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過后,顧玉磬給自己抹藥,其實那些藥,上輩子也用過,知道怎麼抹,只不過上輩子,是醫親自過來開給, 也是醫待的。
有幾日,每晚都在自己抹藥,因為這個,蕭湛初上榻時,都小心翼翼的,不想讓他自己。
一直以為他不知道,現在想想,應該是知道的, 畢竟醫是他請的。
顧玉磬給自己抹上后,覺得上舒坦許多,便躺在榻上睡了一會,再醒來時,卻是被小惠醒的。
如今邊伺候的,有四個是娘家陪嫁的丫鬟,還有一些是宮里頭派來的,當然也包括了之前的三位教養嬤嬤廢。
小惠低了聲音道∶"剛一宮娥過來,說是三皇子妃和五皇子妃等下過來說話。"
顧玉磬聽著, 便只能爬起來了。
是新嫁娘, 那兩位都是如姐嫂嫂, 也不能馬虎大意。
況且,這兩位,三皇子是皇后嫡親的兒子,地位不凡,而五皇子,人家以后是要造反叛的,更是不容小覷。
別管蕭湛初以后會不會登上帝位,這兩位目前都得小心應對。
底下嬤麽趕起為梳妝打扮過了,趕在三皇子妃和五皇子妃進門前整理妥當,顧玉磬笑著迎上去,口中喊著三嫂嫂五嫂嫂。
三皇子妃是皇后嫡親兒媳婦,平時也幫著皇后協理后宮之事,就顯得和別娌不太一樣,五皇子妃卻是一個小家子,往日最結著三皇子妃,這種人,誰能想到竟然攛掇著自己男人造反爭奪帝位呢。
三皇子妃一見到顧玉磬,便笑著挽住的手∶"之前便想著,不知九皇弟會尋個什麼樣的,不曾想,如今尋了九弟妹,子竟仿佛變了。"
三皇子妃和紅莘沾點親,當初紅莘和公主家兒子的親事,還是三皇子妃一手撮合的,自然也認識顧玉磬。
顧玉磬抿笑著低頭,作為新婚的婦人,得適當含蓄靦腆一些。
當下招呼兩位皇嫂坐下來,三皇子妃自然是說些面漂亮的話,說是在宮里頭要什麼盡管和說,又問起來這次教養嬤嬤的事。
三皇子妃笑著說∶"今日母后特意提起來,說是要好好再選幾個,到時候讓弟妹自己挑一個。"
顧玉磬哪能如此托大,忙說全憑皇后和皇嫂做主就是了。
三皇子妃又取了手中的紅玉手鐲,塞給了顧玉磬∶"弟妹 ,這個給你,可不要嫌。"
顧玉磬一看便知,這不是凡品,自然不好要∶"皇嫂心意我領了,可是這個,卻是不能要。"
然而三皇子妃塞給∶"弟妹莫不是嫌了?若是這樣,那皇嫂可是要生氣了。"
顧玉磬聽此,知道不是說虛的,便也了。
不過心里卻是嘀咕,怎地對自己如此周到熱,是看中了什麼?無利不起早,可不信這位三皇子妃是和自己妯娌深的。
圣人生九子,其中大皇子為長,三皇子為嫡,蕭湛初最圣人賞識,儲君未定,誰心里沒個小九九。
這邊顧玉磬了那鐲子,五皇子妃看著,卻是有些不快了,今日早注意到了,太后皇后并圣人那里給顧玉磬的賞都太過厚,當時和顧玉磬的份額差遠了。
雖說隔了幾年沒什麼好比的, 但總覺的心里不舒坦。
如今三皇子妃又對顧玉磬另眼相待 ,讓怎麼想?
顧玉磬掃了一眼,便知五皇子妃心里的小算盤,不免覺得好笑,想著自己拿到這玉鐲子,還覺得沉甸甸燙手呢,倒是酸上了。
不過只裝不知道罷了,一臉激地和三皇子妃說話,又問起宮中規矩,把一個怯生生新嫁娘表演得爐火純青。
三皇子妃見言語單純,越發笑了,拉著的手,親熱得。
好一番虛與委蛇,等到外面來報,說是蕭湛初回來了,這兩位才要起準備告辭。
等們都出去了,恰好侍奉上冰豆湯,蕭湛初拿了來喝,邊喝邊問道∶"們過來做什麼?"
顧玉磬看過去,他往日總是端著的,就是那種只可遠觀不可玩的樣子,可以說是尊貴冷艷,現在額頭微滲出細汗,喝著解暑涼湯,這麼隨意家常地問自己話,顧玉磬頓時覺得,他們好像很親近,親近得不能再親近了。
于是笑著道∶"不知道,過來說說話吧,無非是些家長里短。"
蕭湛初聽說話糯糯的,著清甜,又看眉眼間都是笑,倒是仿佛喜歡得很,便道∶"你和三皇嫂投緣?若是喜歡,以后可以請了去別莊一起玩。"
他說這話,無非是想著讓高興罷了。
顧玉磬笑 ∶"以后再說吧。"
蕭湛初放下手中的涼盞 ∶"抹藥了嗎 ?"
