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真被沈溥一路拉了出去,依稀能看到他冷若寒冰的側臉之上有些惱怒的神。
“你放手,沈溥。”宋天真皺著眉頭,因為在醫院里,大庭廣眾,說得聲音小:“我手疼。”
沒想到沈溥還真聽見了,他轉過頭,停下來手卻沒有撒開,他張了張問道:“要我抱你麼?”
“你、”宋天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不能這麼無恥。”
沈溥被這麼一罵,居然還笑了,大眼睛一彎,就像一個月牙兒,他裂開,更加無恥地說:“那我就抱你了。”
“你敢!”宋天真臉冷下來,好脾氣也用,頭一次瞪著他,冷著聲音問:“你這樣有意思麼?有什麼話,你現在就說吧。”
沈溥角的笑淡了下去,他一雙眼直直地盯著宋天真,仿佛要在上一個。宋天真忽然間生了一些害怕,覺得昨天造當主承認自己過他之后,像沈溥那樣的人,肯定不會再來找。
他驕傲,放縱,貪自由,討厭被束縛,那麼當他得知自己一顆貪的心之后,更應該逃得遠遠的。
沈溥似乎看穿了的心思,角勾了一幾乎惡劣的笑,他慢慢就說:“宋天真,你以為你說了那些話之后,我會就這麼算了麼?”
宋天真不敢置信,低了低頭,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你算不算不關我的事。我要回去了,你沒其他事,就不要打攪我。”
“宋天真,有時候你真絕。憑什麼你說就,說不就不。你當我是什麼?沒的一塊抹布麼?”
宋天真聽到他這樣的話,已經麻木的心又開始發酸,強忍住洶涌而至的眼淚,努力忍住低微地說:“放手,放手。”
“我不放。”
“沈溥。”宋天真吸了一口氣,依然低著頭:“你不傻,我為什麼一見到你就要嫁給你,即便一開始你不知道,可是兩年我跟家人的關系你也看到了,商業聯姻這種事要不是因為我你,我為什麼要嫁給你?我給你洗做飯,天天關心你什麼時候回來,還要忍你那些花邊新聞。你說自己已經不想再猜測那些事,可是你又有沒有想過我是不敢說你呢?”
“你那麼喜歡朗朗姐,我一開始就知道,我怎麼敢說你?”宋天真頓了一下:“但凡你給我一點勇氣,我就敢承認你。”
說完這些話,已經被沈溥慢慢拉到了車庫邊,天氣已經開始發熱,臉漲紅,沈溥忽然間將的臉抬起來,看到宋天真臉上忽然落下的一顆淚珠。
“你說就說麼,罵我也可以啊,你哭什麼。”沈溥眼黯了黯,手指輕輕抹去了臉上的眼淚,被宋天真“啪嗒”一聲打到了一邊。沈溥癟癟:“可是,天真,你也想想,你剛被人表白,然后又一下就拍死,你甘心麼?”
“你還沒說你我呢,就說曾經過我了。你也會不甘心吧,對不對?”
宋天真紅著眼眶,嘆了一口氣,終于看了一眼沈溥:“可是,沈溥,不甘心是麼?我承認八年前在賭城對你一見鐘,可是你現在說不甘心,這樣的話對得起我等了你這麼多年麼?”
