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蘇音含笑的眸子,凌晏輕輕挑眉,只當沒聽見,低頭繼續看書。
等馬車駛出主街道,外面逐漸安靜下來,蘇音才收回目,斂下眼底慢慢浮出的冷意。
因為已經死過一次,好不容易撿回條命,自該珍惜。才不管刺客背后的主子是誰,先抱著太子大活命再說。
馬車一路行至東宮,門口早有丫鬟婆子等候,個個屏息凝神,規規矩矩地站兩列。
隨行的侍衛長風起轎簾,將太子扶下馬車。風過,掀起太子白的袍,整個人顯得仙氣飄飄又平添了幾分病弱。
“咳咳……”
凌晏以拳抵,輕咳兩聲,蘇音則在背后默默低頭笑。世人皆有偽裝,可偽裝能騙過世人的卻不多,凌晏算是其中一個。尚在北璃時就聽說宣周太子自小病弱,被送至青城山靜養,沒曾想也是裝的。
“外面風大,我先扶太子進去休息,你們把行禮歸置好。”長風頗有第一侍衛的范,說話中氣十足。
蘇音默不作聲跟在后面,低頭裝鵪鶉。
周圍不斷投來打量的目,只當不知道。
早有傳言說太子帶了名子回來,大家都一笑了之,認為這是無稽之談,沒想到現在啪啪打臉。
別說,長得還好看,跟丞相府的千金比也毫不遜。
各人心中自有想法,但沒人敢說出來,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
等過了三扇拱門,穿過兩道回廊,長風突然停了下來,回頭,指了指太子寢宮旁邊的位置,“蘇音,你現在的份是太子婢,住在偏殿。”
蘇音正在暗暗打量周遭,聞聲抬頭,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道了聲謝,轉而朝偏殿走去。
凌晏瞧著纖瘦的背影下了臺階,慢吞吞地踏進門檻,這才收回視線,示意長風繼續往前走。
到底是東宮,就算太子離開多年,每日仍舊有人打掃,各式用一應俱全,就連被褥都是嶄新的,木架子上纖塵不染。
坐了大半天馬車,蘇音渾酸痛,傷未愈,又添外傷,簡單悉了一下環境后,沾床就睡。
主殿里,凌晏早沒了下馬車時的病弱之態,只渾氣質依舊冷清,仿佛與人間煙火隔著一層霧。
他坐在板凳上,接過長風遞來的茶,小呷一口,放下茶杯時吩咐道,“準備一下,過半個時辰進宮。”
長風抱拳應是,轉之際,忽而問道,“蘇音也要跟去嗎?”
凌晏搖頭,“不必,找人看著便好,要去哪兒也別攔著。”
如若對方以這樣的方式把人送到他邊,也太不自然了;可若不是,為何又在最后時刻倒戈?
“屬下明白。”
蘇音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外面已經天黑,房間里沒有點燈,過窗戶紙能看到長廊上燈籠進來的。
黑,冷,孤,靜。
蘇音坐在床上,面慘白,目呆滯,似乎還沒從剛才的噩夢中緩過來。夢里出了一冷汗,此刻噠噠地黏在皮上,很不舒服。
手指抓了抓下的床單,用力到發疼,指尖傳出的痛覺一遍遍提醒還活著。
死于北璃皇宮,重活在刺殺宣周太子的人上。
本是一名有大好前途的腦外科醫生,她堅貞保守,視節操爲生命。但是上天跟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竟讓她穿越到一位王爺的牀上,才知道自己是一位被王爺厭惡鄙視的王妃,還被自己的親妹妹各種整治。幸好,幸好,新時代的女性,尤其是靠拿刀混飯吃的女醫生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且看她如何在王府與皇宮混出個人模狗樣!
西涼威遠王府。 虎頭虎腦、年僅5歲的小王爺蕭沫希見自家娘親又扔下他去伺弄稻田,包子臉皺得都鼓了起來。 小王爺哀怨的看了一眼徐步走來的爹爹,老氣橫秋的問出了埋藏在心底的疑問:“父王,你當初怎麼就看上了我那沒事就喜歡往稻田裡鑽的娘親呢?” 蕭燁陽斜了一眼自家人小鬼大的兒子一眼,隨即做出思考狀。 是呀,他怎麼就喜歡上了那個老愛往外跑、活得像個小太陽的女人呢? “誰知道呢,腦子被門夾了吧!” 同命相憐的父子兩對視了一眼,同時發出了一聲無奈嘆息。 攤上一個不著家的女人,能怎麼辦? 自己的王妃(娘親),只能寵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