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香覺得,大哥這麼爽快,也不能表現的太差了,看到新對象目呆呆的,還以為他高興傻了,扯了扯他的袖說道,“小!明天一早你就去訂機票啊,訂三張!”
大概是太激了,本沒發現小的異常。
趙明山說道,“好啊,上海雖然遠,做飛機也很方便的,兩個小時就到了!”
仁杰還是沒說話,他在想,若此時還堅持家里有塊地,趙明香的大哥跟著也去了上海,然后他們家不可能平白無故變出一塊地,那到時候就比較難看了。
到時候不但趙明香的大哥會生氣,趙明香恐怕也會生氣。
與其弄得那麼僵,還不如現在實話實說。
他爸爸曾經說過,誠實是一個人最基本的德,說實話不對人,大打腫臉充胖子才丟人。
何況,他覺得趙明香現在是鐵了心跟他,有地沒地都一樣。
仁杰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大哥,明香,我要澄清一下————”說到這兒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趙明香,還好,臉上除了好奇沒有別的表。
但他轉過頭來,一下子就撞到了趙明山凌厲的目。
仁杰早就看出來了,趙明香的大哥不是一般人,是個很厲害的人,明明從進門到現在,對他還是很客氣的,但總讓他有一種怕怕的覺。
在這種人面前,還是實話實說比較好。
”我們家沒有地,都是話趕話誤會了,我媽那樣說,是因為以前我們家的確有地皮,但那都是解放前的事兒了,現在早沒有了!“
趙明山還沒有說話,趙明香先跳出來了,用一臉不敢置信的表看向仁杰,高聲問道,“你家沒有地?”
仁杰一下子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趙明香看來很在乎這件事,但這本來就是謊話,他現在藏著捂著,早晚會有被破的時候。
他低下頭,說道,“是啊,沒有地,是我媽吹牛才那麼說的。”
趙明香個人條件那麼好,在大學里有很多追求者,不過,并沒有條件特別好的,暗暗比較過,覺得還不如李立軍,或者和李立軍的條件差不多,那還不如就跟李立軍好,倆人知知底兒,而且已經訂婚了。
是在進貨的時候到了新對象,仁杰也是開服裝店的,一來二去倆人就了。
客觀來說,小長得比李立軍要好看那麼一點點,而且他人說話很風趣,出手也大方,請吃飯喝咖啡看電影,還帶去學溜冰,把自己店里進的很貴的服送給。
仁杰是上海本地人,帶著認識了很多新的朋友,也都是上海人,這些人從小生活沒吃過苦,長大了也特別會玩兒,三不五時就約起來一起玩兒,小每次都帶著。
趙明香本來的打算,就是和小一起玩兒,談談也不是不行,但小沒上過大學,甚至高中都沒畢業,而且家里條件看起來也不太好,父母雖然都是干部,但其實就是居委會的,收也不高,雖然不是上海人,但有錢啊,還買了一套公寓,看不上仁杰這樣的。
談一陣兒可以,談婚論嫁是不可能的。
沒想到那次去小家里,媽媽說起地皮的事,趙明香才真正心了。
心里的賬是這麼算的,上海一塊十幾畝的地皮,除非去鄉下,城里最便宜也要大幾十萬了。
一個普通大學生,就像李立軍那樣的,掙上幾十萬,估計至得十年吧。
所以才敢提退婚的。
現在都半個月沒理李立軍了,為了退婚專門請假回來了,大哥都要給他投資了,仁杰說沒有地了。
這不是耍人是什麼?
仁杰愧的點了點頭,他正想要跟心的姑娘好好解釋一下,趙明香本沒給他解釋的機會。
出胳膊抬起手甩了他一記耳。
仁杰捂住自己的臉,一言不發。
原來所有好的設想都是虛幻的,趙明香喜歡他,是因為他家有地皮,而不是因為他這個人。
趙明山覺得,現在這個局面,趙明香在這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就說道,“明香,咱們走了,回家了!”
趙明香尚還在暴怒之中,站起來兩只手開始沒命的砸,有的砸到仁杰了,有的并沒有。
趙明山拉著出了包廂。
趙明香上車之后嗚嗚的哭了起來。
是個很面子的人,今天卻在大哥面前出了一個這麼大的丑。
此時已經晚上八點。
大街上行人稀,只有昏黃的路燈。
趙明香哭夠了,吸了吸鼻子說道,“哥,我不想回家,我去你家可以吧?”
眼看快到明水村了,趙明山在路口調了頭。
回到別墅,騰騰已經睡著了,肖姍也不在一樓,張媽聽到靜從房間里出來了。
作為一個保姆,不會隨便打聽主家的事,雖然看到趙明山臉不好看,趙明香更是哭腫了眼睛,但什麼也沒問,只是倒了兩杯熱水,然后問道,“趙局長,要不要做點吃的?”
趙明山看向妹妹,趙明香別說已經吃過飯了,就是沒吃飯,此刻也沒有心吃。
就搖了搖頭,說道,“大哥,我不!”
張媽又說道,“趙局長,我去收拾一下客房。”
肖姍哄睡兒子,去了二樓浴室洗澡,剛才趙明山回來的事,已經洗好了正在吹頭發。
聽到有明香的靜,披著睡袍匆匆下樓了。
趙明香連忙站起來了,說道,‘大嫂,不好意思打擾了。“
肖姍笑笑,說道,”沒關系,快坐吧!“
趙明山沖妻子笑笑,問道,“騰騰睡了?把你吵醒了?”
