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雖是氣悶,不得已還是出一句:“多謝皇兄。”
“還算知好歹。”
蕭凜著的下頜心好轉了些,手指一點點移到的后頸上,笑著看著。
嘉暈著臉錯開了他的視線,半晌,手指才慢吞吞地搭到他的帶上,極其緩慢地扯開……
書房外面
齊澤正等的心焦。
他之前從廬州回來后一路追到了鄴京,找了好幾日才在平安坊發現了一點蹤跡。
但平安坊是鄴京最熱鬧的坊市,里面住著上千戶人家,臨近端,街道上又滿是賣粽子賣艾草的小販,人一扎進去轉眼便消失不見了。
齊澤不得已,又沒權限封鎖整個平安坊,不得已才連忙向太極殿傳書請求皇帝下令。
皇帝平時理政事極為迅速,尤其是這種信,但今日不知是怎麼了,遲遲不回信,眼看天已經黑了,越發難找了他才不得已親自進了宮來。
然而那書房的燈明明亮著,張德勝卻剛到門口便又轉出了來。
“張公公,這是何故?”齊澤一臉焦急地湊上去。
張德勝亦是兩頭為難,低著頭小聲開口:“嘉公主在里面呢。”
齊澤覷了眼那忽明忽暗的燈,恍然大悟,但他也萬分急,若是錯過了這次,依著江懷一貫狡猾的脾下次便更難了,于是仍是停在殿里:“那微臣便暫且在這里等一等吧。”
誰知這一等便等了好些時候,直到天已深,皇帝才終于出來。
一推門,正瞧見外面遠遠躲著的兩個人,他眉頭一,有了些不好的預:“怎麼回事?”
齊澤一見到人連忙跪了下去,將發現江懷和送信的事一一道來。
蕭凜沉默了片刻,臉一點點沉了下來:“朕晚間赴了個宴,回來又有事耽擱了,并未看見信,如今據你發現人已經過了多久了?”
“兩個時辰。”齊澤額上冒著汗。
“已經這麼久了。”
蕭凜淡淡地開口,但平靜的臉下卻翻滾著怒氣。
齊澤一看見他手上快被碎的扳指,連忙低下了頭,汗涔涔地問道:“那……那現在還要不要下封鎖令?”
“現在?”
蕭凜攥著拳,青筋微微凸起,盯著那窗戶上映出的纖細的人影久久沒出聲。
半晌,那攥的拳才逐漸松開,他臉上翻涌的怒氣慢慢平息下來,淡漠地吐出幾個字:“不必。”
他是跟江懷打過道的,這個行事一貫警惕,依著他的敏銳,現在早就已經不知過了多坊市了。
“不必?”。
齊澤猛然抬頭,疑心他是被溫.鄉徹底迷了眼,要舍棄那些亡靈了。
話一出口,他又覺失言,連忙低下了頭:“微臣也是一時急,并非有意沖撞,陛下見諒。”
他一片忠心,兄長正是當年死去的亡靈之一。
蕭凜自然不會怪罪,難得解釋了一句:“朕自有分寸。”
齊澤知曉他是個中有謀略的人,當下也不再糾結,低頭領了命出去。
蕭凜站在高高的太極殿上,過欄桿朝著千重萬重宮闕和外面的萬家燈火看了許久,久到指尖都發了涼,才終于回了,推開了書房的門。
一進門,他便瞧見那個看似弱的人正捂著嚨一下一下地咳著,咳的臉都發了紅。
沉沉地站了片刻,他還是抬了抬僵的手腕,倒了茶遞了杯水過去:“漱一漱。”
嘉正難,倒也沒拒絕。
一杯水飲盡,才發覺他的視線落到了那尚未解開的信上,不自覺低下了頭:“出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事。”蕭凜又遞給一杯水,這才瞧見那混在一堆信函中的信,淡淡地開口,“只是有個屬下犯了點錯,說了幾句。”
嘉點了點頭,不再刻意關注,反正這信沒解開,他就算懷疑,也不能拿怎麼樣。
兩杯水用完,嘉嗓子才好些,干地開口:“那我先回去了。”
蕭凜這次沒再像往常一樣攔著,只是當走到了門邊的時候,才忽然開口:“你不是想氣嗎,后日的端節朕會在清暉園設宴,到時候會有龍舟宴,你也一同過去。”
他說話時用的是命令的口氣,嘉腳步一頓,正有些不安,他卻又發了話:“順便幫永嘉掌掌眼,朕要替選個夫婿。”
原來是替永嘉掌眼,嘉遲疑了片刻,看到皇兄邊的微笑還是點了點頭。
可等一出門,蕭凜角的笑意一點點沉了下去,手中的信越攥越,最后袖子一掃,整個桌面的東西都被他拂倒在地——
他冷著臉,指腹將那杯子邊緣沾上的口脂一點點去,忽然眼神一凜,嚴厲地吩咐道:“讓齊澤暗地里布置人手,端的時候把清暉園層層圍起來,只要朕開口,一只鳥都不許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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