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研那邊覺得我智力出眾，也很有創新力，應該去他們那兒；另一邊覺得我是s級的alpha，s級的alpha幾乎都是進的特殊軍種，本來就，為什麼要浪費去做科研。”

　沉默一霎，云宛承認：“是我們學校各個院能說出來的話。”

　尤辰星：“當時兩邊的人天天都來找我，特別煩，又還都是老師，不能不見。”

　“那最后呢？”

　“最后，特殊軍種那邊，院長來找了我一次。”

　尤辰星現在都能回想起那次談話。

　“他難道和你說去了特殊軍種給你最優的福利？”

　“那倒不是，他只是和我分析了下。”

　尤辰星：“因為空氣中含水，我的信息素氣味在人的嗅覺下相當于是形的，有正常s級alpha制的能力，在量釋放的況下，更有偵查，跟蹤的附加屬……”

　“分析你信息素的作用？”

　尤辰星搖了搖頭，默然一瞬，道：“分析如果我進特殊軍種，和我同批出任務的軍人，在面臨相同危險的況下，人員傷亡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減。”

　——“特殊軍種需要你。”

　院長離開時說的話言猶在耳。

　“我進特殊軍種，自己的能力和信息素的差異，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但是進科研領域，首先我不是世家的alpha，家庭背景沒有為我提供任何優勢，其次，比起智力在140以上的a級alpha和omega，我的級別也沒有發揮的空間。”

　“我覺得院長說得對，我該選擇最適合自己的地方，就進了特殊軍種。”

　“最后經過三年的特訓，被分配進了國安局三。”

　“在外出任務期間，同事確實沒什麼傷亡，除了……”

　不知道想到什麼，尤辰星聲音一凝，長睫開闔幾瞬，卻跳過了這個話題，“除了最后一次。”

　短短六個字，聲音都低了好幾度。

　人沒有選擇展開，云宛下意識也不去多問，覺得應該是對方不愿意回憶的事。

　*

　們回來的晚，在集市上孟嬸就給尤辰星打過電話了，說之前占道的貨車，今天那家人也拉了貨，還多了兩輛車，問需不需給留一條車過的道。

　云宛腳踝已經好多了，尤辰星問過，最終說了不用。

　最后一段路，果然好幾輛大貨車擋在前面，越野停在了屋子很前面一段。

　估量了下距離，尤辰星道，“十五分鐘左右的步行時間。”

　小螢睡得太沉，今天玩得也太瘋，沒起來，最后一段路尤辰星給背回去的。

　巨型娃娃拿不了，就丟車上了，小朋友背包鼓鼓的，但并不重，云宛幫小螢背了。

　“哇，你們這兒星星真的好多。”

　下車看了一眼天，云宛慨。

　尤辰星跟著瞧了一眼，“是吧，夏天，視野也開闊。”

　何止多，比起上京的晚上，說一句繁星滿天也不為過。

　云宛忍不住一直抬頭看，尤辰星怕摔，提醒了好幾句都不管用，不搖了搖頭，無奈道，“算了，村里這路也該修了，下次回來說不定就好走了。”

　“我走前和村長說說，看市政是怎麼規劃的，不行再捐點吧，既然要修路，索一起了，以后大家進出都方便。”

　尤辰星這話，讓云宛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你當時給學校捐的第一筆錢，是不是軍功的獎勵？”

　尤辰星詫異一霎，點頭：“是。”

　“你都捐了，不怕自己沒錢花嗎？”

　“我有工資。”

　工資才幾個錢，都不夠上京付一套房子首付的，云宛重點在于，“你都不考慮下自己的嗎？”

　尤辰星沉默片刻，想了想，這樣和云宛說，“我們的出發點不一樣，云宛。”

　“你沒有苦過，你不知道我小時候這兒是什麼樣子的。”

　“當然，我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相反的，我希像是你這樣的人越來越多，小孩都能富足的長，才代表我們國家越來越好。”

　“但是我小時候，在這兒，高中就是最高學歷了。”

　云宛詫異，“怎麼可能，就算不是AO，國家對貧困的學生也有……”

　尤辰星低頭笑了，不知道怎麼和不知疾苦的大小姐解釋，甚至有幾個瞬間，其實也并不想解釋，不是鄙夷云宛，只是覺得，沒什麼必要。

　但或許今天氣氛太好，到底還是開了口，“有扶持計劃，我知道。”

　“但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家庭等不到呢？”

　“這兒的教育程度就是這樣，當補沒有達到AO那麼高，只能的供學生讀完大學的時候，或許他們父母會覺得，與其讀書，不如早點工作回饋家里，來的實際呢？”