肖姍搖頭,說道,“沒有,我剛吹好頭發。”
對于他們夫妻來說,這是再平常不過的日常對話,但趙明香在一旁看的羨慕極了。
大哥不用說,本來長得就帥,現在還當上了市里的財政局長,那是萬里挑一的人,大嫂當然也很漂亮,作為小姑子,趙明香早就知道大嫂很漂亮,但沒想到的是,結了婚生了孩子,但看起來一點點都沒有變化。
方才還特意認真看了看的眼角,真的連一細紋都沒有,不但沒有,臉上的皮似乎還更加白了。
閑聊了幾句之后,張媽過來了,回道,“姍姍,客房收拾好了!”
肖姍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去歇著吧。”
趙明山站起來指了指客房,說道,”明香,你早點休息吧。“
趙明香咬,點了點頭。
趙明山拉著妻子的手上了樓。
第二天早上,趙明山和肖姍六點鐘準時起來,迎著寒風去晨跑。
趙明山的速度現在還是趕不上肖姍,但,差距已經在小了。
回到家還不到七點,騰騰還沒醒,趙明香卻是醒了,但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明水村的房子很干凈寬敞,他爸趙萬東還找人安裝了土暖氣,冬天屋里也不冷,住起來很舒服,但,和哥哥家的別墅是不能比的。
昨晚看到一樓有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才睡的。
大哥家是集中供暖,屋子里更暖和,估計得有二十度以上了,穿著秋都不冷。
心不好,再加上別窩里太舒服了,不想起床。
趙明香在想,如何把仁杰這件事圓過去,說是為了考驗李立軍?只怕他未必會信,即使他信了,李廠長兩口子也未必會信。
不過,立即想起來,鬧退婚這件事兒,只在李立軍面前鬧過,并沒在未來的公公婆婆面前說過這事兒。
沒說過,的父母也沒說過。
一件沒說過的事兒,能算發生過嗎?
何況現在已經不想退婚了,不但不想退婚了,甚至想,畢業以后也不留在上海,上海有什麼好,買的公寓冬天都沒有暖氣,睡到天亮被窩都是涼的。
還死貴死貴的,干脆賣了來鹿城買一套,即便買不了大哥家這麼大的,但買一百多平錢應該是夠的。
趙明香心里想東想西,也不覺得,直到肖姍兩口子吃了飯去上班,騰騰在客廳里玩耍,小孩子的喊聲讓意識到,該起床了。
起床后吃了張媽留的飯,和小侄子玩兒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聊,竟然又躺到床上睡了。
這麼吃了睡睡了吃的過了三天,趙明香覺得,自己有勇氣面對需要面對的事了。
李立軍回到鹿城已經有半個多月了,他跟父母說的理由是不舒服,不但胃疼,夜里還咳嗽。
李廠長兩口子聽了很重視,立即領著兒子去鹿城醫院檢查,該,改拍片拍片,所有的項目都折騰了一個遍,最后什麼問題也沒查出來。
醫院的人說,也許是孩子的緒不太好。
李廠長兩口子回去一觀察,果然覺得兒子和以前不太一樣,吃飯到也吃,睡覺也睡,偶爾還拿著專業書看,李廠長說起廠里的事,因為他是學紡織專業的,也能說上幾句有見解的話,但就是一天到晚沒個笑臉。
兩口子番上陣跟兒子談心,也沒問出個什麼。
李廠長愁得不得了,兒子是從大學回來的,他的大學同學應該知道況,但除了趙明香,也不認識其他的同學。
兩口子商量了一下,李廠長的人去找了徐蘭,并沒說自己兒子如何,而是話里話外都在提趙明香。
那個時候,趙明香已經打電話給家里說要退婚了,徐蘭當然不會給李廠長的人說,只說兒一切都好,和李立軍也好。
李立軍的母親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回家了。
兩口子猜測,兒子這樣,大概有兩種況,一個是和其他同學有矛盾了,再就是和趙明香鬧別扭了。
他們兒子從小格不錯,估計前一種可能不大,后一種的可能比較大。
但不管如何,長時間這樣肯定不行。
就在李廠長兩口子無計可施一籌莫展的時候,趙明香忽然上門了。
手里提著不禮,臉上帶著笑,說出來的話也是甜的,“叔,嬸兒,我和利軍前些天吵架了,在氣頭上大概我說的太難聽了,所以利軍生氣了。”
李廠長畢竟是男的,心,沒懷疑的話,覺得人家一個年輕姑娘,就算是有點小脾氣,就算是說話難聽了,他兒子也不該那麼大的反應,太沒有男子漢氣概了,就說道,“利軍,你可真是的,你和明香都訂婚了,咋能因為吵架了就從上海跑回來?還讓人家明香從上海回來給你道歉,你在家時間也不短了,干脆明天你們一起回去吧!”
李立軍不看趙明香,也不看自己的父親,只是說道,“我不回去!”
這天雖然過程有些不太愉快,但趙明香至弄清楚了一件事兒,李立軍并沒和他父母說自己要退婚的事。
隔了一天,又去找李立軍,這次他還是不理。
又隔一天,李立軍跟說話了,并且答應第二天返校。
趙明香本來以為,這件事算是過去了,它只是個小曲,不會影響也不可能影響和李立軍的關系,他們還是訂了婚的未婚夫妻,以后當然還是要結婚的。
沒想到一回到上海,李立軍就鄭重其事的要和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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