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云并不知道, 家陸二寶已經公認是學校里最小生歡迎的男孩兒了。
今天買糖,明天買鉛筆,后天買頭繩兒。
每次一下課,周圍全是小生。
“二寶啊, 咱不可以同時給那麼多同學送禮, 可以只送自己最好的朋友。” 劉云苦口婆心的教導兒子。
二寶卻一臉不解:“媽媽, 為什麼啊?”
“這樣才顯得珍貴啊, 你送那麼多, 誰是你最好的朋友呢?”
“們都是啊!”
“......”
“那甜甜呢?” 劉云想起二寶在島上的小青梅。
“甜甜是我媳婦兒啊!” 二寶振振有詞。
“甜甜怎麼又你媳婦兒了?”劉云頭疼。
“一直都是啊。”二寶語氣堅定。
好吧, 劉云不知道該怎麼教一個小學生正確朋友的方式, 尤其二寶天真又信任的著自己, 一堆大道理就哽在頭。
三兄弟各有各的格, 劉云第一次當媽也是著石頭過河而已。
怕老是用年人的思維去教育引導孩子,給他們灌輸一堆大道理, 把他們培養父母喜歡的“聽話乖巧”, 做事都正確的好孩子, 會讓他們失去自己本來的格魅力,和年快樂。
琢磨了好一會兒, 才朝二寶循循善道:“那你有沒有問過甜甜,你給其他同學送禮, 會不會不高興啊?”
“啊?”二寶皺起小眉頭,以為自己送得了, 就很不理解的問媽媽:“甜甜為什麼不高興啊?我以前給送得更多啊!”
“就比如,甜甜現在要是有別的小男生給送禮,每天陪玩, 甜甜很快喜歡別人, 不記得你了, 你會難過嗎?”
二寶點點頭,小表已經說明一切,愁眉苦臉的他,又問媽媽:“那怎麼辦?媽媽咱們能把甜甜也接過來上學嗎?”
劉云被二兒子問得一噎。
這話要是讓周政委聽到,恐怕陸二寶不了要挨一頓批。
劉云:“不能呢,爸爸媽媽都在島上,要工作的,你周叔叔也不會同意。”
“那你把周叔叔他們一起接過來。”
“你媽我還沒那麼大本事!”
“那我找太爺爺!”
“你不怕屁開花,就去。”
“......”
劉云說著說著,覺話題有點跑偏。
明明在教導兒子要專一一點,結果怎麼就繞到要讓他跟小青梅團聚的問題上來了。
京城這邊一堆小生都還沒解決呢,島上還有一個......
二寶難過了一下下,突然想到法子:“媽媽,那我給甜甜寫信,問生不生氣就好了!”
“不,我要給打電話!” 等不及的陸二寶,纏著媽媽帶他去打電話。
劉云一臉無可奈何,只能又領著二寶往大院傳達室那邊去。
留守在葫蘆島的周政委,剛忙完還沒來得及口氣兒呢,陸二寶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那小子還很不客氣的使喚他,讓把自己閨喊來接電話。
周政委是咬了咬牙,忍著想掛電話的沖,找了個小戰士去家里喊甜甜。
“喂,甜甜!我是二寶,你想我嗎?”
“我可想你啦!每天都想你!”
“......”
劉云作為老母親,在旁邊聽二兒子臉不紅心不跳的跟小青梅膩歪,看到旁邊值班的警衛員笑得合不攏,只恨不得把頭能埋到地底下去。
跟甜甜通完電話,劉云以為二寶能收收心了。
結果這小子直接在博的路上越走越遠。
劉云一打聽,才知道人甜甜早就新找了個小跟班兒,每天不僅送小零食,還給寫作業呢。
陸二寶在甜甜小跟班榜里,已經跌到第二位去了......