顧玉磬的笑便變了窘,點頭∶"抹了。"
蕭湛初∶"上好些了嗎 ?"
顧玉磬低哼∶"哪那麼容易好,總要一兩日吧。"
自己有經驗,若是不抹這藥,估計三四日,抹了后,一兩日就能消去。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看著嚇人,自己倒是未必覺得疼。
蕭湛初∶"等回去府里,我檢查檢查。"
當日晚宴,皇親國戚有些頭臉的都來了,幾位公主自然也都在,紅莘也隨著長公主過來,見了顧玉磬,私底下倒是笑了∶"當初怎麼也沒想到,你這姻緣倒是落在他頭上,記得當時在我莊子上,你見了他就惱他。"
顧玉磬臉上微紅∶"他就是不懂事,也怪不得我惱他。"
紅莘∶"我當時也這麼覺得,誰曾想,其實他心里惦記著你,眼地想惹你注意呢。"
嘆道∶"我就記得,那日你被驚嚇到,晚宴時都沒出來,他還特意問起來,我哥哥也是傻,只以為他是心懷不滿,現在想想,怕是看不到你有些失,才這麼問的。"
顧玉磬心知肚明,只是被別人挑破,終究有些窘,故意道∶"誰知道呢.……."
紅莘看著那眉梢染上的紅暈,分明就是答答新嫁娘模樣,便笑道∶"我就好奇了,九殿下一向是清冷子,和你也不是多,怎麼就對你一往深,你倒是說說,給他吃了什麼迷藥。"
其實顧玉磬也覺得奇怪,蕭湛初又不會記得上輩子,怎麼會一早就對自己有意?其實想想上輩子,那賜婚來得莫名,興許就是他求來的。
只是如今太多事,又剛剛嫁給他,那麼多新鮮,哪里顧得上問,現在被紅莘這麼一提醒,就想著等下可得問問。
說話間,顧玉磬想起商,便問起商的婚事。
提起這個,紅莘眸中泛起無奈∶"已經準備著了,想必年底前就能完婚了。"
顧玉磬點頭∶"那倒是也不錯,我看那位林姑娘心里不生,早點娶了,早點消停。"
紅莘聽了這話,微怔了下。
和顧玉磬自小認識,經常一起玩耍,知道顧玉磬的子,是心無城府的,心簡單孩子氣,但其實看事還算通,一下子就道破了關鍵。
只是這些事,也不好和顧玉磬說,只能按下來,轉說其他話題罷了。
宴席過后,皇家親戚們都走差不多了,三皇子妃著顧玉磬一起過去皇太后那里說話,說了一會,看著老人家要睡了,這才準備離開。
三皇子妃∶"我外面有個莊子,臨著山泉,倒是清涼,回頭過去我那里玩。"
顧玉磬也就應著∶"好。"
若是以后蕭湛初真想要那個位置,他和三皇子之間怕是早晚會爭奪儲位,顧玉磬倒是不介意如今陪著三皇子妃玩玩,反正活過一輩子了,路數也多知道,就互相裝著吧。
正說著,三皇子妃突地一笑∶"你快回去吧,不然小九怕是要等急了。"
顧玉磬聽這麼說,順著的目看過去,卻見那疏璃影壁前,站著一行人,為首的正是那年輕夫君,正站在那里看著這邊。
蕭湛初過來見過了三皇子妃,三皇子妃笑道∶"我這里還忙著,你們先回吧。"-
時告別了,蕭湛初便馬上握住顧玉磬的手。
顧玉磬看看周圍一行人,宮娥磁嬤侍衛,便咬低聲道∶"還有人看著呢。"
然而蕭湛初本不放,領著沿著宮墻往前走。
顧玉磬 ∶ "這是去哪兒?"
看著不是回他寢殿的路。
蕭湛初∶"回家。"
顧玉磬略怔了下,抬頭看過去,夜朦朧,宮墻上的燈也昏暗,在那燈影迷離中,并看不清他的表。
不過卻覺得一切都變得溫馨起來,也覺得安心。
"剛才你和表嫂說話 ?"蕭湛初突然道。
"嗯, 隨意聊了幾句。"
"說什麼?"
顧玉磬轉首看向他。
廊上宮燈將他高的鼻子投出淺淡的影,薄微微抿起,看似不經意間說出的,顧玉磬卻覺得現在的他有些別扭。
抿笑了∶"說了很多,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殿下想聽什麼?"
言語間分明有幾分調侃,他陡然抬起睫,之后將的手握了。低首間,氣息縈繞,他低聲道 ∶"你故意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