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五點鐘,唐婧跟媽媽顧建萍趕了過來。唐婧乖巧的稱呼張知非、樑格珍,只拿眼神跟張恪打招呼。
這些天,張恪大半時間都在省城,就算回到海州,還有很多事要做,不僅是許思的事,想要順利的掘取回到九四年後的第一桶金,還有很多事要準備。
自從在省城分開後,張恪也就見過唐婧一二次,當中還隔了差不多有半個多月沒見。
眉又細又直,沒有刻意的修過,卻十分的細勻,眼睛長,直的鼻樑下,紅脣潤,又俏皮的微微翹著,材拔修長,比上次見好像潤了一些,部有些模樣的頂了起來,嫺靜的站在顧建萍的後,渾上下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在西城飯店定下酒席是在二樓的小包廂裡,直到六點,還沒有其他人出現,張恪看得出顧建萍也有些焦急。由於在電話早就說好,讓爸爸與唐學謙早點過來,剛過六點,他們就攜手而來,想不到現任市委書記周富明與他們同時進來。
唐學謙在市委與周富明討論事時順口提起,周富明這才順便跟了過來。
“看看,兩人站一塊,很有些金玉的覺,宛如璧人,”周富明進門就回頭朝唐學謙、張知非,“你們倆的一對小兒,很讓人羨慕啊。”
張恪從車下救出芷彤的事,是從金國海中得知的,而不是徐學平告訴他的,這讓周富明很有危機。丁向山犯下大案子,證據確鑿,誰也不會保他,周富明頂替市委書記的位子,看上去順理章,也不能排除省委希海州保持安定團結的局面,周富明自己心裡很清楚,要能明年繼續留在這個位置,還要做一些工作。
追查丁向山的問題時,省常委會議形一致的意見,沒有任何阻力,也就是說丁向山案不可能繼續往上追究,但是上面也要有人爲丁向山的墮落負一些責任,徐學平現在是省政法委書記,那些說他明年可能會當上省長的傳言也是相當有據的,真是馬虎不得啊。
周富明又看了張恪一眼,心裡真是羨慕張知行有這麼個好兒子。徐學平的兒子在海州出車禍,有張恪在,也能緩解一下海州方面與徐學平的張關係。
唐學謙是主管通的副市長,通局長又是丁向山提拔上來的人,在之前的這段時間裡,本沒有給周富明時間與機會去認真深的理718特大通事故,不曉得徐學平心裡會怎麼想?
真讓人頭疼,周富明想起城南區那幫僚們,眉頭直皺,沒什麼事,怎麼就讓新造紙廠的職工趕著那天去鐘樓廣場集結鬧事?唐學謙倒是因禍得福,不然僅他是主管通的副市長,只要徐學平一天在省裡,他就得坐一天的冷板凳,提前退居二線都有可能。唐學謙逃過一劫,丁向山了階下囚,倒要自己來接這燙手的蕃芋,周富明心想自己頂下丁向山的位置,說是大喜,也有憂啊。
張恪沒想到周富明轉眼間會起這麼多的心思,徐學平五年後從省政法委書記的位子上退居二線,也是到唐學謙案的影響。現在,唐學謙案已經徹底的逆轉,對徐學平的影響也只會是正面的,不曉得徐學平是不是還會在五年後退居二線。
唐學謙笑著招喚兒稱呼人,請周富明先落座,大家在包廂裡聊了一會天,喚來服務員準備點菜的時候,外面蹩進來一個人。張恪認不得他,只見他的眼睛在包廂裡轉了一圈,看見周富明也在座,嚇了一跳:“周書記也在這裡?”
“唐市長的兒,張知行的兒子考上海州一中,我就怎麼不能在這裡吃飯?”周富明笑著說,“萬大麻子你賊頭賊腦的鑽進來,幹什麼?”
