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進行了一個多小時,設計部的先散會了，剩下前策團隊和一個市場專員。

嚴睿：“時間比較，據今天討論的,新中式大洋房概念，李淵修改市場狀況部分，小吳做客群分析和競品分析，明天下午出稿，大家再開會討論。”

“好的。”

他看向言微,一句話打發：“言微以前沒有做過前策，可以跟著一起幫忙。”

言微抿了抿,“嚴經理，上一回我發過方案給您，今天大家討論了很多，我覺我寫的太糙了,也想重新修改一下,再發給您看可以嗎？”

再不主爭取,只怕要被徹底邊緣化了。

嚴睿不甚在意，“可以。”

言微又說：“因為我不經常在亨川這邊,沒有辦法參與團隊全部的工作,以后有什麼進度,大家可以在群里@一下我，免得我拖了大家的后。”

嚴睿：“行,小吳記住了,以后的開會小結,你負責寫，發在群里。”

小吳應下了。

早就過了下班時間，小吳問言微要不要一起走,言微拒絕了，表示還想再消化一下，看如何修改方案。

剛才開會的時候，林棠打電話，說在開會，林棠就發了微信，約言微一起吃飯。

已經通過亨川的面試，在亨川融資部上了兩天班，一直想讓言微一起出去吃頓飯，好好慶祝一下。

言微給林棠回了一個電話。

“其實我也在亨川……”

林棠驚呼：“什麼！”

言微笑道：“你別著急，我們公司和亨川有項目合作，派我過來對接點東西，我平時就過來一個小時，剛才開會太晚了，要不然我就讓你等我了。”

“那我怎麼沒見到你？”

“你們融資部和策劃部都不在一個樓層，怎麼會看見。”

林棠還是那副咋呼樣兒，“言微，今晚約你吃飯就想跟你說一個八卦，我們部門有個綠茶，就一個破經理，聽說有點銀行關系，整天放話說，要不是因為丁總助，早就出國了，丁總助讓留在亨川，助他和秦懷鶴一臂之力。”

說話的語氣太過高昂，莫名有逗趣的效果，言微忍不住笑。

“你別笑啊，第一天我忍了，第二天我咬咬牙，還是忍了，我懷疑第三天我忍不了，真的，好像是秦懷鶴和丁澄的親人，而且就睡在他倆的床下，說什麼丁澄大學畢業就跟著秦懷鶴，為了亨川，犧牲了，和大學的朋友分手了，一般人是達不到他這種高度的。”

“還說，秦懷鶴是事業型的霸總，是不可能兒私的，外面傳言他有私生，那些人本不了解他，我真想拍案而起，你懂個屁！人家都生兒了，用得著你在這里幫他意守節！”

這一長串的話，弄得言微的腦仁發漲，“林棠，在公司不要提秦懷鶴的私事，影響不好。”

林棠：“我知道啊，要不我忍了呢，就是想和你吐槽一下，你還不回家？”

“快了，阿姨帶歲歲過來找我，我先喂一下再回去。”

林棠頓住了，“你家阿姨那麼閑，還抱歲歲去找你？”

言微：“……對啊。”

掛了電話，電梯也到了頂層。

進了門，歲歲正在爬行墊上玩玩，已經滿八個月，剛剛學會爬行，看見媽媽回來，手并用，使勁朝媽媽爬。

言微小跑過去，一把把抱了起來。

歲歲又開始拱著要喝。

言微問阿姨：“睡覺了嗎？”

“睡了，醒的時候才喝了，這會兒應該也沒，就是鬧媽媽呢。”

言微滿目含笑看著歲歲撒，再看著地上，東西越來越多，茶幾兒邊還滾著兩個球狀鈴鐺，是閆書選購的，閆書做媽媽有經驗，選的東西都好用。

言微聽見休閑室那一頭有聲響，凝神聽了聽，像是水聲。

“誰在那邊？”

阿姨回：“歲歲爸爸給買了一個小泳池，正放水呢，說要給游泳。”

言微頓了下，又問：“閆書送過來的嗎？”

“不是，是爸爸自己帶回來裝的。”

言微有些驚訝，“他自己裝的？”

