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儀心堅毅,并不畏懼上的疼痛。
但就算是這樣,也全新認識了下,生產這件事,究竟能痛到什麼樣的地步。
當無痛過去之后,顧雪儀撐起眼皮,睜開眼,就正正撞上宴朝的目。
他一直在看著。
顧雪儀了下。
幾乎和宴朝同時開口:“不要(會)再生第二個了。”
話音落下,顧雪儀輕挑了下眉。
很好。
就這樣達了共識。
宴朝出手小心翼翼地擁住了,又將耳邊汗的發勾到了耳后。
顧雪儀也靜靜頓住,沒有再出聲。
顧雪儀倒也沒有后悔有這樣一段經歷,就是裹著一氣,有點難。
懶洋洋地倚在那里,問:“寶寶呢?”
“在育嬰室。”
“長什麼樣子?”顧雪儀又問。
于是宴朝這才微微松開了一些,拿出手機,翻到照片出示給看。
顧雪儀緩慢地眨了下眼:“……宴總就拍了張照?”
“嗯。”宴朝應聲:“想到你醒來也許會要看。”
“宴總沒有抱抱他嗎?”
“有很多人抱他。”
宴朝的回應顯得有一分涼薄。
他跟著低聲問:“麻藥完全失效了嗎?痛不痛?”
“肯定會疼的,但是還好,能忍的。”顧雪儀說完,四肢倒是更放松了一些。
過去在古代時,見過太多只顧奔著孩子去的,反倒見如宴朝這樣的。顧雪儀一時還覺得有點新鮮,反倒察覺不到有什麼涼薄的了。
“能吃下東西嗎?”宴朝又問。
顧雪儀先盯著照片看了兩眼。
小孩兒置在照片中,仿佛只有掌大的一團,整張臉皺的,勉強出幾分玉雪可的味道。
顧雪儀怔了下,有點被丑到:“我生下來的孩子……這麼……”
過去并沒有見過剛出生的孩子,這破天荒頭一回,卻著實和想象中不大相同。
宴朝卻是事前將功課做得足足的,顧雪儀想得到的,沒想到的,他都做好了。
宴朝跟著掃了一眼照片,勉強從眉眼間尋出了一點,與顧雪儀相似的地方。心底這才也跟著有了點脈相連的味道。
“新生兒一周后變化就會很大了。”
顧雪儀點了下頭。
回想了一下過去見到過的幾個月大的小孩兒,都是玉雪可的。
和宴朝的孩子沒道理這麼丑……
宴朝這時候抬手按了護士鈴,讓人將食拿了進來。
顧雪儀轉頭掃了一眼,問:“是粥嗎?”
“有粥,也有別的。”宴朝報了一串菜名,都是顧雪儀比較吃的。
護工跟在后面進來了,就要去扶顧雪儀:“顧總我來吧。”
宴朝卻沒有要撒手的意思:“我來。”
護工有點怕他,連忙自覺地退開了。只是忍不住納悶,……這都派不上用場啊。那這有錢人特地花筆錢請護工干什麼?
顧雪儀面前的小桌板很快搭好了,懶洋洋地倚靠在宴朝懷中,才剛吃一口,就嘗出來味道了。
“……宴總親自做的?”
“嗯。”
宴朝要不是只有一雙手,他恨不得顧雪儀的任何事,都由他來置辦。
但這又未免顯得控制太強了。
他需要收斂。
“你什麼時候去做的啊?”顧雪儀問。
“剛剛。你還沒有醒,宴文姝他們急著來探你……”宴朝就才終于離開了那麼一會兒,但也就只有一會兒,所以……“菜做的不多。”
“夠了。”顧雪儀了下。
頓時覺得生孩子也并不是一件那麼糟糕的事了。
宴朝進了病房,就沒有再出去,他一直陪著顧雪儀吃飯、睡覺……顧雪儀的狀態足夠健康,中間沒有再出任何的意外。
而這邊沒有宴朝點頭,卻遲遲不敢發新聞,弄得不關心的網民都急瘋了。
【怎麼回事啊啊啊我好急!不是說救護車送醫院了嗎?是生了嗎生了嗎】
【瘋了,宴家崽崽沒一個發微博的,不會出事了吧?】
【看見醫院職工發的照片了,……麻麻好多大佬都在等顧總生孩子。哭笑不得,排場真的很大了。】
【排面是很大,但是羨慕不起來嗚嗚,不管顧總多厲害,大家要經歷的痛苦都是一樣的……】
網上還在崩潰。
宴家一群崽兒,卻圍住了保溫箱,轉著圈兒,里一會兒念叨:“他好小啊,頭怎麼還沒有蘋果大?”
