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國際大獎和卓別林孀認可的兩大噱頭，小人雪糕想不熱賣都難，二十三分廠不說日進斗金吧，但一舉坐穩永宏廠83年上半年分廠利潤前十不問題。

要知道二十三分廠以前跟倒數第二都差了一個數量級，墊底的都讓人心疼，如今靠著一款雪糕，翻爲永宏廠利潤率最高的幾個廠之一，一些來自永宏廠的技員不唏噓纔怪呢。

其中一個去過二十三分廠做過培訓，拿過幾次培訓費的中年技員不慨：“在廠裡的時候，莊建業溫吞的讓人都不注意，哪想去了二十三分廠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唉，可惜了了，這樣的能人咱們廠總是想著往外推，現在看看人家的績，廠裡的那些領導估計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

“別說那個，廠領導有廠領導的考慮，莊建業再厲害，不守規矩還不能批評了？能力不代表正確，會賺錢更不能當洗責任的藉口。”一名心理明顯嫉妒的技員立馬反駁。

“沒錯，寧曉雪知道吧？莊建業人的親妹妹，如假包換的小姨子，現在怎麼樣？自己推個自行車，帶著泡沫箱子賣雪糕，咱們先不說一個大姑娘家的拋頭面搞個，就是有這個本事也不能這麼幹呀，個再好有正規單位好？

可我聽說退下來的寧部長親自找到莊建業，他這個好婿半點兒面子都沒給，可憐寧部長爲了他退下來，他就這樣對待人家，換了是我可做不出來。”另一個似乎有小道消息的人接過話頭，把聲音低，說的有鼻有眼兒。

立馬引起旁邊人的質疑：“不可能吧？莊建業的小姨子推自行車賣雪糕？怎麼說莊建業也是個廠長，一句話還安排不了自己的小姨子？”

只見那人人呵呵一笑，自信道：“你要是不信，就去浣城實驗學校門口看看，寧曉雪怎麼也算咱們廠不錯的漂亮姑娘，你不會不認識？”

“啊~~”

一見實錘，周圍人一陣驚呼，就連最開始慨的中年技員都滿臉的難以置信，那任見狀笑得更加得意，繼續說道：“當然了，惡人也有惡人磨，聽說寧曉東那個混賬貨，見不得莊建業欺負他們家裡的人，現在跑出來的倒賣小人雪糕的生產技。”

“真的？”

驚呼再次泛起，周圍的吃瓜羣衆眼見一青瓜變了大西瓜，本不能自已，瞬間的緒就被帶起來，那人也是個人來瘋，發現羣洶涌，吃瓜急迫，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聽得衆人是連連惋惜，沒想到二十三分廠輝煌的背後，竟然是一出狗到極致的家庭倫理悲劇，真是可悲、可嘆。

不過也有一些腦袋活泛的從這出狗劇裡剝繭，尋找到一若有若無的機會，於是乎或藉著尿遁，或裝著有事一個個飛快的奔出去，不一會兒幾通電話就掛到了永宏廠。

……

樑國棟這幾個月過得很是蕭索。

因爲主導了踢走莊建業的一系列事件，令永宏廠失去了在部委和兄弟廠面前臉的機會，生生把一鍋好飯給弄夾生了。

得知前因後果的俞廠長回到廠裡連家都沒回就把他去臭罵一頓；隨後從京城趕回來的何總工更是因爲被打科研計劃，差點沒跟他拼老命；再加上一個收羽當鴕鳥的書記，他樑國棟瞬間就了誰都能踩的臭狗屎。

一時間他主管的廠辦了所有部門和分廠攻訐的對象，以至於普通的部門例會了廠辦批鬥會似的，一罵就是一上午。

這樣的環境下，樑國棟就算臉皮再厚也不了了，堅持不到一個月就跟廠黨委請辭廠辦主任的職務。

廠黨委非常照顧樑國棟的緒，很快比準了請辭報告不說，還把他安排到效益不錯的九分廠任常務副廠長，等過個一年半載，在扶正然後重新回到永宏廠中樞——9號大樓。

深諳場規則的樑國棟很清楚，這不過是廠長他們用人的一貫伎倆，出了錯領導不好出面，就讓下面的人去拱，弄下來冷藏一段時間再重新啓用。

只要自己安心去等，總會東山再起。

問題是樑國棟不想等，倒不是他不相信俞廠長等人，而是他害怕新領導過來。

要知道隨著和普惠公司的合作正式啓，永宏廠已經變得炙手可熱，特別是大批進口設備和三位國技工程師的進，更是讓永宏廠胎換骨，以至於不在部委擔著閒職的領導都想過來，因爲連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只要保持這個勢頭，政績就跟雪片一樣，想要多有多。

正因爲如此，有關俞廠長高升，永宏廠領導層調整的說法就沒停過，如果俞廠長一直幹下去，樑國棟不擔心，可一旦自己的老領導走了，新來的廠長還能記得他樑國棟是誰？

所以他樑國棟不能等，要把回9號樓的主權我到自己手裡。

而想要短時間重回9號樓，最便捷的途徑就是提升九分廠的效益，沒辦法，現在永宏廠都是分竈吃飯，一切指標看效益，問題是效益這東西不是說來就來的。

自家事自家知，樑國棟玩兒上下關係那一個溜，經營企業創造效益他是真不在行。

事實也的確如此，調到九分廠以來樑國棟沒想辦法，可效益卻始終上不來，這讓樑國棟很沮喪，直到今天上午接到的那通電話。

小人雪糕，他知道，這兩個月可謂名滿星洲，自己兒每天都吵著要吃，自己也嘗過，非常好吃，不但如此，這東西居然還獲得了國際大獎，得到卓別林孀的認可，以至於方面很是瘋狂，聽說就連京城的都被驚了，準備刊載評論。

如此大的宣傳度，小人雪糕想不賣瘋都難，只可惜這東西是莊建業那小子的二十三分廠整出來的，跟自己沒啥關係。

結果讓他萬萬沒想到，把小人雪糕當寶一樣護著的二十三分廠還是架不住千里之堤毀於蟻的名諺，居然被人賣技。

樑國棟很有種放聲大笑的衝，沒想到莊建業也有今天，於是半分猶豫都沒有就給寧曉東開辦的皮包公司打了個電話。

什麼？這麼做是不是不道德？非常時，做非常事，只要能出績，道德？當飯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