阿姨：“是啊。”

言微尋思，秦懷鶴今天這麼清閑，竟然有時間裝泳池，真是難得。

水聲沒停，秦懷鶴出來了，兩臂漉漉的，卷到手肘的白襯袖子也已經，深了一個度，腰腹的尾有大小不一的水漬。

他踱步而來，朝們出了雙臂，“來，爸爸帶你去游泳。”

淡淡的佛子柑前調在清涼的空氣里朝言微侵過來，稍稍側過子，挪開視線。

顯然，媽媽回來了，兒也不愿意跟他，小臉抵著媽媽的前，黏著不放。

明晃晃的嫌棄，還是雙重的。

秦懷鶴怏怏收回手，給自己尋個臺階，“是不是了？”

言微：“阿姨說剛喝沒多久，要游泳的話還是先不要喂，太飽容易吐。”

他點頭，“那就是饞的。”

言微線輕抿，工作上才得了他的好，到底有些，沒給他嗆回去。

小嬰兒要喝媽媽的，并不一定是饞的，一天沒見了，可能只是想要媽媽的安全。

“你抱過去。”

“嗯。”

休閑室外的落地玻璃門大敞著，日頭落下去了，天邊染著一層橘，泳池的水面有淺淺的褶皺，一下一下閃著細碎的。

淺藍的小泳池就擺放在落地門外，挨著泳池邊。

言微把歲歲放下，看了看地上的裝備，很齊全了，不但齊全，有些還多余，比如泳鏡泳帽。

歲歲看見新玩意兒，手就要去搶。

言微拿起那件灰連的泳，是國外的牌子，頗有分量，但一看就是不好塞進去的樣子。

抬起頭，在自然里微微瞇眼，“這誰買的？”

秦懷鶴：“我買的。”

言微垂下腦袋，“可能太厚了，怕熱。”

他不甚在意，“在水里又不會熱。”

言微沒再出聲，抱過兒，給解開上的服，下尿不。

如所料，歲歲的胖兒要塞進那種面料里，頗有些艱難，而且，最近歲歲可能到了叛逆期，一點點不如意就開始發火。

顯然，歲歲并不喜歡那件泳，蹬著使勁掙扎。

秦懷鶴著兒蹲下子，試圖把兒的小胖給塞進去泳。

歲歲更火了，擰著小臉咿咿呀呀，極力反抗。

言微率先放棄了，“算了，用不著穿泳，我去拿一條子就行。”

秦懷鶴抱過溜溜的兒，“游泳怎麼不穿泳，這是笨蛋。”

的確用不著，但他不想承認，他做的都是無用功。

言微站起來，“沒關系，還那麼小。”

歲歲驚覺媽媽要走，放開嗓子嚎哭，掙扎著要從爸爸的懷抱里離開。

言微只好把抱進去了。

秦懷鶴把的袖又擼上去了些，言微不在的時候，歲歲還讓他抱一下，一回來，歲歲不但不搭理他，一靠近立馬扭開臉，了媽媽，生怕他手要抱，要不是現在力氣小，估計能給他來一腳。

小屁孩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折騰了好一會兒，小人總算放進了泳池，歲歲喜歡水，一下水就愜意了，蹬著小胖，像一只快活的青蛙。

言微蹲在泳池邊逗兒，好半天過去了，左后肩的影還沒有離開的意思，有些不自在，又不好直接趕他走，畢竟，歲歲不只是兒，也是他兒。

稍稍扭過臉，問：“你今晚上沒有別的安排嗎？”

秦懷鶴了腳，“有安排，等吃了飯再走。”

言微：“……你要在這里吃飯嗎？”

“你不是說胃口不好嗎，我了一個私廚送餐過來，試試看，口味合適以后就定這一家了。”

言微頓了下，“沒必要，我胃口不好不是因為亨川的廚師不好，是因為前段時間天氣太熱。”

“那還是不好。”

又過了一會兒，言微又問：“閆書不在嗎？”

秦懷鶴到了接二連三的驅趕之意，面微涼，“閆書也有孩子，晚上也要回家看孩子，再說，亨川只給開一份工資，的工作范圍不包括點餐送餐。”

