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可能是賀知書表太冷淡了些,本想道歉示好然後早點把這件事翻頁的蔣文旭不有些煩悶。他記著賀知書好哄,而且又是那種溫的格,只要自己肯道歉一切都好說。
可這次不是。
不是說這次賀知書看著有多冷強勢多聽不進去勸哄,他甚至了那麼大的委屈連吵鬧發火都沒有。可到底有什麼不一樣了,賀知書沒有了一見到蔣文旭就習慣的笑意,臉頰消瘦到徹底失去了酒窩,就連目都黑沉沉的黯然下去。
“…哥在外頭有些局子是推不掉的,你跟著我一起跑那幾年也知道,有時候錢易是分不開的,就算再不喜歡總要給東家留幾分面子。”蔣文旭本不想把這些事挑給賀知書,一來他不知道賀知書從哪兒聽來的知道了多,說的多錯的多;二來自己確實不算問心無愧,以前自以為天無玩起來的時候不覺得,一旦要說給真正在意的那個人聽就渾不自在起來。
“這兩年生意越來越大,哥越來越忙,知道委屈冷落了你,可也是沒辦法。商場如戰場,我不拼一拼就得讓人家吃的骨頭渣都不剩。哥最捨不得你委屈,我些累沒關係,只想著什麼時候存夠了錢帶你直接出國…去哪兒都沒關係,能結婚就行了。省得你這個小傻瓜天胡思想幻得患失。”蔣文旭攬過賀知書的肩,真假參半的說下來竟真有了些溫存的心思。他終於忍不住出神想,這些確實都是自己年時候的心思。香拼勁全力給賀知書一個明正大的未來。
蔣文旭不笑起來,他不很年輕了,真心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有細細的紋路,但更襯的他上那種年輕人沒有的斂溫和。
賀知書卻覺出了勝過任何一次的淒涼意味。他自己一個人去醫院檢查拿化驗單的時候,做完化療痛苦到站都站不起來的時候,自己一個人獨自在家昏昏沉沉一燒一整天的時候,種種的痛苦已經到了哪種程度呢?賀知書不會形容,但他清楚的知道這絕對不能只用“委屈”二字涵蓋。委屈是對肯心疼自己的人撒意味的埋怨,是氣任卻能一派理直氣壯的嗔怪。絕對不是如他這般狼狽不堪,自己安自己的悲傷。
疼你的人都沒有,你有什麼資格去委屈?
賀知書不想接著聽蔣文旭藏著冷箭暗鋒的甜言語。不過是想求一個原諒換得傷害別人後的心安理得,然後自己像從前一樣接著溫深,他還是商場遊刃有餘難以拒絕東家“邀請”。
噁心。
賀知書掙開蔣文旭的懷抱,他忍著一酸疼起下地。
“知書,不要鬧了。”蔣文旭一把握住賀知書的手腕。
賀知書猛地回頭,他盯著蔣文旭的眼睛,裡疼的半句話都不想說,他鬧?鬧什麼?怎麼鬧了?鬧的讓這男人都忍不下去了?
蔣文旭被賀知書冷淡且鋒利的眼神狠狠蟄了一下,但仍沒放開握著賀知書手腕的手:“知書,我知道我昨晚衝了,你打我罵我都行,想聽什麼解釋我都願意說。你乖,不要讓哥心裡發慌。”
“我這樣的子,站都勉強,打你?”賀知書的聲音嘶啞的厲害,他吃力到要很緩慢的才能咬準每一個字:“我這樣的舌頭,字都吐不清,罵你?請你解釋?”
賀知書忍不住又咳嗽起來,臉更不好了。他沒多浪費時間,蔣文旭才頹然的放了手他就吃力的自己進了浴室。
蔣文旭了太,什麼都沒說出來。只能出了臥室去廚房又熱了熱粥,然後去臺了半包煙。蔣文旭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的知書第一次生這樣大的氣,可能…是攢了很久很久的悲傷委屈。
人就是這樣,自以為的萬無一失一旦被打破,從前的淡然和漫不經心都沒有了,火急火燎的想補救的法子,懊惱萬分從前的做為。
賀知書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蔣文旭已經熄了煙,高大的男人沉默的走進廚房盛飯,頹然的樣子像被主人無端打罵的狼犬。
賀知書低著頭,他很想哭,於是一遍遍告訴自己,都是假的,假的有什麼可值得留的?等自己走了,這裡還會坐上另一個人。但他還是痛恨蔣文旭,明明早已經變的面目全非,卻偏偏還要試圖用那個十多年前的年面容勾的自己飛蛾撲火,甚至一想起離開整個靈魂都會撕扯著一樣疼。
“稍微涼一點再吃,要不裡更疼。”蔣文旭輕輕攪拌著碗裡的稠粥,聞著很香:“果然,我還是最擅長熬粥。”
自然沒有回應,蔣文旭就笑著自答自話:“好吧…可能是因為煮粥最簡單。”
蔣文旭是想喂賀知書的,結果被拒絕了。他也並不太在意,只撐著下專注的看賀知書。
這老男人長得真的很好看,深邃的眼神含看人的時候特別。
賀知書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他不抬頭。
他吃的不多,實在是口腔疼的不了了,含一點東西都疼的要命,再加上也沒什麼胃口,吃了連小半碗都不到就夠了。
蔣文旭有些心疼,也沒勸賀知書再多吃些。就站起來去牽賀知書的手:“我去給你抹些藥,好的快一點。”
賀知書沒多餘力氣拒絕一個死皮賴臉的男人,被牽到沙發旁坐下。
蔣文旭拿了藥過來,輕輕賀知書的臉頰,低沉的男音溫到要溺死人:“乖,張。”
果然傷得很嚴重,昨晚景文理的時候蔣文旭顧著走神了,今天仔細一看更心驚。鮮紅的口腔壁十幾泛白破皮的傷口,舌頭的咬痕很深,還留著牙印。這是想咬舌自盡還是怎麼?
“你對自己下手真狠。”蔣文旭皺眉,手腳輕的不能在輕的給賀知書把藥膏塗上。
賀知書著裡奇奇怪怪的藥味,心也覺到了那種苦味。他想——
蔣文旭,你對我下手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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