　云宛失語。

　驀然想到尤辰星能讀大學，也是因為二嬸好克扣對方的國家補。

　這里的貧窮程度，確實超出了的想象范圍。

　“之前的況還要差一些，因為這兒位于一區邊緣和五區的界，往那邊去，再那頭都快要進荒漠了，不破的實驗會安排在那個方向的基地，這周圍的工作，要麼就是搞高尖科研人員的，在沙漠的基地里，要麼就像是我們村這樣的，高中就是最高學歷，家里嫌讀書費錢，到頭來祖祖輩輩都困在這里，惡循環。”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出去，但是這里什麼都沒有，出去的基本也不會再回來了。”

　“我從小長大，接過很多大家的饋贈。”

　“小時候鄰里鄰居會幫扶，爺爺去世之后，我在二叔家了什麼委屈，隔壁叔叔嬸嬸看我可憐，會留我吃一頓晚飯，讓我在他們家把作業寫完再回去。”

　“我去上京的車票，是我高中出的，這里讀大學的孩子，地理限制，又找不到額外的致富路徑，小學、初中、高中，也都只有一所，老師們知道不讀書不行，卻也勸不住大家……”

　垂目一霎，尤辰星聲音很輕，“其實我能做的也很有限。”

　“我也不知道能幫這里什麼……”

　“但是教育資源變得好一些，總是更多人愿意送小孩去讀書的，對于夠得到條件讀大學的，高中學校再補他們一些，總是會有更多的家庭愿意讓小孩出去……”

　“我想不出來這里該怎麼發展，但是如果走出去的人越來越多，把基數提上去，那麼回來的人是不是也會多一些？目再放的長遠些，我想不出來，但總有一天會有人發現這個山頭大家能做的事，就算我們仍舊在三不沾的地帶，慢慢也能過得更好呢？”

　這麼一刻，云宛覺得尤辰星的眼睛是閃亮的。

　“當然，退一步來說，即使回來的人依舊很，沒有我想的那麼好，但把我們這里的平均文化水平從初中提升到高中，平均教育程度變高一些，也是好的。”

　“教育程度高了，讀更多的書，也總是能想到更多的出路嘛。”

　“你覺得呢？”

　迎著尤辰星熠熠的目，云宛說不出話，半晌，輕輕點了點頭。

　尤辰星把小螢送回了孟嬸家，書包也給小螢放邊上了，孟嬸看到那麼多東西，一邊不好意思說尤辰星破費了，一邊要給尤辰星錢。

　尤辰星哪能收孟嬸的錢，科打諢跳過了這個話題，從孟嬸家出來了。

　回到他們臨時的落腳點，云宛洗漱完，都還在想著尤辰星的那一番話。

　進而想到尤辰星在集市上問的另一句。

　——“那你眼中我是什麼樣的？”

　在集市上答不上來的，在車上，在路上聽完尤辰星說這麼兩番話，腦子里模模糊糊有了個新的廓。

　總上，尤辰星和之前想的絕不相同。

　……其實不錯的。

　各方面。

　甚至說到后面，云宛都覺得剛開始自己不該那樣問，被尤辰星答案考慮的角度襯托著，問題出發點仿佛顯得很狹隘自私一樣。

　洗過頭發，客廳里網好，尤辰星把筆電拿到了客廳在等什麼下載。

　至于洗漱，一向作快，云宛出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做文檔了。

　回房間前，云宛手拉在門欄上許久，到底喊了尤辰星一聲。

　人抬頭起來，揚了揚眉。

　云宛心一橫，到底把覺得自己該說的，說了，“之前的事，還是對不起。”

　“雖然我現在知道你心思不在升職上了，但是擺了你一道，總歸說一句抱歉吧。”

　“不好意思。”

　低著頭，道歉說的很小聲，是真的不好意思。

　尤辰星垂目一霎，出乎云宛意料的，人神竟是瞧著有些無奈。

　輕出口氣，尤辰星：“其實站在你的立場上，我能理解你的行為。”

　“沈禮的事，我有我不對的地方。”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但是又總覺得不好開口……”

　“？”云宛抬目。

　視線和尤辰星相須臾，尤辰星終究問了出來，“云宛，沈禮和唐幸的事，瞞著你的行為雖然算不上錯，但好像，怎麼樣也不能說是對的。”

　“雨天你說的那些……確實，我知道他們之間的事……”

　“哪怕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但這不重要……”

　“那次之后，我就一直想問你，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

　再度小小停頓，尤辰星聲音極輕，問，“你想從我這兒知曉，沈禮和唐幸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尤辰星：“你要問，我就說。”

　“選擇在你。”

　燈下人眉目姣好，對視中，云宛卻覺背脊有些發涼。

　理智知道自己該反駁，說事已至此，不想知道。

　但是又黏住了嗓子，讓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很是一陣靜默之后，尤辰星看破，“懂了，你想知道。”

　云宛反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