言微：“……”

不免覺得好笑，一句話，換來他那麼多句，真是奇怪了，難道平時使喚閆書干這干那的不是秦懷鶴本人嗎？

難不閆書被得提離職了？

笑了笑，“原來閆書跟我一樣，只領一份工資。”

后的氣息突然靠近了，在側，鼻腔沖出一個清淡的氣聲，“怎麼，只領一份工資委屈你了？”

言微輕瞥一眼，“我不委屈，只是對閆書的境遇更能同罷了。”

秦懷鶴抹抹下，“是不是還要我發一份工資給你？”

言微淡道：“不用了，謝謝。”

秦懷鶴哼哼，“要不要把六一紅包補發給你？”

言微一個利落的眼刀“嗖”地飛過去，“秦懷鶴，以后你不要在外面問我，你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你要問就直接問閆書，閆書的答案可能比我的答案要真實一些。”

秦懷鶴定定看，線忽地一，“噢，在外頭說的都是假話，我一聲秦總讓你憋屈了。”

言微只給他一個側臉，卷翹的眼睫下，映著泳池的一汪清水。

秦懷鶴看這副樣子，莫名痛快了些，最讓他不爽的就是剛才那副別扭樣，憋憋屈屈，直得他心口煩躁。

他寧愿言微鐵齒銅牙對付他。

“再說了，我讓你說我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了嗎？”

言微冷著臉不搭理他。

秦懷鶴試圖放緩聲氣，“我只是讓你形容一下你接的管理者是什麼樣的，比如嚴睿，他要是欺負你，你可以直接說，在亨川，所有員工都是平等的，遭不公隨時發聲。”

言微：“我不說。”

“怎麼又不說了？”

言微眸一轉，“因為你說的都是廢話。”

他站在這個位置，當然可以云淡風輕說，人人都是平等的。

大概是覺得媽媽發火有些奇奇怪怪，歲歲瞪著大眼睛看言微，忽地咧笑了。

秦懷鶴了線，下了定論：“看，歲歲都笑話你了。”

他手進泳池，朝兒潑了幾滴水，“歲歲，媽媽就是想跟我吵架。”

言微：“……”

明明先挑釁的人是他，怎麼到最后，變想跟他吵架了。

歲歲游了半個小時，一起來就哇哇，拱著媽媽要喝。

這房子住了兩個月，房間儼然已經了和歲歲的地盤，言微門路抱著兒進去，隨手關上房門。

歲歲喝了，神回來了，開始胡鬧，咬著媽媽，猛地一扯。

言微吃痛，驚出聲：“歲歲！”

歲歲以為媽媽在跟玩兒，咧著咯咯咯笑。

言微：“……媽媽生氣了！”

這幾天開始犯這個病，長了兩顆牙，厲害了，咬媽媽還不算，還要扯著玩。

言微被折磨了幾次，教訓還得意，以至于言微這兩天喂都提心吊膽的，就擔心挨這麼一下。

歲歲兩眼亮晶晶，又要找媽媽。

言微心有戚戚然，繃著臉教育：“媽媽不跟你開玩笑，你要再這樣，我打你屁了！”

門突然被打開了，男人的聲音在是后響起，“怎麼了？”

言微眉心微跳，扭頭往后瞧了一眼，門離得遠，看不太清。

轉回頭，“沒什麼。”

腳步聲緩了下，又響起來了，由遠及近。

言微索不喂了，把歲歲抱了起來。

秦懷鶴到了跟前，歲歲大概是吃飽喝足了，正笑嘻嘻著媽媽的頭發玩兒。

他溫聲道：“沒什麼你要打，才多大的小孩。”

言微抿了抿，抬眼，“咬我。”

秦懷鶴蹙起眉頭，“咬你？”

言微耷拉下眼皮子，“嗯，咬得很痛。”

片刻后，聽見秦懷鶴“嘶”地氣聲，然后，懷里突然一空，兒被他抱走了。

啪！啪！

“該打！你屬狗嗎，怎麼還咬人？”

歲歲屁挨了兩下，愣愣看他。

“屬狗也不能咬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