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信秀不帶半點遲疑,甚至也沒有回頭再看小琳一眼地轉沿著來時的路,往外走去。
剛走沒幾步,便聽他冷不丁地朝仙源上人問道:
“啊,對了。上人。小琳的佩刀,現在是不是在你那兒?”
“是的。臣小姐的兩柄佩刀,目前都正暫時寄放在仙源寺。”
“待會把小琳的佩刀送到我這兒來。”
“是。”
“啊,還有——”
臣信秀像是不打算給仙源上人半點息之機似的,馬上又朝仙源上人拋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上人,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仙源上人從懷掏出一隻懷錶:
“8點43分。”
“8點43分嗎……那距離中午還有點時間呢……上人,能幫我一個忙嗎?”
“請說。”
“今日中午,我打算舉辦一個慶祝我和我妹妹重逢的宴會。”臣信秀的角緩緩勾起一個優雅的弧度,“可以麻煩你幫我準備一下嗎?”
“又要舉辦宴會?”一直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模樣的仙源上人,此刻其眼瞳中難得浮現出了幾分無奈之,“臣大人,您還真是喜歡宴會啊……總是能以各種名目爲由來舉辦宴會。”
臣信秀一攤手:
“我喜歡和一堆人一起熱熱鬧鬧地吃飯嘛。”
“行吧……我知道了。”仙源上人將懷錶放回懷裡,“我待會就去準備。還好現在距離中午還有一個半時辰,準備時間還算充足……”
“麻煩你了,上人。”
“中午的宴會,要請誰呢?”
“就請目前所有留守在高野山的幹部們便好。”
話剛說完,臣信秀就像是想起了啥似的,停頓了片刻後,才接著道:
“……將般若也請來赴宴吧。”
“般若?”仙源上人眉頭微微皺起。
“般若他爲昨夜的‘大阪春之陣兼討緒作戰’立下了大功。”臣信秀侃侃而談,“是他發現了緒方一刀齋目前就在大阪。”
“我決定乾脆就趁著今日中午舉辦宴會之機,好好地重賞他一番。”
“啊,還有——順便也讓不知火裡的太郎赴宴吧。”
“不知火裡?”仙源上人的眉頭皺得更了一些,“這又是爲何?論地位,論功績,他們應該都不夠格赴宴吧?”
“不知火裡的那些蠢貨,最近對我似乎頗有微詞呢。”
臣信秀的雙目微微一瞇。
“覺得我雪藏了他們,不給他們立功的機會。”
“他們前些日還吵著鬧著,表示也要參加‘大阪春之陣兼討緒作戰’,要我給他們一個親手爲他們的不知火裡報仇的機會呢。”
“呵,那羣蠢貨,上說得那麼好聽,但若真要他們去對付緒方一刀齋,他們只怕是要跑得比誰都快。”
“不過,他們雖然只是一幫蠢蛋,但他們現在始終也是我們臣軍的一份子,也不能太忽視了他們。”
“姑且就在今日中午的宴會裡,順手安下他們好了。”
“好……我明白了。”仙源上人點點頭,默默記下臣信秀的所有吩咐。
“上人,今日中午就拜託你了。”
“……臣大人。”
“嗯?怎麼了?”
“今日難得來一次監獄……要不要去見見玄正?”
“……不必了。”臣信秀冷聲道,“見他有什麼用?現在去見他,他也只會叨叨嚷嚷,吵得我不安生。”
“等他什麼時候冷靜下來後,再去看他吧。”
“……是。”
……
……
關押長谷川的牢房——
一臉憤恨的長谷川在牢房踱步。
——那個臣信秀……果然不是什麼善類啊……!
通過剛纔仙源上人的那番言論,長谷川已經看清了——能和這種思想扭曲的人結爲同伴,那個臣信秀一定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這種地方,果然是不能久待……”
在牢房踱步踱到雙腳發酸的長谷川,一屁坐在地上,用力地撓著他那因年歲而已摻有不蒼白調的頭髮。
“得趕想點辦法,從這兒逃出去才行……”
長谷川扭頭看了看牢房的四周。
儘管這座牢房的部,長谷川這些天已經看了千百遍了。
但即使如此,在又一次端看了番自己目前所住的這座牢房的部構造後,長谷川還是忍不住因深打擊而了角。
——從這兒逃出去……話說得好聽……可這得怎麼逃啊……連扇窗也沒有……
“唉……”
長谷川長嘆口氣,將頭耷拉在前。
“嗚……嗚嗚……”
長谷川的腦袋剛耷拉下來,他便陡然聽到幾道低低的泣聲。
眉頭輕挑了下的長谷川,循聲轉頭去。
這道道泣聲,傳自剛來了新住客的牢房。
一實掩面哭泣。
而的丈夫一如水,還有的岳父一直周神慼慼地安著。
“啊,不好意思,長谷川大人,是不是吵到您了?”注意到長谷川正朝他們這邊看來後,一直周面帶歉意地向長谷川陪笑著,“請您見諒,被送來了一個新的地方,我兒媳現在很害怕……”
“沒事……我不在意。”
“謝謝……打擾到您了。”對長谷川又陪笑了幾聲後,一直周集中起神,和兒子一起繼續專心安他的兒媳。
長谷川抿著脣,看著仍在哭泣的一實,以及氣神雖然也極不好,但也正打起著神,努力安著一實的如水與直周。
——……我在幹什麼?!
長谷川擡手在自己的臉上用力地拍了一下。
——現在被那個臣信秀給關著的無辜民衆……可不只是我啊……!
堅定的芒,緩緩在長谷川的眼瞳中綻放。
他垂下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手腕。
——我還是第一次……那麼慶幸自己開設了一間專門教授犯人一技之長的人足寄場……
長谷川用右手攥住自己的左手腕。
喀拉。
只有長谷川本人才能聽到的骨頭節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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