那小子傷心了兩天,等大院有同學來喊他一塊兒去放風箏的時候,又立馬振作起來,
“媽媽,你給我五錢吧。”振作起來的陸二寶,又開始找媽媽要錢了。
“放風箏要那麼多錢干啥?”
“我有四個同學啊,要是了,我想給們買汽水兒喝。”陸二寶說的振振有詞,“而且媽媽,不是你說男孩子要照顧生嗎?”
“......”
被兒子說得無語的劉云,探頭往外邊瞧了一眼,好家伙,四個小丫頭一人手里抱著個風箏,正笑瞇瞇站院門外等著。
劉云著太,給了5錢,趕把人打發了。
回到學校,宿舍冷冷清清,就汪華和周艷紅正在看書。
“們都去圖書館了?” 劉云把從家里帶來的山楂糕給們分了。
周艷紅搖頭:“看電影去了。”
“看電影?”
汪華了眼睛,腦袋從書本里抬起來:“聽說是外國電影,最近咱們學校好多人都去看,云你要不要去?”
“什麼電影啊?”劉云倒是好久沒去過電影院了。
而且一提到看電影,就有點想陸長征,只是這人上了軍事學校比還忙,一個月見不到幾次。
“《鄉》,聽說里邊主角可漂亮了,田曉燕跟宋琦們都去了,你去嗎?” 汪華今天有事耽擱了,回來沒趕上田曉燕他們那一撥,周艷紅又對電影不興趣,所以現在就剩下和劉云兩個還沒看。
“鄉?”劉云眼皮跳了跳。
“對啊”汪華試探問:“你看過啦?”
劉云恍惚了幾秒,搖頭,“沒呢。”
雖然沒看過,可是知道這部電影啊。
七十年代末憑借兩部外國電影,就輕松掀起“喇叭”的流,其中一部就是《鄉》,里邊主角穿一條白喇叭,面容清秀,將知展現得淋漓盡致,不等電影上映結束,喇叭就已經悄無聲息的在市場上火熱起來。
“那你去嗎?要是去的話,明天下午咱倆可以一塊兒,我看了你課表,正好咱倆下午都沒課。” 汪華計劃好好的,就是又要多啃一頓干餅子了。
“行啊,明天一起。” 劉云毫不猶豫答應。
于是等到第二天結束課程,兩人照舊先是去了華清附近的一家電影院,結果里邊到明天早上的電影票都賣空了,于是們又只好去遠一點的地方。
買完電影票,劉云還看到電影院門口有兜售瓜子的,是一對母子倆,小男孩把瓜子藏服里,鬼機靈的一個個問,電影院附近巡邏的人看見也當無事。
而且最近幾個月,下鄉的知青陸陸續續開始回城,待業人口一下猛增,工作崗位卻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大批知青在家無所事事,總要找點事給自己謀出路。
電影開場后,劉云注意力就全在主角服裝上琢磨,然后目也一下就被主角上那條喇叭吸引。
旁邊汪華也看得極為投,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這可是靠著啃好幾頓干餅子省下來的電影票,一分一秒都不想錯過。
只是天不遂人愿,電影正進高的時候,汪華卻覺胃有些脹痛,忍著忍著,直到汗水顆顆滾,才有氣無力扯了扯劉云:“......云”
劉云正在琢磨服,半天沒注意汪華,這冷不丁轉過,看見汪華額頭冒汗,臉慘白,特別虛弱的樣子,驚道:“你怎麼了?胃不舒服?”
