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僵，江玄瑾瞪眼看著，完全說不出話來。

街上百姓熙熙攘攘，不人經過一家酒樓旁邊，都停下來張。

一個長得極好看的男子捧著一盞燈籠站著，臉難看得很。而他面前，一個靈巧的姑娘手叉著腰，笑得酒窩盈盈。

白府。

江玄瑾一聲不吭地拿膏藥涂著手背上裂開的傷口，李懷玉趁機就占人便宜——著他的背，下放在他肩上。貪婪地盯著人家的側臉看。

“你怎麼還沒消氣呀？”苦惱地問，“不是都給你摘月亮了嗎？”

他沒說話，薄抿一條僵的線。

“是不是心疼我了？我也沒摔著呀……嘶！疼！你輕點！”

“還知道疼？”終于開口，江玄瑾語氣很差，“自己子是個什麼樣子自己不清楚？”

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養了十幾天才有點人樣，哪是這樣折騰的？方才要是沒勾住柵欄呢？要是他反應也不夠快，接不住呢？

被他兇得愣了愣，懷玉眨眨眼，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眼睛陡然亮起來。

“江玠。”喊他的大名。笑得意味深長，“你……是不是在心疼我啊？”

抹著藥的手一頓，他黑著臉抬頭：“想做這種夢，就白天睡覺。”

說完，把藥膏往床邊一放，起就往外走。

后的人不甘心地朝他吼：“我都那麼心疼你，你心疼我一下怎麼啦？小氣鬼！”

江玄瑾沒應，他出門檻，徑直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心疼嗎？

手按了按自己的口，他冷笑，就算心口會疼。那也是染了心疾了，跟沒什麼關系。

推開房門，江玄瑾抬眼就看見了桌上放著的一個燈籠，又圓又亮的，像極了月亮。

盯著它看了一會兒，他進屋，把它捧起來放在了窗臺上。

窗外夜沉寂，窗邊明月皎皎。

上床就寢，江玄瑾做了一個很恬靜的夢，夢里有一片溫的月，和一抹揮之不去的藥香。

第二天清晨。

白孟氏獄。白府氣氛一片凝重，在得知自己母親要被關押十八年的時候，白璇璣坐不住了，帶著一眾叔伯嬸嬸就沖到了南院。

“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李懷玉剛睡醒就被人迎面吼了這麼一嗓子，當即皺了眉：“什麼？”

白璇璣雙眼通紅地看著：“母親就算有錯，那也是你要一聲‘母親’的人，你竟然把送進大牢關十八年！十八年啊！你孝心何在？”

聽明白了的意思，李懷玉坐直子，笑：“把關進大牢的是陛下，不是我。”

“若不是你進宮去告狀，能被關嗎？”后頭的嬸嬸白梁氏怒道，“都是一家人，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是啊。”白劉氏也幫腔，“咱們都在想法子救呢，你倒是好，不但不幫忙，反而還去告狀！”

“太沒有良心了！”

屋子里一時唾沫橫飛，李懷玉茫然地抹了把臉，問靈秀：“白孟氏是為什麼被關的來著？”

靈秀皺眉回答：“因為下毒謀害您。”

“哦對。”懷玉點頭，又看向旁邊這群叔叔嬸嬸，“先下毒想殺我，還怪我告狀？”

“你不是沒死嗎？”白梁氏皺眉道，“你還活得好好的，卻要被關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十八年，你覺得公平嗎？”

懷玉聽得笑了：“律法便是如此，殺人償命，我沒死，所以也還活著，只是活得不自由些，算是對惡行的懲罰。這還不公平？”

“可是你母親啊！”白劉氏滿眼怨恨地看著，“哪有兒狠心到讓母親去坐牢的！”

“我想過了。”白璇璣道，“這件事因你而起，只要你去跟陛下求，說母親不是故意的，那陛下一定會減輕對母親的懲罰，讓早日回來。”

這話說的，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懷玉安靜看著們，等們說夠了，才慢條斯理地開口道：“我不要。”

滿屋子的人都睜大了眼看著，白璇璣尤其不敢置信：“你怎麼這樣？”

“我怎麼樣？”抬眼回視，李懷玉冷笑，“對我下得去手，我為什麼對下不去手？”

都被害得差點死了，還得回頭去原諒別人？像這種心狹隘的人。沒把白孟氏弄死都算脾氣好，這些人竟然還企圖讓幫忙把救出來？

還真是不如白天回去睡個覺呢！

說來也怪，世上似乎到都不缺這種拿著親戚關系綁架人的畜生，分明害人的人是罪無可赦，這些個人卻總喜歡指責被害的人，用緣勸，用道德綁，非要讓被害的人接他們的化，再給害人的人一次犯錯的機會。

什麼缺心玩意兒！

“你……你是真以為自己攀上了高枝，就可以不把白家放在眼里了？”看著這態度，白梁氏氣了個夠嗆。指著就道，“沒有白家，你怎麼可能嫁得進江府！”

“就是！”白劉氏也道，“真把大家都得罪了，你以為你能有好日子過？”

勸說不，這群人明顯是惱了，紛紛威脅起來。

“你不救白孟氏，足以證明你毫無孝順之心。咱們把事兒往江府一說，人家還肯要你這個兒媳婦？”

“這事傳出去，整個京都的人都會罵你，別說嫁給紫君了。你以后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

李懷玉聽得很不耐煩：“說完了嗎？說完了我還要睡覺。”

“你！”白璇璣走到床邊，扯著的被子就道，“你今日不給我個說法，就別想睡了！”

“是啊，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睡得著！”

一群人站起來，都圍到了的床邊，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要是普通人家的小姐，還真得被這場面嚇得就范，可床上這位什麼場面沒見過？就幾個碎的婦人。想嚇？

了拳頭，李懷玉看著白璇璣道：“你再扯一下試試？”

白璇璣一愣，被這眼神看得心里一，下意識地就想放手。

然而，這麼多人站在這邊，哪來的道理退？定了定神，被子道：“怎麼，害了母親還不算，還要打我嗎？你敢手，我便去讓人請紫君過來，讓他看看自己想娶的到底是怎個兇惡冷之人！”

懷玉很想告訴。紫君本也沒覺得他自個兒娶的是個好人吶！然而不等開口，門口有個聲音先響了起來。

“本君一直在此，不勞二小姐相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