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素卿也摔了。

不過比梅茹更慘一點，直接從疾馳的馬上摔下來，折了一條，還差點被箭傷臉！

抬回營帳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痛得昏厥，據聞賀太傅當場就黑下臉來，沉沉一拂袖就去找皇帝了……

聽見這些，梅茹意外至極：“不是子不適麼？那還騎什麼馬、什麼箭呀？”

靜琴回道：“的事奴婢也不知，只知道是剛剛和北遼的幾位公主賽馬時傷的……”

“賽馬？”梅茹越發不著頭腦。如今只能窩在營帳中養傷，外面發生什麼一概不知。“因何賽馬？”問。

靜琴為難的皺皺眉，小聲道：“好像是……因為燕王殿下。”

因為傅錚？

這話怎麼聽上去有點爭風吃醋的意思呢？

梅茹愈發好奇：“到底怎麼回事？”

“三妹妹聽這丫鬟胡說！”輕輕唬了眼靜琴，梅蒨聲解釋道，“昨日三妹妹傷了之后，周姐姐便自薦去替妹妹陪北遼的幾位公主。昨日夜里，那幾位公主在陛下跟前突然說想和周姐姐比試比試，陛下一高興就答應了。先前我來妹妹帳中的時候，們正比著呢，估是周姐姐不小心摔下馬的。”

聽到周素卿倒霉，梅茹心里還是高興的。挑了挑眉，拈起一塊糕。

“三妹妹你先好生養著，我去周姐姐那兒瞧瞧。”梅蒨道。

知道二姐姐慣會做人，梅茹小口咬著糕，點了點頭。就見梅蒨款款起，忽的，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坐下來，拂了旁邊幾個丫鬟一眼。靜琴和明芝都乖巧退了出去。一時帳中就剩姊妹二人。

知有話說，梅茹徑直問道：“二姐姐要說什麼？”

“三妹妹，”梅蒨低聲道，“昨日我向燕王殿下道謝時，殿下回的有些奇怪，他說，他救妹妹是應該的……”話到這邊，就止住了。其他的梅蒨也不多說，這會兒只靜靜看著梅茹。

梅茹微微怔楞。腰間被傅錚虛扶過的地方又開始僵起來，驀地，耳子有些發熱。

什麼應該的？

這話說的好像和他有什麼似的！

梅茹微惱。

見明白過來，梅蒨這才好言提醒道：“三妹妹你與殿下在林中單獨相那麼久，回來的時候，殿下還給你牽馬，這幾件事本就不大合規矩，容易落人口舌。若是殿下這話再被旁人聽見，實在于妹妹名聲無益，顯得太過輕浮。所以，咱們在外面更要謹言慎行。”

這些話挑不出錯，又字字句句在替名聲考慮……梅茹訕訕“哦”了一聲，赧然道：“多謝二姐姐，我記住了。”

梅蒨這才離開。

那糕不過咬了一小半，梅茹就沒什麼胃口。隨手擱在旁邊，不由暗暗思量，傅錚在二姐姐面前這麼說，到底想干什麼？這不是讓二姐姐誤會麼？

還有周素卿傷的事，跟傅錚又有什麼關系？

梅茹喚靜琴進來，命將周素卿摔傷的前因后果好好說一說。

原來，昨日周素卿陪著幾位北遼公主時，恰好遇到傅錚。傅錚就跟周素卿說了兩句話，據說還破天荒的笑了笑，結果那幾個公主就吵著鬧著要跟周素卿比試賽馬和箭，然后——周素卿今天就出事了。

這不就是在為傅錚爭風吃醋麼？

梅茹嘖嘖搖頭，男人長得太好，有時候也是禍水啊！

那幾個北遼公主，梅茹是親耳聽到的，嘰嘰喳喳三句不離傅錚，連他的衫底下是什麼樣子恨不得都想一探究竟，沒沒臊。讓們親眼見到傅錚和周素卿有說有笑，還能不生氣？

只怕今天就是那幾位公主故意害周素卿落馬，又故意想毀的臉……

如此一想，梅茹嘆了一聲，還是搖頭。

這件事梅茹沒有多想，那邊廂傅釗卻是滿腹疑，又擔憂不已。現在賀太傅已經鬧到父皇跟前，口口聲聲說要討個說法。可這說法怎麼討啊？幾個小丫頭背地因為傅錚爭風吃醋，結果鬧這樣，不讓人笑話死？賀太傅沒辦法，現在的意思似乎要他七哥負責……傅釗很著急。這位周姐姐心眼多，他實在不喜，萬一真是七哥在里面了什麼手腳，被查出來可就不妙了！

傅釗想來想去，還是擔憂，這會兒悄悄詢問：“七哥，周姐姐傷一事，你真的什麼都沒安排？”

“沒。”

傅錚頭也沒抬，仍目不轉睛的盯著手中的書。

“可我明明看見七哥你昨天和周姐姐說笑呢……”傅釗小聲嘟囔，還是著急。

傅錚這才抬眸，一雙眼冰冷至極。他漠然糾正道：“是找我，不是我找。”

