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況下,任何人之間的覺是相互的,趙明山喜歡肖家的氣氛,肖家的人,上上下下也都很喜歡他。
其中也包括了肖司令。
之前因為大兒肖莉的問題,肖司令和田玉芝兩口子沒傷腦筋,肖莉哪哪都好,就是太喜歡工作了,堪稱標準的工作狂,這個樣子,其實和年輕時候的父親一模一樣。
區別只在于,一個是關起門搞科研,一個是上戰場。
軍分區的老兵們都知道,肖瞻園年輕的時候帶兵打仗不要命,這不是說他不講求策略,而是常常用非常人之法突襲,打得敵人出其不意,而且仿佛不止疲憊,最長的一次記錄是,五天五夜不眠不休,帶領著手下一連打了兩次勝仗,為后面的部隊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
肖司令雖然常年堅持鍛煉,素質比有些年輕人還要強,但畢竟歲月不饒人,而且有了高之后,每次加班熬夜對他來說都沒那麼輕松,要過上兩三天才能緩過來,因此,最近幾年,雖然軍分區的事務很忙,但除非是急的特殊況,平時他都盡量準時下班。
特別是家里有了孫輩,變得越來越熱鬧了。
“爺爺,你回來了,不,不?”每次肖瞻園回到家,孫清清都會第一個迎上去。
肖司令一把將孫抱起來扛到肩上,清清每次都高興的尖,因為二叔總說是個小娃娃,人小個子也小,但被爺爺扛著,一下子就比所有人都高了。
若是肖剛在家,清清必然要得意的沖他做個鬼臉。
一般況下,肖司令回到家,和妻子田玉芝簡單通幾句就去樓上書房了,他小時候沒有機會讀書,跟著村里的老先生學了些字兒,后來參軍伍當了偵查兵,在部隊學到了很多知識,特別是部隊駐扎在延安的時候,有盲班和識字班,也有程度更高的學習班,肖瞻園一口氣參加了兩個學習班,把自己的文化水平提高到了初二的程度。
后來領兵打仗就沒有時間搞學習了,直到再次回到延安休養生息,遇到了妻子田玉芝,并且一眼相中人家的時候,其他方面都特別自信,唯獨不滿意自己獨立的墨水有點,逮住一個正經大學畢業的部下,讓人家一對一教學,狠狠突擊了兩個月,勉強能達到高一的水平了。
肖瞻園是個有野心的人,早在當偵察兵的時候,就四找兵書來看了,若是隊伍里有軍畢業的同僚,他不管職位高低,有機會是一定會上前請教的,有時候會被訓斥,但更多的時候,別人是很愿意教他的,因為他不但學得快,還很善于舉一反三。
雖然他文化水平只有高一,但論帶兵打仗的知識和經驗,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恐怕是沒法比的,因此,肖司令在和田玉芝剛認識的時候,很聰明的專門講這些東西。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的確很奇妙,田玉芝雖然是個看起來弱弱的生,但的一顆心卻是狂熱的,為了自己的信仰和人民的利益可以犧牲一切,否則也不會姜全部家產變賣上給國家了。
很喜歡聽年輕的肖旅長講述這些驚心魄的戰場故事。
雖然彼此都明白,事實比這要殘酷至數十倍。
肖瞻園就這樣蒙混過關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肖司令雖然沒有再提高自己的一般文化知識水平,但并沒有停止學習,書房里兩個大書柜滿滿登登的,基本上都是軍事專業方面的書籍。
他已經習慣了下班后去書房看看文件,再看上一會兒書。
雖然時間長了,也是有些單調。
但家里雖然熱鬧,能安安靜靜陪著他聊一會兒的人卻不多,除了妻子,大兒子肖強算是一個,但他最近又升職了,隔三差五就要加班,即便是不加班,也有老婆和兩個孩子需要陪伴,能分給他這個老父親的時間就更了。
小兒子肖剛就更不行了,雖然父子倆之前一直很融洽,不像和大兒子,這幾年住在一起關系才逐漸親了,但肖剛是個醫生,興趣的是治病,肖司令興趣的永遠是布兵打仗,倆人說不到一起去。
至于他最看重的大兒,父倆每次見面都有說不完的話題,但肖莉現在工作依然很忙,雖然已經調到鹿城來工作了,但還是住到了單位宿舍,差不多半個月才回來一次。
現在好了,小兒一家住進來了,肖姍本來就很人,小婿更是個人才,基本上不管說什麼話題都能接的住,而且跟他一樣,很喜歡下圍棋,下棋的水平還不錯。
現在,肖司令幾乎每天都要跟趙明山殺下兩盤兒。
“明山,你們銀行最近怎麼樣,工作忙不忙?”