汪華有氣無力點點頭。
正當劉云準備喊人找人幫忙的時候,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好心道:“可能是急胃炎,我看剛才還好好地,趕送醫院吧,我可以幫忙。”
“謝謝!”劉云點點頭。
周圍人這時也都湊過來,幫著把已經痛到快昏厥的汪華扶到男生背上,催促著趕上醫院。
男生雖然帶著眼睛,看著斯文又消瘦,但是背著汪華卻是健步如飛,沒一會兒就趕到附近醫院。
跟醫生說明況后,男生還回過頭來反安劉云:“沒事兒,你別擔心,你同學可能吃錯什麼東西了。”
劉云是剛才著急送人過來,跑得有點,等順了氣,就找醫生反映況。
大概就是干餅子啃多了,沒咋運,不消化了唄。
“謝謝你啊,我們是華清的學生,我劉云,是我舍友汪華,今天真的謝謝你。”
男生推了推眼鏡,很是熱心腸的說:“沒事,我鄧飛,是京醫大的,剛坐你們旁邊,我看你同學胃不舒服忍了好一會兒了。以后還是讓你同學按時吃飯吧,注意運,節省的那點伙食費,上一趟醫院也全都沒了。”
“嗯嗯,我一定注意提醒。” 劉云連連點頭。
覺得人家不虧是醫科大的,還沒畢業,說話就一醫生范兒。
汪華被診斷為急腸胃炎,要留在醫院掛水,劉云自然得留下來照顧。
“云,對不起啊,給你添麻煩了,醫藥費我回頭還你。” 汪華這會兒稍稍緩過來點,看著劉云,一臉歉意。
劉云擺擺手,“我不著急,你別再把自己整進醫院了,得不償失。”
“嗯,我知道了。” 汪華乖乖點頭,心里也后悔死了。
以前在老家鄉下,在吃上不也沒忌口過,能吃飽就不錯了,早就練就了鐵胃,哪想來大城市,反而貴。
劉云給倒了杯熱水,見慣不怪:“你在老家吃完飯要干活的吧?在這兒你一天除了上課,就是看書,一看好幾個小時坐著不,肯定不好消化啊。”
“說得也是。” 汪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辮子,道理都懂,就是一看書就停不下來。
“對了云,剛才背我來醫院的那個男生呢?”
“人回學校去了。”劉云說完,見汪華臉上閃過一抹失,便笑著道:“不過我幫你問了學校,回頭你好了再謝謝人家吧。”
汪華眼睛一亮:“謝謝你云,今天多虧了有你。”
劉云打趣,“謝我干啥,又不是我把你背過來的!”
“謝謝你照顧我,還幫我墊付醫藥費啊。”汪華假裝聽不懂劉云話里的打趣,只真心道:“你人心又善,能跟你一個宿舍真好!”
“行了,別拍馬屁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給你拿藥。”
離開輸室,劉云拿著單子就往藥房那邊走。
有兩三個人正在排隊,半天沒一步。
劉云往前看了一眼,窗口那似乎有什麼醫患糾紛,有個男人手里拿著單子不肯離去,腦袋都恨不得進窗口里。
“同志,你這沒錢,我怎麼給你藥!先去那邊錢!” 護士一遍遍解釋,語氣也越加不耐煩。
“幫幫忙行嗎,先讓我取藥,醫藥費我過幾天肯定還上!” 男人語氣充滿哀求。
劉云聽到這悉的聲音,表一愣。
“姚大哥?”
姚順六把頭從窗口回來,難以置信看著:“劉云!”
劉云也覺得不可思議,要沒記錯的話,和姚順六在這都巧遇三次了,什麼緣分?
“姚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劉云見姚順六似乎很多天沒睡覺了,眼底青黑,眼窩凹陷,臉上著疲倦與憔悴。
“我兒子病了,我帶他到京城做手......”
姚順六拿著一堆藥單子,坐在醫院長椅上,滿臉頹喪。
劉云聽著從他口中一句句的敘述,心里也怪不是滋味。
以為,像姚順六腦子這麼靈活的人,怎麼也不該缺錢到,連藥費都付不起的地步。
可了解后,才知道,姚順六的兒子生的不是小病,是目前國比較罕見的病例,前期需要吃藥維持病穩定,而且那藥還是進口的,不便宜,他們在遼省打聽京城這邊醫院有醫生可以給他兒子做手后,他就直接帶著妻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