昨日遇到周素卿和那幾位公主，傅錚見完禮就想避嫌走的，沒想到周素卿卻喚住他：“慎齋哥哥。”的一聲。

傅錚那個時候看了一眼，又淡淡拂過那幾位公主。不知想到什麼，他頓住形，淺然一笑。

傅錚極笑的。他笑起來，俊朗的眉眼越發好看，仿若冷冷冰川化作那一池溫春水，讓人恨不得溺死在里面。若是再得他垂憐好好注視上一眼，便是佛祖千年的慈悲。

那幾個小丫頭齊齊愣住。

傅錚不聲，只按著子與周素卿好好說了幾句話，才拱手離開。

他什麼都沒安排，什麼都沒做，只不過笑了笑，說兩句話罷了，一切不費吹灰之力。

有時候人的嫉妒心才可怕，他不過是借刀殺人。

傅錚心里冷笑。

這一串事擺在一起，傅釗是個直腸子，弄不明白里面的彎彎繞繞，更不懂七哥的深沉心思。但他知道哪怕是差錯，也已經替梅茹報了一半的仇。斂起平時的孩子氣，傅釗正道：“七哥，謝謝你。”

長眉輕蹙，傅錚淡淡著對面的人，問道：“你謝我什麼？”

“我不知七哥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替循循報了仇，我就想謝過七哥。”傅釗道。

傅錚神一頓，下一瞬，眉心蹙得又略了些。他看著面前的十一弟，靜靜端詳著，小半晌，才沉聲問道：“你替謝什麼？”

傅釗黯然道：“七哥，我一想到循循傷的那麼重，就自責的不得了……”七哥早就提醒過他的，他卻還貪玩！如今害得循循都不了，傅釗愈發疚，昨夜更是翻來覆去，沒睡安穩。他很想見見梅茹，可又不能貿貿然闖進一個姑娘家的帳篷。這一日，他已經悄悄在梅茹帳篷外轉悠過好幾次，卻只能打聽一些消息，再送些吃的過去。

“七哥，我一直想替循循報這個仇，就是想不到法子，又覺得自己太笨，我急的團團轉……”傅釗眼底全是痛楚與愧疚，還有些紅，他說到著急簌簌眨了眨眼，連忙別開臉，似乎怕被看見什麼。

傅錚一怔。

在他看來，他這個十一弟一直是小孩心，長不大，玩鬧。可今天，他知道終究是不一樣了。因為一個人，不，連人都算不上，因為一個小丫頭，他照顧了這麼久的一母同胞的兄弟就長大了。

傅錚默然，心口驀地有些，又有些疼。

他怔怔看著，忽然不知該說什麼。

傅釗卻又笑了，他興匆匆又喜滋滋道：“七哥，我再去給循循送些吃的，昨日丫鬟還說循循吃脯……”這會兒又變小孩心，邊說邊往營帳外跑。

傅錚坐在那兒安靜看著，良久，他才起走到帳外。

只見茫茫遼闊草原之上，十一弟的影歡天喜地，格外打眼。

沉默看了一會兒，傅錚淡淡垂眸。

……

周素卿那事皇帝果然和了個大大的稀泥，又不可能真罰對面那幾位公主，而且，北遼也已經裝模作樣訓斥一番，給了面子，這事兒就算翻過了。唯獨賀太傅氣不過，在皇帝面前擺了兩天老臣的臉。

梅茹在床上歇了兩日，到第三日，腳踝便在太醫的良方下消了腫，重新變不堪一握的纖細。落在地上走一走，跳一跳，也不覺得疼。

這一回，延昌帝、李皇后再傳召梅茹。

上回傅錚已經跟提過此事，梅茹心里早就有準備，更知道自己不能疏忽。太子還對有那種心思呢，等腳傷之后，說不定又有什麼其他的惡心主意。梅茹心里清楚，傅錚也跟提過，只有給自己多添些分量，那個鬼太子才不敢隨隨便便的輕薄。

面前的皇帝大帳一片明黃，莊嚴氣派，梅茹在外面候了一會兒，跟著小黃門進去。

規規矩矩向帝后二人行過大禮，垂著眸子端跪在那兒，不卑不。

延昌帝道：“皇后和燕王都在朕面前提過，你師從平先生，通曉外邦文字？”

梅茹這會兒也不客氣，更不藏著掖著，回道：“臣確實略通曉一點。”

延昌帝點頭道：“平先生常年云游在外，子一向不大好，朕每每思及必有所慮，得知終于愿意收個徒弟，朕深欣。”頓了頓，又道：“平先生是不可多得之子，襟廣闊，你跟在邊，定要多學多聽多記，如今在外面，別給你先生丟臉，也別辜負朕的希。”

“臣謹記在心。”梅茹叩道。

李皇后坐在旁邊，看了延昌帝一眼，又慢悠悠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