之前剛當上信貸科科長的時候,趙明山很忙,力也不小,但最近已經適應過來了,覺得還算得心應手。
其實當領導也沒什麼難的,最主要的是一定要把握好大方向,分清主次,只要做好這一點,再繁瑣的工作,也能料理的清清爽爽。
以前高科長在的時候,頗有點看不上科里的幾個老油條,一半的事務攬在自己上,還有一半讓趙明山干了,現在高科長了高副行長,如果趙明山也這麼做的話,就得自己包圓了,累不死也要累個半死,他可不會枉費這個力氣。
趙明山覺得,手下不管是不是老油條,但都是國家干部,吃著公家飯,那就必須為國家干事兒,花了錢不用他們,那才是真正的浪費。而且,這些人也不是一點業務能力沒有,只不過因為長期太清閑,才顯得散漫了一些。
所以他一上任,經過細致的了解和權衡,把大多數的工作都分下去了,雖然一開始由于業務不太練,會犯下一點錯誤,但這比起來他一人獨攬,可輕松太多了。
而且,人有事兒做,和天天混日子的神狀態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們信貸科現在的工作氛圍很團結,很積極。
趙明山落下一個白子兒,笑著說道,“不算忙,現在是年終,信貸力不大,到第四季度可能會忙一些。”
肖司令點了點頭,雖然說隔行如隔山,但銀行涉及到國民經濟和財政的大問題,作為一個率領幾十萬士兵的司令,他還是懂一些的。
以前一起上戰場浴戰的好兄弟好部下,要麼墳頭已經長草了,要麼天南海北分開了,還在鹿城的老戰友沒剩下幾個,以前教過他的小排長算是一個,他早早退伍到地方上工作了,現在是鹿城市分管財政的副市長。
他們這幾個人現在都居高位,平時都很忙,但再忙,也要上時間聚一聚。
小排長現在也五十多歲了,不過他走仕途,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平時話不多,但在老戰友面前簡直就是個話匣子,不管別人不聽,一腦的往外倒。
肖司令一開始聽不進去,后來越聽越覺得有道理,甚至后來還會主請教一些問題。
“明山,干工作一定要講究方法和效率,你們部門現在幾個人?”
“加上我一共十一個人。”
肖司令又點了點頭,說道,“十一個人,相當于部隊一天班,人雖然不多,但需要管的事兒也不。”
雖然工作上沒什麼大的難題,然而也不是全無煩惱。
在業務上,趙明山考慮比較多的,是如何發展一批資質優良的信貸合作單位,他們銀行不是商業質的,更多的好使為政府和人民服務,也因此,信貸科不重視,在信貸方面做的十分一般,總金額不大,自然產生的利息盈利就,而且壞賬的比例也不低。
大多數的壞賬,并不像周廠長和李芝那樣,是心積慮的要騙貸沾國家的便宜,大多數的債務人,是真的還不上,即便是名下資產清盤了也不若想要避免這種況,就必須對放貸更加謹慎。
一方面信貸的步子要走的快一些,他們信貸科的業務能力才能得到領導的認可,另一方面,步子還不能邁得太大,本就有一定的矛盾,想要把握好分寸,的確是個不太容易的事兒。
當然了,這算是遠慮,銀行的發展和定位必須由上面的人來安排,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科長能決定的,現在他們信貸科最大的問題,還是在人員的調配上,他們科里有個老黃,已經四十多歲了,資歷算是比較老,工作能力也不錯,本來上上人科長調走之后,他是很有希升上來的,沒想到空降了一個高科長,這已經讓他很不舒服了,現在高科長已經了高副行長,但科長還不是他,可不就憋了一肚子的氣嗎?
他心里不服,很長時間就想揪別人的小辮子了,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趙明山雖然是個臭未干的年輕人,干工作倒算是一把好手,面面俱到,他想挑病都挑不出來。
沒辦法,他只能自己制造矛盾,要麼分配任務的時候挑揀瘦,要麼故意犯上一個小錯。
趙明山覺得任何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以和為貴,而且他是領導,因為一點小事兒和屬下吵起來,本犯不上,因此這個老黃一次也沒得逞過。
他凝視棋盤數秒,落下一個白子兒,笑著問道,“爸,如果部隊里有不服管教的刺頭兒,你們一般應該怎麼理啊?”
這個話題肖司令太有發言權了,他笑了笑回答,“一般來說敢于冒尖的人,都是有一定表現和能力的人,刺頭比慫包要強,理這些人下手一定要狠,不能手,務必一次收拾的服服帖帖,等他老實了,你多給一點點甜頭,他就像識途的狼狗似的,可以為你用了!”
趙明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承認,自己最大的缺點是雖然有足夠的理智,但手段和心腸都不夠。
肖姍端了一盤水果上樓,看到翁婿二人一邊下棋,一邊聊的很開心,的心也很好,笑著說道,“爸,明山,吃西瓜了!”
趙明山趕接過來,先遞給岳父一塊兒。
肖司令沖小兒笑笑,問道,“姍姍,你明天沒事吧?”
肖姍搖搖頭,學校放假了,即便是沒懷孕,也沒打算去實驗室加班,鋼管廠昨天也去過了,一切如常。
現在天氣太熱,本來打算這四五天都不出門了。
“你以前也是個軍人,總窩在家里可不行,明天軍區有拉練演習,要不要去看看?”
肖姍眼睛一亮,當兵的時候每次參加野戰訓練都覺得特別難捱,但現在回憶起來,每一次都是特別難得的鍛煉。
不是鍛煉人的軀,還相當考驗人的意志。
去看看那些英姿颯爽的士兵,去聽聽那些嘹亮的聲音,不管是誰都會心很好吧?
立即點點頭,說道,“好啊,明天一早去!”
趙明山高中畢業那會兒,也曾經想要當過兵,他以前去武警支隊找肖姍的時候,部隊戒備森嚴,陌生人是不允許進去的,因此,他也十分好奇。
忍不住問道,“爸,我能陪姍姍一起去嗎?”
肖司令點點頭,痛快說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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