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有沒有用,最終結果是福是禍,我並沒有辦法控制,我唯一能做的
,便是讓他知曉這一切,那麼即使最終難逃此劫,也只能說是,天意如此。
人事盡,剩下的便只看,天命如何。
回到相府,父親已經宮上朝去了,母親見了我,驚喜莫名,一面吩咐著丫鬟準備我吃
的茶點,一面握了我的手,「清兒,今天怎麼會過來的?」
我心底不易察覺的湧上一苦,面上卻是一笑,對著母親後的小丫鬟道,「還不
快去把你們瀲爺出來,我適才突然有想一首曲子,正好合他的那一套翔劍勢,這才
急急的趕過來的。」
母親笑了起來,「怨不得那麼多兄弟姐妹當中,他最黏你,因為也只有你肯陪他這樣胡
鬧。不過這回還偏偏不湊巧了,他昨夜剛去了城外的別苑,說是要守著獵什麼白虎來著。
」
我的心倏然一沉,面上卻不敢出毫異樣,心念飛轉,片刻之後便輕笑道,「這容易,
反正如今三殿下又不在,我留在王府之中左右沒事,不如這就去別苑找他去。」
母親嚇了一跳,「清兒,你是在同我開玩笑吧?」
我搖頭笑道,「怎麼會,兒是真的此想,王總管,勞煩你幫我吩咐門外的車伕多喂點料,做好準備,我即刻便要用。」
母親有些哭笑不得,「你這孩子,一大清早的,胡鬧些什麼呀?」
我攬了的手臂笑,做小兒態,「古人都說了,人生得意須盡歡,平日裡兒規矩慣了,趁著三殿下不在,也想任一次。母親不知道,在三王府之中,我連說話走路都要思前想後方敢為之的。」 母親看了我半晌,終是輕輕一嘆,「很多時候我都忘了,再怎樣的識禮儀知進退,你也不過還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我心底難,面上卻不敢顯出分毫,只聽得母親想了片刻,有些猶豫的開口,「只是你這樣貿然回來,又去別苑的話,三王府那邊,會不會不好代?」
我想了片刻,方搖頭道,「三殿下出征前曾同我說過,若是在府中無聊,便多出來走走,灩兒那裡和家裡都是可以的。他都有這樣的應允了,其他人還有什麼好為難我的?再說了,我今日回家秦安是知道的,一會兒母親差人過三王府那邊說上一句,留我在別苑小住幾日,也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即便是皇上也挑不出半分不是。」
母親聽我說完,笑了起來,「聽你這麼一說,倒是我太多慮了。王總管,去看看小姐的馬車裝備如何,不行的話就用府上的,從這裡到別苑也還是有些路程的。哎,你們幾個也別站著不呀,快幫小姐打點一下行頭,吃的用的穿的,碧芷,你留心看顧著點。」
我連忙開口,「不用不用,不過回一趟別苑,哪裡需要這麼興師眾的……」
「你就別管了,」母親笑著打斷了我,「我慕容家的心肝寶貝出門,再怎樣興師眾都不為過。」 相府的下人辦事歷來得力,不一會便諸事齊備,母親親自挽了我的手將我送上馬車,一面殷殷叮囑,就如同每一位對著遠行遊子的慈母一般。
馬車緩緩前行,疏影從一旁的菜籃子裡挑出一小盒小杏仁遞給我,笑道,「夫人準備的可全是小姐吃的,那麼多,還說是讓我們在路上無聊的時候當零吃呢,這哪裡能吃得完?」
我心裡一痛,手中點心香湧清甜,在心頭,卻化做苦。
母親這樣挖心掏肺的為了我,而我竟然還千般算計,連一句實話都不肯給。
我不敢讓母親,讓家裡人知道實,因為我沒有辦法預料他們知道以後,會做何反應。
就像我沒有辦法預料,如果有朝一日,東宮與三王府的對立不可避免,他們會選擇灩兒還是我一樣。
該承認的,父母在灩兒一事上的作為,以及對我的瞞,即便本意是為了我好,但到底已在我心深落下了一個結,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何時才能解開,又或者說究竟有沒有能解開的那一天。
現如今,我的欺瞞,是不是同樣也會在他們的心底落下一個結,即便我本意沒有毫背叛家族的意思。
是的,我的所作所為,並不等於產南承曜的重要已經超過了我的父母家族,只是事關他的安危,那麼在無損我慕容家的況下,我願意為他做到這一步。
哪怕自己的心裡,因為欺騙而愧疚難當。
我的雙手,不自覺的握了隨攜帶的小囊。
囊裡,除了有我默下的信件和那支笛子外,還有一封我寫給南承曜的親筆信,他看了,自然會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約莫過了大半天的景,慕容家的別苑已經遙遙在,別苑中,有我最小的弟弟,慕容瀲。
這些不敢讓父母知曉的事,我卻可以毫無顧忌的告訴他,不放心讓旁人送達的信件,我同樣可以安心的託給他。
流逝,瀲已經逐漸長堅毅出的大發男兒,雖然那桀驁不馴的子讓家裡面的人著實頭疼,但我卻知道他骨子裡凜然的剛正和傲氣,坦磊落,懷天下。我知他必然當得起我全心全意的信任。
馬車在別苑門外穩穩的停下,管事的陳伯連忙上前來對我行禮道,「這不是清小姐嗎?這是怎麼了?昨天夜裡瀲爺才來的,您今兒個也跟著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有所準備呀!」
我微微一笑,開口道,「瞧您說的,自家人回來,還有什麼可準備的,您這不是把我當外人了嗎?」
陳伯呵呵一笑,「瞧我,這可是老糊塗了,還是清小姐會說話。」
「好了,陳伯,我家小姐大老遠跑過來就專程來找瀲爺的,現在他人在哪啊,你快把他出來吧。」疏影把馬車上的東西給別苑的婢打理後,笑嘻嘻的蹭上前來說道。
「疏影姑娘,這可難為我了。」陳伯依舊是呵呵笑著,撓了撓頭,「這別苑裡又沒有什麼稀罕玩意兒的,瀲爺哪裡能待得住,這不,一大清早的就帶著弓箭上山獵白虎去了,我看啊,獵不到他怕是捨不得回來的。」
我聽著他的話,心裡一,忙追問道,「是在皇家的獵場嗎?」
「哪能呢,」陳伯一面說著,一面遙遙指了指對面山上皇家獵場外圍的楓林,「白虎野,極難尋到,皇家獵場本圈養不住。瀲爺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來的傳言,說三殿下十三歲的時候就在這片楓林裡從白虎爪下救過人,這才起了爭勝心思,非得去守上一守不可。這景,他估計是進到楓林深去了。」
楓林與白虎,恍惚間,有模糊的記憶碎片如流星一樣飛快劃過我的腦海,這一片楓林,竟是同三王府中的「楓林晚」分外相似。
只是,如今的我,卻無暇分心理會,我只能看著陳伯急問,「他可說了什麼時候回來?」
「這倒沒有。」陳伯搖遙頭,「不過白虎難尋,瀲爺又是那樣拗的脾氣,他認準了的事誰都拉不回來。依我看啊,他這一去,則三五天,多則十天半月,都是有可能的。」
我心一沉,依舊力育平靜的開口問道,「那如果派人到林間尋他,最快需要多長時間?」
陳伯為難的看了看遠的楓林,「清小姐您也看到了,這楓林又又闊的,人在其中本如同螞蟻一樣,要想時間找到人,只怕是很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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