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隨手一撈,不等長鞭墜地便抓在了手中,然后隨手丟給元千戶。
輕描淡寫的道:“走!”
隨即也沒多看眾人一眼,當著他們的面邁步拾階而下。
只是在路過南珞瓔面前的時候,才轉頭朝微微一笑,“你說你沒打過我,那只有一種可能,你打不過我!”
南珞瓔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然大怒,“你說什麼,你不要走!”
混蛋,居然說打遍京城紈绔界人人聞風喪膽的本小姐打不過你!
想死嗎?!
趙信當然不可能站住,只是哈哈一聲大笑,頭也不回的揮揮手,灑然出門而去。
人在門外才傳來一句,“南珞瓔,你要是有什麼夢想,或者想做的事,就來紫找朕,朕幫你完!”
南珞瓔正如一頭小虎一樣齜牙咧,作勢想要去追,聽到這句話不由一怔。
秀眉微蹙,轉頭問同伴道:“月眉,剛才那家伙說什麼?”
其他幾人也是有些愣神,聽到的問話,才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其中那個做月眉的道:“他好像說什麼紫,什麼朕……天吶,不會是……”
那說到一半忍不住手捂住,大眼睛瞪的溜圓。
眾人本來以為自己聽錯了,聽別人也這麼說,不解又驚又疑,一時面面相覷。
紫,朕,那還能是誰,只能是那位了。
其中一個忽然想起什麼,看向南珞瓔道:“對了,珞瓔,你們家不是說讓你和那位聯姻嗎?你……”
說到一半,突然覺旁邊有人扯自己袖,這才想起來南珞瓔好像特別討厭別人說這件事,當即識相的閉上了。
不過讓眾人意外的是,這一次南珞瓔聞言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居然沒有說什麼。
反而有些愣神的看著趙信離去的方向,半晌才忽然齜牙道:“居然說本小姐打不過他,哼,遲早去打他一頓!”
……
“劉穆之,你知罪嗎?”
勤政殿北書房,趙信端然高坐,目冷冷的看著跪伏在地的劉穆之等人。
目微微一掃,同樣跪在一邊的寇準仁等人,他沒想到他讓去傳劉穆之等人,居然把寇準仁幾人也來了。
這是他話沒說清楚。
主要是習慣了雨化田在旁,自己本不需要多說,雨化田自然就能理解他的意思。
不過隨即一想,算了。
來就來了吧,寇準仁雖然不是系統出品,但是以后也是要當著核心培養的,也沒必要避諱他。
“臣知罪!”
劉穆之沒有毫辯解的道。
“哼!”
趙信微微皺眉,冷哼一聲,“認罪倒是痛快,你就沒有毫辯解嗎?”
“沒有。”
劉穆之平淡的開口道:“為人臣有不報,是為欺君,臣不敢辯解!”
其他幾人除了寇準仁不知道什麼事之后,都有些遲疑的張了張,想要為他求或者辯解,但是看到劉穆之的神。
再想到之前劉穆之所說的話,一時又閉上了。
趙信見此,越發煩躁惱怒,一把將面前桌案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
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嚇得門外守衛的太監一個激靈。
門的眾臣也臉蒼白,倒是劉穆之依舊一臉平靜,似乎這一切都和他沒關系一樣。
趙信煩躁的來回踱步,半晌才終于停了下來,問道:“還來得及阻止嗎?”
一直平靜的劉穆之這才微微皺眉,抬頭看著趙信道:“來不及了,如果沒料錯的話,馮老先生等人的彈劾奏章已經已經送丞相府和史臺了。”
一直沒說話的寇準仁聞言錯愕的看向劉穆之。
以他的聰明,只是這一句話他就聽出了眉目。
哪怕這樣有些冒犯君,他也忍不住問道:“馮老先生?難道是太常卿馮忠馮卿嗎?他要彈劾誰?”
劉穆之抬頭看了看趙信,見他面沉似水但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轉頭道:“不錯,正是馮卿,他要彈劾的自然國賊崔岑。”
他說的很平淡,寇準仁聞言卻忍不住臉一變,隨即忍不住一陣然大怒,“劉穆之,你怎麼能這麼做,相權傾朝野,豈是靠幾個博士清流的彈劾就能扳倒的?
這樣一來反而會激怒相,枉送忠臣……”
他說到一半突然一下明白了什麼,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趙信會如此惱怒了。
馮忠彈劾崔岑肯定搬不崔岑,但馮忠雖然只是一個太常卿,卻同時也是太學博士祭酒。
雖然沒有實權,但在士林和民間卻都有很高的名,而馮忠糾集的能是什麼人,肯定也都是和他一樣的人。
所謂人以群分,以類聚,不外如是。
如果崔岑震怒之下殺了馮忠等人,那麼必然會在清流以及士林中激起憤慨。
到時候如趙本等這樣的中立派,哪怕不愿意也只能倒向他們。
甚至連崔岑部也會產生分裂。
要知道崔岑是外戚,但依附于崔岑的卻不是外戚,更多的是寒門士人。
這些人有多是太學出的?
如果……
不是如果,以劉穆之的手段,肯定已經有煽太學生搞一場類似于“公車上書”的舉!
到那個時候,就算崔岑不想殺也得殺,因為不殺就是大禍臨頭。
而一旦舉起屠刀,不僅是崔岑,連崔家也整個臭大街了。
那些原本態度曖昧的世家和中立派,都必然會遠離崔家,因為誰也不想和臭大街的崔家拉上關系。
到那個時候,崔家也就離完蛋不遠了,而且不僅僅是崔岑,整個崔家都會碎骨!
“呵呵,真是一步妙棋啊!”
寇準仁慘笑,雙手忍不住微微發抖,“但是這得多人頭落地,那些可都是大秦的忠臣啊!”
趙信看了一眼寇準仁,下意識的替劉穆之辯解道:“這件事不是穆之推的……然而,他樂見其!”
說著忍不住冷笑的瞥了劉穆之一眼。
后者卻毫不為所,淡然的道:“見而不救,與殺人無異,陛下不必為臣分解。”
趙信氣的一陣咬牙,誰要提你辯解。
不過最終還是咬牙忍住了,沉聲問道:“既然阻止不了,那就想辦法……”
“陛下。”
劉穆之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淡然的道:“救不了,因為以馮卿的才華,檄文一出,不殺,崔岑一樣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