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的教室略顯嘈雜,不同學生習各異,對課余時間的分配不盡相同。績于上游的優等生們坐在位置上,或是看書,或是相互討論練習卷上的難題,這部分同學習慣了爭分奪秒,一向不與其他人閑談浪費時間。
教室正中,幾個生在過道上和關系親近的同學說話,一坐幾站圍一個小圓形,聊得太過熱烈,去飲水機旁接水的同學路過,連說幾聲“讓一下”才引起們的注意。
而走廊上,更不男生們聚在一起談天。
像這樣松弛的氣氛難得,只有課程輕松的午后才有。
周窈坐在剛分配到的座位上,面前的練習冊攤開,中間的題解到一半,草稿紙不夠用,只好擱下筆,低頭翻找書包。束在腦后的長馬尾辮端垂下來,掃過領上那截白皙的脖頸,秀氣又溫。
斜后方的男生們看著的側影,有兩個想開口搭話,言又止,還沒來得及,和周窈隔著一條過道的生將自己的草稿本遞給。
周窈抬眸朝對方看去,微愣一下,兩側角向上勾起一個淺淺弧度,出一對可的小虎牙,聲音也是細細的:“謝謝。”
“不用。”生不是話多的格,一謝一答對談后,各自低頭做題。
剛轉來七中,這才下午一節課的功夫,周窈在班上純屬陌生人。不管是一起做題,還是一起打鬧,別人都有伴,唯獨,是個突兀的存在。
“周窈——”
門外忽然傳來的聲音,沉浸在習題中的周窈朝聲源看去,一個生笑沖擺手,下一秒沖進教室,撲到桌前。
周窈的前桌去小賣部買東西了,來人一屁坐下,和隔著書桌面對面。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你怎麼會來我們學校?你不是五中的嘛!”
周窈稍緩,聲開口:“……鄭?”
“是我!本來畢業以后你考進五中去了,我還以為我們很難再經常見面,沒想到你會來七中!我太開心了啊啊啊——”
鄭太激,兩手握拳在桌上輕捶。
周窈接不上的話,干脆笑了笑,應聲:“嗯。”
“你是今天才來學校報到的?”鄭問。
周窈說是。下午上課前,在辦公室里被教導主任領著介紹給班主任,等班主任帶來教室的時候,第一節 課已經開始。
背著書包,跟在班主任后,從最左側的樓梯上來,穿過長長走廊,到最右側這個班級門口停下。一路上,收獲了各個班同學從窗戶里投而出的好奇目。
“前面你從我們班外經過,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聽他們講是轉到七班的,我就想過來看看,結果一看真的是你!”
鄭很高興,“我們初中同班三年,高中最后一年又能在同一個學校,真的太好了!”說著想起什麼,“哎對了,你怎麼會從五中轉來?你在五中……啊,我們學校那個什麼什麼引進優秀生源的計劃,該不會你就是……”
為了高考錄取率,校方絞盡腦,這個學期一開始就弄出一個“引進優秀生源”的計劃。不知道校方開出何等條件,反正這個學期,每個年級都有新來的優秀轉學生。
人數各不相同,高一來了十一位,高二六位,高三相對來說是最的,只有一個。
“你就是我們年級那個引進生?!”鄭這下腦筋總算轉過彎來。
周窈不理解語氣里的驚訝,只說:“我確實是轉學來的。”
邊說,在草稿紙上測算不停。鄭一手托腮,歪著頭盯住看,越看越覺得厲害。人跟人真不一樣,聰明的人就是牛,有氣質!
等周窈解完手頭上那道題目,鄭捉住的胳膊微晃:“下午放學一起吃飯哎?”
“一起吃飯?”
“對啊,最后一節課到晚自習前的時間長不長,短不短,回家吃的話多趕啊,就在學校附近吃,省時又省事。你們五中的人不這樣嘛?”
“也這樣的。”周窈不知怎麼面猶豫,“但是我……”
“你要回家吃飯?”
“不是,只是……”
“既然不是家里人等你吃飯,那沒關系的啦!還是你沒帶錢?我請你啊!我們好久不見,正好敘敘舊,我還可以告訴你學校附近哪些餐館好吃,哪些茶店好喝,有我在你絕對不會被坑!”
以前初中的時候,們倆是前后桌,有過玩鬧說笑的時,那段相從頭至尾都是融洽的。高中分校以后,周窈去了五中,們聯系漸漸了,雖算不上是摯友,但曾經也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鄭撒撒得都快往外眼淚,周窈不好再推,“好吧,那下課你來喊我。”
“好!就這麼說定了,不許反悔!”鄭喜不自,一掌拍在桌面上。
恰好上課鈴響起,給周窈甩了個飛吻,頭也不回沖出他們班。
發給周窈的課表被周窈用明膠帶在課桌左上角,看一眼,這節是自習。周窈將注意力集中到題目上,時飛逝,直至下課鈴又響,才喚回的神思。
這回鄭沒來,周窈放下筆,在桌肚里拿起手機往群組里發了一條消息。
[幺:我放學不能和你們一起吃晚飯了,我和同學有別的事,你們不用等我。]
嗡嗡一震,新消息秒達。
[大河向東流:什麼況?你第一天來就和同學約好了?什麼同學面子這麼大啊!]
[幺:初中同學,關系好的。]
[大河向東流:行吧。]
……
群組里除了“大河向東流”,其他幾個都沒吱聲,周窈點開列表里那個淺藍的頭像,太暗,看不出是在線還是離線。
指腹過屏幕,收起手機,注意力回到習題上。
……
校外右側第三家餐館裝修得比其他店致,寬敞亮堂,一向生意最好。
鄭帶周窈早早坐下,占了一張小圓桌,四人里另外的兩個生是鄭的朋友。
“所以你是今天才轉來的?”
在老師的鄙視中,在同學的譏笑中,小痞子郭明的人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他開始走出了人生的第一步,一個人生中的重要轉折點,他考上了全縣最尊貴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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