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通完全想不明白，也不敢去問，瞧著沉著臉的皇上，大氣也不敢出，整個昭明殿異常的安靜。

二皇子來的時候，昭明殿可是十分熱鬧歡快的，現在鄭通都很不能現在二皇子出現在這裡。

焦急的等待中，很快的穆逸就到了。

“皇上，大皇子求見。”鄭通上前回稟道。

“宣。”司空穆晟坐在案後，神莫測的說道。

“宣大皇子覲見。”鄭通高聲通秉道。

很快的穆逸就大步金殿，跪地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司空穆晟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又看著鄭通等人揮揮手。

鄭通心裡明白，立刻帶著昭明殿的宮人倒退出去，輕輕地掩上了宮門。

“你起來說話。”司空穆晟看著穆逸說道。

穆逸站起來，看著父皇黑著的臉，一時間竟有些不敢直視，垂首站在那裡，竟也不敢問宣他來做什麼。

或許他心裡已經知道了，只是不敢開口。

看著他這樣子，司空穆晟冷哼一聲，“看來，你已經知道我你來做什麼了。”

穆逸輕輕頷首，“是，兒子想到了，是爲了穆蓉的事。”

看著兒子還算是明白，就道：“那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

穆逸到底是跟著自己的爹長大的，父子之間的分更深一些，就點頭說道：“是，兒子知道，兒子傷了母后的心。”

“既然知道錯了，就應該去改正，你知道怎麼做嗎？”司空穆晟看著他問道。

穆逸愣了一下，那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看著他這樣子，司空穆晟就有些明白雲染的心了，看著他就直接說道：“穆蓉已經被董家養壞了，你母后派了三個教導嬤嬤去，毫不起作用，不知悔改，依舊我行我素。這樣的人，你確定你能把教好？你確定一定不會做對你不好的事？你確定能一輩子不給你招惹麻煩？”

他不能！

穆逸輕輕搖頭，“兒子知道母后說的是對的，只是畢竟是我妹妹，我實在是狠不下心來……”

“所以不用你狠心，你母后替你做了。你知道這樣的決定要需要多大的勇氣，明知道也許這樣做了，會招來你的怨憤，可是爲了你的前程還是這樣做了。穆逸，你不是小孩子了，分得清楚是非對錯，也應該知道有些事怎麼去合理的置。”

“是，兒子明白。”穆逸心裡都明白，就是過不去那個坎兒。

這世上這世上，唯一一個脈相連的妹妹，他真的沒有辦法視而不見。

可是他也知道，穆蓉做的事讓母后不高興了。

“你想把穆蓉接出瓊林苑嗎？你母后說了，你若是想把人接出來隨你。”

穆逸愣了一下，然後就覺到深深地不安來。

母后的脾他是明白的，若是母后說了這話，就是給了他兩條路。

要麼是選擇穆蓉，要麼是選擇母后。

對上兒子糾結不安的神，司空穆晟並沒有繼續勸說什麼，只是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然後給我說答案。”

司空穆晟說完，就不再看兒子，而是開始低頭看起摺子來。

滇西那邊的軍報隔幾日就要送來，他也要時時的認真研究一下。

大殿裡安靜下來，穆逸站在那裡臉上帶著幾分迷茫。

母后給他說的話，一字一字的在腦海裡回放。

又想起妹妹近乎於哀嚎的面容，求他救救董家。

董家與太后對母后如何，他是知道的。

他要是答應了穆蓉，他就再也沒臉見母后了。

母后最傷心的就是自己對妹妹的心，是不知收斂的貪婪。

他其實心裡都清楚，就是……就是捨不得這一份難得的脈手足之。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司空穆晟合上最後一本摺子，晃晃僵的肩膀，道：“你想好了嗎？”

“兒子想好了。”穆逸開口說道，略有些昏暗的大殿裡看不清楚他的神，只有低沉頹敗的聲音迴響。

“說。”

“兒子聽母后的，我知道母后是爲了我好。”

司空穆晟長長的舒口氣，“你既然想明白了，明兒個去給你母后親自說。瓊林苑那邊並不缺什麼，也沒有人會對穆蓉不好，甚至於那兩位教養嬤嬤依舊會繼續教導，但是能不能悔改就不是你能決定的了，看自己的福氣吧。”

“是。”穆逸應了一聲，這話說出口，心底深也有種難以言喻的輕鬆。

這種覺他不知道怎麼說。

“穆逸，我知道你的心，但是你母后說的有道理，穆蓉已經被董家當傀儡養歪了，很難再教養回來。我們放棄一個，卻不能看著你被帶壞了。人這輩子，要做對的事，你別糊塗了，反而讓仇者快親者痛。”

“是，兒子知道。”

“晚上就別走了，住在宮裡吧，明兒個去跟你母后說清楚。我跟你母后認識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這麼傷心的時候。”司空穆晟走下來，拍拍兒子的肩膀，“我們往前走的時候，總會扔下很多人，有親有近，有恩有怨，你無須自責，你已經做到了最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爹……”穆逸哽咽出聲，“我知道我讓母后傷心了，我知道自己是個混蛋，一點事都做不好，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看著跟我一模一樣的那張臉，我真的很難說出拒絕的話來。”

“所以，董家功了。兒子，你沒有對不住，你做的很好，百年後見了你爹孃你也能得起膛。至於穆蓉那邊你就不要管了，你母后不會苛待，就算是爲了你，還是會讓人糾正，至於想不想改正，就看自己的造化吧。”

“兒子明白了。”穆逸低聲說道。

司空穆晟跟穆逸一起走了出去，讓穆逸去了偏殿休息，司空穆晟直接往關雎宮而去。

進了屋子，安靜的很。了大氅，徑直往裡走去，就看到雲染還在帳子裡睡著，只是睡夢中還皺著眉頭不得舒展。

司空穆晟坐在牀邊，手上雲染的眉頭，似乎要將那裡的褶皺給平。

雲染猛地睜開眼睛，就對上了司空穆晟帶著愧疚的眼神，迷迷濛濛的看著他，腦子一時有些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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