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新生似乎特別多，人聲鼎沸，唐溫和宋梓珊跟在班級同學的后，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一中的學生禮堂比想象中的還要大一些，迎新生的條幅掛的四面都是，臺上的學生會員都在忙碌著測試話筒。

唐溫選的位置有些遠，剛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長小腦袋往高臺四周瞅，眼地，看了半天也沒看見那個悉的影。

略一思索，心想大概是還在后臺準備吧。

宋梓珊看到這副模樣，有些疑：“你在找什麼？”

“有個認識的人。”

“咦？在學生會嗎？”

“嗯……是啊。”

記得許珩年確實在學生會有職務……

話音剛落，坐在一旁剛在教室跟們打過招呼的孫菲菲湊了過來，語氣有些八卦：“聽說學生會帥哥很多啊。”

宋梓珊翻了翻手中的學生手冊，忍不住轉頭調侃：“你要是有看中的我們幫你參謀參謀？”

“行啊。”痛快地答應。

三個人閑聊了一會兒，沒過多久開學典禮便拉開帷幕，兩個學生主持講完祝賀詞后，第一位講話的自然是校長。

校長年級五十出頭，典型的地中海發型，個頭不高，但模樣看上去有些兇神惡煞，并不是好惹的人。

大廳四流竄著冷氣，唐溫整個人倦懶地倚靠在椅里，很快便有昏沉的睡意逐漸襲來，支著額頭，忽眼皮像墜了千斤重，視線里的燈也慢慢模糊了幾點暈。

就這樣，的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突然，放在背包里的手機震了一下，聲音不大，但抖的足以嚇一跳。

驀然掀起眼皮來，怔忪幾秒，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環視四周——

其他同學也跟一樣，蔫兒坐在位子上，要麼無打采的聽演講，要麼昏昏睡的臥躺在椅里……

鼓著臉拍拍腦袋，心里踏實地松了口氣。

支撐的作維持太久，手臂有些酸麻，皺著眉用另一只手了，又進包里去拿自己的手機。

短信是許珩年發來的，只有簡單的幾個字——

[別睡覺，冷氣太涼]

像是忽有石子砸進平靜的湖面，看完這條短信后，瞬間就清醒過來，下意識地仰頭朝高臺旁側的休息區看去。

搜尋未果。

暫且不說臺下黯淡無，就算燈火通明，這麼多人中，他也不可能找到吧。

那他……憑空就知道睡著了嗎？

這麼乖巧的學生，聽老師講話的時候從來不睡覺的……吧。

沒等回過神來，周圍沉悶的氣氛像是被人破口的氣球，嘩啦一下流起來，伴隨著噼里啪啦的掌聲，如雷貫耳。

孫菲菲睡得迷糊，此時被恍然驚醒，呆愣地問了句：“講完了？”

唐溫點點頭，綿綿應了聲：“好像是。”

眼看著地中海校長走下去，下意識地了幾下惺忪的眼睛，擺正了坐姿，等著主持人上來報幕。

心尖像是被羽蹭著似的，有些坐立不安。

“接下來由學生代表——許珩年發言。”

主持人輕飄飄的一句話更是讓唐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張地咽了下口水，目一眼不錯地向休息區，瞬間就鎖住了角落里穿白襯衫的影。

他手里拿著演講稿，站姿筆直，層疊的影里，拔的形被襯的格外修長。

一雙長信步邁到話筒前停下來，逆而站，臉部的廓被影襯的棱角分明，面容格外清俊。

臺下像是瞬間被調制到靜音狀態，瞬間沉寂下來。

唐溫清楚地聽到隔壁孫菲菲倒吸冷氣的聲響。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

他翻開稿子，鎮定自若地開始演講。

他的聲音本就帶著一清冷的氣質，青春期變聲之后，又多了幾分沙啞和低沉，回在整個會堂里，極為悅耳。

孫菲菲眼睛亮閃閃的，低聲音，拉著椅子四發問：“哎這個學長什麼來著？”

“誒沒注意！？”旁邊的同學也都紛紛悄咪咪地說，“一直以為學生代表是書呆子類型的，沒想到這個帥到慘絕人寰呀！”

孫菲菲又把頭扭到唐溫和宋梓珊這邊：“你們兩個記得嗎？”

宋梓珊率先搖了搖頭：“不記得。”

唐溫見把期盼的目轉向自己，頓了頓，彎彎的眉眼里染上笑意，語調綿：“許珩年。”

珩，指的是古代佩玉上面的橫玉。

據許母講，因為他出生在年尾，爺爺又贈了他一塊祖傳的衡玉作為禮，因此得名許珩年。

孫菲菲小聲地跟讀了一邊，又笑起來：“聽上去很好聽啊！”

沒等發表宣言，坐在后的一個男同學壞心思地打斷了：“哇你就別想了，人家沒準有朋友了，高二的學姐們可都是很漂亮的。”

“萬一沒有呢！”立馬轉過頭強調，“你看他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剛說完，又話鋒一轉揶揄了一下男同學：“說，你是不是看上哪個學姐了！？”

“我……”