張恪細看他臉上長著幾粒白麻子,想起他就是外經貿委主任萬勇,仔細看的長相,眉眼間跟他那個混蛋兒子萬天才確有幾份相似。
聽周富明這麼一說,萬勇嘻皮笑臉的走了進來,多出的椅子還沒有撤掉,他就挨著最外面的張知非坐下,說道:“這麼說,那我也是到這裡來的,唐市長的兒、張書長的兒子考上一中,怎麼能的慶祝?幸好我耳朵尖、鼻子靈,”又口袋裡掏出兩隻紅包,遞張恪、唐婧,裡著,“飯票錢,快收下……”
張恪注意到萬勇的突然出現,讓包廂裡的人臉發生微妙的變化,周富明手裡正拿著菜譜點菜,這會兒停在手裡,爸爸臉上有些掛不住,對老媽說:“不是說就請唐市長一家人吃頓便飯,怎麼驚別人了?”媽媽沒想到周富明會跟著來,有些驚慌,不知道怎麼迴應。顧建萍跟著說,“我過來時遇到組織部顧胖子的人,隨口多說了一句……”萬勇接著說,“顧胖子畏首畏尾,還怕趕錯了飯局,要我過來打前鋒,不跟他說,讓他在外面多等一會兒。”
這話接得順,跟排練好似的,張知行聽不是妻子放出的風聲,就不怕給周富明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更不能責怪唐學謙的人。
這次畢竟是張知行請的家宴,妻子遇到人多嘮叨一句,一點都不過分,只是現在這些員太會鑽營,唐學謙笑著對妻子顧建萍說:“讓你多口,招來了一個貪食的。”
周富明眼睛一,將衆人表現都看在眼底,不像演戲,哪想到是張恪在背後策劃,笑著說:“萬大麻子將了我一軍,我上都沒帶飯票錢。”
“周書記寫下借條,我把飯票錢借你。”萬勇的父親是海州市的老市委書記、現在的市人大主任,他在海州場的地位比較特殊,跟誰都能開玩笑。
萬勇開了個頭子,接著組織部的顧耀了進來,市委書長張曉健趕過來時,把張知行好一陣抱怨:“知行啊,下午遇到我時,一點都不聲,害我到北關轉了一圈,急衝衝的趕過來……”他們都是衝唐學謙的面子來,機關大院裡的人結羣而來,副書記陸溢人不在海州,還讓他老婆趕過來……
事發展到這一步,家宴只能改請酒,由小叔張知非張羅,聯繫西城飯店的老總,急從別家飯店調來廚師與食材,趕在七點半之前讓酒宴開席,這是周富明、唐學謙的面子夠大。張恪卻與唐婧在二樓樓梯口收禮金,一直到八點半都陸續有人過來,張恪手裡拿著小叔借他的公文包,給紅包塞得滿滿的。
按說真是自己家請客,遠不會有這麼多的人過來,這是借唐學謙的威風,每個人上來都是兩隻紅包,一隻給唐婧,一隻給張恪,唐婧沒有經歷過這場面,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臉上保持著僵的笑容。張恪站在那裡,這次狠狠賺了一筆,心裡想著有沒有跟老媽分贓的可能。
“你笑什麼?”唐婧拿腳尖輕輕的踢張恪,只覺得張恪經過這個暑假,眼睛變得有些邪氣了。
“我哪有笑?”張恪往旁邊讓了讓,與唐婧捱得近,鼻端聞著從上飄來的香,有些心猿意馬,唐婧毫不設防的站這麼近,雖然穿著小領口T恤,目下來,還是能看見白的。張恪明明記得上次見唐婧,還那麼瘦骨零丁的,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部都有模樣了,暗驚奇。
“你往哪裡看?”唐婧張恪的目不對,瞪了他一眼。
“哪看得到什麼東西?”張恪一臉無辜的說。
“你是說我沒有?”唐婧咬著脣,含帶怒的說,“你敢說我沒有。”擡腳踢了他一下。
張恪呲牙咧,彎腰去給踢的地方:“姑,輕一點,我是說你的領口小,看不見裡面,不是說裡面沒有東西。”
“呸,你還說沒有看?”唐婧臉一紅,扭頭走向宴會廳。
看著唐婧穿著牛仔,雖然只有十六歲,卻長開了,繃得的,小翹、兩修長,已有人的模樣,張恪瞇著眼細細的看著,也不曉得人是不是天生敏銳,唐婧臨進宴會廳的大門,突然回頭橫了張恪一眼。誰說是小孩?這一人的眼神,堪與許思媲,張恪見站在門前等自己,笑嘻嘻過去跟一起進了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