這有什麼不同?”
楊志遠說:“我們來算一筆細賬,別的茶葉,一斤可用芽孢八千個,而‘眉兒金’得用芽孢八萬個;別的樹,樹齡滿打滿也就一百年,‘眉兒金’的樹齡至有兩百年以上,這還只算它移栽的歷史,還沒算它野生的歷史,你可以算算這是個什麼概念,而且這茶還限量,一年也就六百斤,多了沒有,這就是故事,有歷史的古蹟爲證,不存在虛構。就跟茅臺酒發酵數百年的酒母一樣,來不得半點虛的。”
謝富貴雖然讀書不多,但他在商場混了,一聽就知道楊志遠如果把‘眉兒金’和歷史聯繫在一起,講故事,這樣一來這‘眉兒金’的價格說不定會讓楊志遠講故事講天價。
謝富貴一時無語,心裡不得不佩服楊志遠的商業頭腦和謀略,上卻罵,說:“志遠,你這小子不地道,一天到晚就會折騰,你看看你折騰的什麼魚頭期貨,什麼買櫝還珠,再到現在的獨家經銷權拍賣,還給茶葉講什麼故事,哪一個不是想著法子往你的懷裡摟錢。”
楊志遠也不生氣,笑,說:“那你說說,我折騰的這些個事,效果怎麼樣?”
謝富貴笑,說:“能不好嗎,那個什麼魚頭期貨就從我的口袋裡掏去了一百五十萬,可到現在我連片魚鱗也沒見到,真不知道我當初是怎麼想的?”
楊志遠笑,說:“你要是反悔了,我現在就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謝富貴也就說說而已,他還不知道這其中的經濟價值,現在聽楊志遠這麼一說,謝富貴頓生警惕,說:“楊志遠,你小子要在搞什麼名堂,不會是想過河拆橋吧。”
楊志遠笑,說:“你看我像那種過河拆橋的人嗎?我這不是看你後悔了嗎。”
謝富貴說:“我後悔個屁,這個什麼狗屁魚頭期貨我買定了,你還是想著在今年年底給我一些現貨吧。”
楊志遠知道謝富貴現在新店一家接一家的開,魚頭的需求越來越大,作爲朋友,年底給他提供些魚頭應應急也是應該的,他一點頭,說:“這個沒問題。”
楊志遠一看時候也差不多了,把張平原、楊建中涼在包廂裡久了也不好,他朝謝富貴一擺手,說:“走了,改天再聊。”
謝富貴與楊志遠一同下樓,說:“得,這樣的聊天我看還是越越好,和你聊一次,我的錢袋就癟一分,不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