一會兒又念叨:“大哥什麼時候出來啊?霸占大嫂也要有個度啊……”
這會兒沒一個人顧得上發微博的。
等到第二天,顧雪儀已經恢復了很多。
宴文嘉才終于醒過神似的,急吼吼地上了網,發微博,獎,一個十萬,再十個送Dior冬季限量套裝……
其他人玩這手到底還是比他慢了點,搞得大家只好在后面火急火燎地給獎品加碼。
這個加十萬,那個加個游戲機。
網民們可算是松了口氣。
【草嚇死我了,獎就是沒事了吧?等一個宣】
【獎品真的好盛啊,流口水】
【嗚嗚嗚真好大家都為顧總覺到開心】
【笑死我,宴文宏一顆星星?說下次同事發現新星星,他會買下命名權送給對方。科學家的腦回路果然不太一樣】
網民們熱切地討論著,哈哈大笑。
宴文嘉過去如何被罵演技爛,宴文柏過去有多叛逆,宴文姝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傻白甜豪門千金,宴文宏又有過什麼樣的經歷……這些漸漸都被大家所忘了。
大家瘋狂羨慕著如今的宴家,更忍不住開始設想,將來的宴家小崽兒該是怎麼樣集萬千寵于一……
如宴朝說的那樣,小孩子的變化是很快的。
當一個半月后,顧雪儀出院的時候,小孩兒已經有了胎換骨的變化。——比顧雪儀曾經見過的那些小孩兒,都要長得漂亮。
新生爸媽的生活,也就這麼猝不及防地開始了。
不過等著給小孩兒換尿布、沖的人,可實在不。顧雪儀倒也并不太累。
顧雪儀難得又睡了個好覺,等起緩緩走下樓。
宴家已經不太吵鬧了。
無論是探的,還是探小孩兒的,這會兒都消停離開了。
“宴總呢?”問傭。
傭聽見的稱呼也并不覺得奇怪。現在全國都知道,宴朝和顧雪儀喜歡互稱“宴總”“太太”,都一種別樣的.趣了。
傭答:“在樓下。”
樓下?
怎麼沒有聲音?
顧雪儀順著往下走,這才在二樓見到了宴朝。
男人下了西裝外套,襯袖口挽到手肘,出了一點線條。
稽的是,他上穿戴著背小孩兒用的那種背帶。
他眼眸低垂,盯著懷里的小孩兒,冷淡的眉眼間出了一點小心翼翼的和。
顧雪儀倚著扶手,歪頭打量了他一會兒。
是很難想象宴朝帶孩子的。
等親眼見到了,也的確有種巨大的反差。
但顧雪儀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宴朝看上去反而有種更迷人的味道。
連微微挽起的白襯底下,約約的線條,都散發出了更多的天然.異的荷爾蒙。
宴朝這時候似有所覺,立刻抬起了頭,冷淡的眉眼剎那化開,他微微笑了下,問:“睡好了嗎?”
“嗯,好了。”顧雪儀這才重新挪腳步走上了前。
宴朝來了保姆,將懷中睡的孩子給了對方,保姆立刻就帶著孩子去一樓了。
宴朝抬手按了按顧雪儀的腰:“還痛嗎?”
到孕后期的時候,經常覺到腰痛、痛,幾乎無法睡。
顧雪儀搖搖頭:“現在不疼了。”
抬手輕輕了下宴朝手臂上的,問:“宴總累嗎?”
兩個人的默契早已經刻骨子里,幾乎彼此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意。
宴朝抿了下,勾住了顧雪儀的腰:“不累。”
顧雪儀幾乎騎到了他的腰上,懶洋洋地讓宴朝抱著回到了臥室中。
“啊,記得帶套。”
“嗯。”
宴總力行地證明了,在帶完孩子以后,也是很有力氣的。
于是顧雪儀說:“明天也由宴總帶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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