“你心里面又不是不知道,你的不是我。”宋天真忽然變得決絕,表冷淡下來:“我后天就出國,請你以后不要來找我。”
沈溥心里那不舒服的勁兒又上來了,尤其是聽到宋天真要出國并且再也不想見到自己這句話之后,就像是被無數蟲子啃咬著心一樣,難得不得了,他明明知道有什麼東西一點點落空,可是每一次當他去抓的時候,他都落空。
宋天真紅著眼,最后一次強調:“放手吧。”
沈溥松開了手,這一天是他在國最后一次那麼輕易見到宋天真,此后的他總是回想,當時他不放開就好了,死皮賴臉總好過無法再見。
兩天之后,助理再也查不到宋天真的行蹤。沒有一家航班顯示宋天真搭乘去往某個國家,助理告訴沈溥,宋天真可能乘坐私人飛機出國了,并且行蹤不知。
沈溥咬了咬牙,頓時便說:“你去查一下趙鐸安的向。”
一查,果然,連趙鐸安都不在了。沈溥這下跳腳了,他心里面一直在想,這個病重的便宜弟弟不好好養跟宋天真出國去干嘛?去的哪里?他心里一想到,盧西回來在沈家老宅說的那些話后,就想到恐怕宋天真那個一筋的要吃虧。
沈溥不知道的是,宋天真雖然坐了趙鐸安的私人飛機一同出國,但是他們的目的地不同,趙鐸安回到了英國養病,盧西還是擔心他的狀況,不放心國的醫療水平,于是決定在他們約定的時間之前將趙鐸安接回英國。
在將趙鐸安安頓好之后,盧西跟宋天真一同到了國,盧西將宋天真送到了拉斯維加斯之后,自己再次踏上了回布桑的路程。沒人知道回去是干嘛的。
而宋天真上帶著一萬塊金,幾張信用卡,一個小箱子,找到了當地的一個月租房。住的地方離賭場非常近,只是幾個街區的距離。這里房租倒是不貴,因為夜夜笙歌,吵鬧的環境加上治安不好,跟房產經紀人的時候對方十分爽快。
到了賭城的當天夜里,宋天真并沒有急著就去賭場轉悠。說實話,自從八年前來過這里之后,便在沒有踏足過一次。現在的賭城跟記憶力已經差得不止一點兒。甚至于,當初狂奔的街頭都無法再找到,只留下些燈紅酒綠仿佛還跟從前一樣。
宋天真收拾完行李,坐在靠窗的公寓里,有一瞬間的恍惚。時隔多年,又再一次到了這里。樓下的老太太在上樓的時候還親切地跟到招呼,并告訴晚上不要出門,注意安全。
幾乎回到以前一個人在國生活的日子。可是這一次,不是來念書的,而是來豪賭一場的。宋天真的目標是,在一個月玩掉賭場所有的項目,并且在回去的時候還有一萬金的現金。
午后的街頭,路上很多是來旅游的觀客,這座被譽為“娛樂之都”以及“結婚之都”的城市每年都吸引無數人前來,樓下的老太太跟宋天真說,其實大多數都是來購和食的,真是專程來賭博的人還是很的。
已經到了七月份,拉斯維加斯也陷一片熱浪之中,宋天真臉上冒了很多汗,在房間的立式鏡子里一看,自己居然仿佛瘦了一整圈。
想起樓下的老太太問:“親的,你又是為什麼來這里呢?”
宋天真想了想說道:“我是來找自己的,八年前我就來過這里。”
八年前,迷失在拉斯維加斯,墮落于這座作惡之城。也是八年前,遇見最重要的沈小二,從此為他活了八年。現在回到這里,想要重新來一次。
不單單是為了一個月后在布桑世貿的一場賭局,更是為了自己,為了那個八年前迷失在這里的自己。
“每個有故事的人臉上都會帶著特殊的神”,樓下的老太太說道:“甚至連腳步都不一樣,親的,祝你找到自己。”
到了賭城的當夜,宋天真睡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好覺。盡管窗戶里時常會傳來遠的嘈雜聲甚至樓下的七八糟的聲音,但是眼皮一合上,就睡著了。
夢里面,一次夢見小時候,那時候媽媽還在,不過五六歲,小得不可思議,在花園里玩,媽媽就坐在后的躺椅上。
在前頭嘰嘰喳喳地跟媽媽搭話,媽媽閉著眼有一搭沒一搭地搭話,忽然問:“天真,你以后想干什麼呀?”
小天真仰著頭,這個問題真是嚴肅,苦著臉:“我還不知道。”
宋媽媽笑:“好,不急,一輩子那麼長,總會知道的。”
第二天的宋天真是被窗臺邊的鳥聲吵醒的,清晨的從窗口慢慢灑進來,正好灑在的床上,小麻雀飛進來,啄了點昨天晚上放在書桌上的碎面包。它在的房間里停留好幾分鐘,吃飽了才離開。宋天真也了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
不想著急,慢慢悠悠吃了早餐,從公寓走到賭場,混在一群游客之中,就像第一次來一樣,重新審視這一座世界名城。
直到將近中午的時候,宋天真才進了賭場,先從一些只憑運氣的笑項目開始玩起,就像一個普通游客一樣,用小本金玩得不亦樂乎。
一直到宋天真在賭場里遇到了樓下的老太太,而人家正坐在德州撲克的桌子上,面前堆了一大堆的賭資。
原來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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