男同學極力為自己辯解起來。

孫菲菲是自來的格，剛才在教室就跟很多同學聊得火熱，這會兒自然能跟他們吵吵鬧鬧。

唐溫看著他們打鬧的模樣，心愉悅，不笑出聲來。

然而這一笑不要，前幾排幾個認真聽演講的同學紛紛轉過頭來看……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唐溫的臉上升起一陣燥熱，翳了翳，慌著小聲道歉。

等到他們回過頭去后，暗暗松了一口氣，再抬眼一看，許珩年這時竟了稿，目直直地落到這邊的位置，神淡然。

唐溫下意識地攥擱在上的書包帶。

……被發現了？

條件反地將子坐正了一些，雙手規矩地疊放在大上，像個認真聽講的小學生。

許珩年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停頓兩秒，很快就將視線瞥向了別。

——

經過一上午的校風洗禮以及嚴苛的校訓灌輸，新生們肚子都得咕咕，散了會后，爭先恐后地直奔食堂。

一中的食堂是出了名的味。

唐溫記得初三挑燈讀書的夜晚總是枯燥乏味，那時心里最期盼的，就是上夜校回來的許珩年。

一中的食堂晚上也會開放，他總是會打包帶一些飯菜，到爐灶上熱了給當夜宵。

那時在桌前吃，他就幫檢查習題，還會耐心的將錯誤講解給聽。

細數下來，也算是把一中的佳肴都嘗了個遍。

出了禮堂，孫菲菲熱絡的跟兩個人走在一起，唐溫慢熱，話是最的，一邊安靜地聽著，一邊四張，想看看附近的風景。

會堂外種了一排法國梧桐，遮天蔽日的林蔭撐開連綿的翠綠，大片的日傾落下來，燎烈到仿佛快要燒灼干癟的枝葉。

唐溫輕皺眉頭，視野被刺得一片青黑，本想走馬觀花的掃一眼就收回視線，不料被會堂門口的樹下的兩個人影吸引了目。

男生形修長，一側的肩膀落滿細碎的，他對面的生明眸皓齒，一襲白清新素雅，白皙的皮在日下晶瑩剔。

那模樣倒真有幾分傾國傾城的味道。

唐溫不自覺放慢了腳步，看得有些出神。

孫菲菲眼尖，自然也看見那兩個人，頓時驚呼：“這不是剛才那個演講的學長嗎！”

宋梓珊也探過視線去，跟孫菲菲一個語氣：“哎那個生還是主持人呢！？”

“哇，這倆人站一塊也太賞心悅目了。”孫菲菲一拍大，頗有幾分痛心疾首的味道。

聽到這兒唐溫愣了一下，鼻尖，翕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宋梓珊沒看出的反應，繼續笑著跟孫菲菲搭著話：“你不如換個目標？”

這邊人正說著，再瞅過去，那生已經說完了話，輕淺一笑，揮揮手就走了。

許珩年從口袋里出手機來，輕解鎖鍵，骨節分明的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敲字。

這邊孫菲菲依舊在犯著花癡，盯著他手指的作激地拽著唐溫的角：“哇你們看，他的手指簡直就是一件藝品。”

的話音剛落，許珩年也摁下了發送鍵，抬起頭來。

唐溫心里咯噔一聲，一種預襲上心頭。

果然……

幾乎是他抬頭的同一時間，唐溫握在手里的手機嗡地一響。

宋梓珊和孫菲菲的目驀地打量過來，四只眼睛齊刷刷地看著。

“……可能是該話費了吧。”

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側過去，翻開手機一看，果真是許珩年的消息——

[你在哪兒？]

——

新生報告第一天，高一高二的學生基本是開完班會領完新書，再聽班主任嘮嘮家常，就可以回去了。

下午四點左右，李叔的車如約而至，許珩年獨一人坐過去，見唐溫沒來，站在車外面等。

校門口人山人海，車子在停在一棵老槐樹下，許珩年四張著，想在沸騰的人海里找一個小麻雀似的小板，著實不易。

陸淮琛正好推著單車走過來，看見他之后討打地吹了聲口哨，挑眉：“老兄，一個人？看上去有些落寞啊……”

許珩年不屑，甩個眼神沒理他。

“中午看見你跟邱岳在一起吃飯，”他單手扶著車龍頭，拍了拍許珩年的肩膀，鄭重其事，“怎麼，你家那甜乖巧的妹子不搭理你了？”

倒不是說不搭理。

中午的時候，許珩年在散會后就發了短信過去，本想跟一起吃午飯，誰知回復說要跟新同學流一下。

考慮到確實如此，他只好作罷，另外約邱岳去了校外的餐飲店。

陸淮琛仔細想了想，用手肘他肩膀：“你今天演講的時候人模狗樣的，我邊坐的那幾個新生小姑娘一直在議論你。”

許珩年淡淡地掀掀眼皮，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

“估計你家那位也聽說了不瘋言瘋語。”

“？”

許珩年狐疑著側過頭，終于將目放在了他的臉上。

陸淮琛起下，裝模作樣地想著措辭，誰知剛一瞥眼，就在人群中尋到一個人。

不遠的校門口，唐溫正抱著一摞書慢悠悠地走著，白的包子臉歪側在一旁探路，通紅的鼻尖上沾滿汗珠，笨拙的像只熊。

陸淮琛“嘖”了一聲，下一抬，一把勾住許珩年的肩膀，笑得滿臉曖昧——

“快看，你家小媳婦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