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一聽,瞬間就垮了臉。
是那薛燕燕的姑母,薛燕燕是個什麼德行能不知道?
一言不合就敢在家里摔盆打碗的,要是嫁過來,寧國府里還有安寧日子可過?
“大嫂真是說笑了,”薛氏就僵了一張臉道,“我若沒記錯的話,燕燕比我家的無憂還要大月份吧?”
“年紀大一點算什麼?”薛大太太自然是瞧出了薛氏的不樂意,因此也收了些笑臉道,“都說大抱金磚呀!而且我就這麼一個兒,嫁妝什麼的,自然會很是厚!”
“可我們家無憂年紀還小,我還不想給他訂親。”薛氏卻依然不為所,并且面無表地端了茶。
薛氏的這個態度,表明了是不想再談下去,薛大太太也就起了。
只是在臨走時,卻給嚴嬤嬤使了個眼。
嚴嬤嬤慣來是個心思通的人,一見薛大太太遞給自己的眼神,也就連忙同薛氏道:“我去送送薛大太太。”
往日里都是嚴嬤嬤幫著薛氏迎來送往,因此那薛氏并沒有生疑,而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嚴嬤嬤就跟著薛大太太出了薛氏的馨香院。
薛大太太見四下里沒有旁的人,轉就往嚴嬤嬤的手里塞了個荷包,并輕聲道:“我們家這個姑就是個認死理的,嬤嬤平日里幫著勸上一勸,實在是我瞧著那兩個孩子像金玉般的般配,著實不想讓他們就這樣錯過了。”
嚴嬤嬤就暗暗了薛大太太給的荷包,便知道里面裝著的都是銀票。
也就笑著同薛大太太道:“大太太這是心疼親外甥,水不流外人田!這事,您就放心,都包在我的上好了!”
薛大太太就心滿意足地同嚴嬤嬤笑了笑:“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說著,就帶著人轉離開了。
嚴嬤嬤待那薛大太太走遠了后,便立即拆了薛大太太給的那個荷包。
原本以為里面最多也就裝了二十兩的銀票,可沒想到財大氣的薛大太太竟在里面放了一百兩。
看樣子,這薛大太太是鉚足了勁要把這樁婚事做的!
不說別的,就沖著這一百兩的銀票,也要好好幫薛大太太說道說道。
嚴嬤嬤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可當剛回到薛氏的邊,正準備開口時,就聽見薛氏氣鼓鼓地道:“呸!也不瞧瞧自己是哪里出來的破落戶,竟然還想將兒往我們寧國府里塞?”
嚴嬤嬤瞧著,就沒有做聲。
因為知道,夫人其實素來與那薛大太太不對付,二人平日里客客氣氣地你來我往,不過都是看在錢的份上。據說當年夫人還在薛府做姑娘時,就沒遭這薛大太太兌,甚至薛大太太還背地里譏笑過薛氏,說想嫁到寧國府來是癡心妄想。
夫人知道這事后,當年雖不說破,可心里卻把薛大太太給恨上了,這些年若不是為了跟著薛家做生意賺錢,本都不想理會這個娘家大嫂。
現在兩個曾經互相看不對眼的人竟要結親家,怕是得要另想一番辦法,才對得起那一百兩的銀票了。
嚴嬤嬤就在心里想著。
既然夫人這邊不好下手,不如試試二公子那邊吧?
畢竟是他自己的婚事,如果他堅持的話,夫人也不好回絕吧!
因此,嚴嬤嬤也就尋了一個空,特意候在了宋無憂散學的路上。
自從宋無忌搬出府后,宋無憂便覺得日子過得舒坦多了,可要是不用去國子監,那日子就更舒服了。
之前,他是因為宋無忌在國子監里當典籍,心里覺得別別扭扭的,可這會子宋無忌去了翰林院,他的心里就更別扭了。
他只比宋無忌小半歲,可憑啥宋無忌可以去翰林院里讀庶吉士,而自己卻依然還要在國子監里聽那些老夫子的之乎者也?
而且和他同期進國子監的那些人里,有不人因為家里人走了關系,謀到了差事。
就他,依舊留在那,和那些萬年考不過會試的老舉子們一起,消磨時。
嚴嬤嬤一見到下了馬車的宋無憂,便躲在了一個蔽的角落里很是悄聲地喊道:“二公子,二公子!”
宋無憂聽得聲音便四下里張著,終于發現了躲在角落里的嚴嬤嬤。
一想著平日里嚴嬤嬤都是明正大地找自己,今日這般神神又是為何?
宋無憂就滿肚子疑問地走了過去。
“二公子,老奴有重要的話同你說!只是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請二公子隨老奴移步。”嚴嬤嬤就四下里看了看,確定了左右沒人后,就同宋無憂道。
這樣的嚴嬤嬤是宋無憂從來沒見過的,他也就認真地點了點頭,跟著嚴嬤嬤躲進了一間堆放雜的雜屋。
“二公子,今日薛府的大太太來過,說可以想辦法替二公子謀個缺,這金吾衛、林軍或是五城兵馬司隨二公子您挑!”嚴嬤嬤在寧國府當差多年,自然知道同樣一件事,哪一句先說,哪一句話后說的效果最好。
“當真?”果然,宋無憂一聽這話,差點就激地跳了起來,“大舅和大舅母真的愿意幫我去謀差事?”
在宋無憂看來,他的大舅舅薛貴可比他爹宋長盛厲害多了,他爹辦不到的事,他大舅舅卻說不定能辦到。
“這話當然是真的!”嚴嬤嬤也就繼續同宋無憂道,“只不過有一條,你得娶你的表妹薛燕燕為妻才行!”
嚴嬤嬤在說這話時,宋無憂還沉浸在他終于可以不要去國子監讀書的喜悅之中,如果他能當上差,那他也就是有俸祿的人了,有了俸祿就有了錢,手頭也不會那麼了,自然就不會再被人瞧不起了。
想著這些事的他,也就全然沒有聽到嚴嬤嬤說的那后半段話。以至于嚴嬤嬤不得不催促著他道:“二公子覺得如何?”
“這當然好了!”宋無憂就滿口應道。
嚴嬤嬤聽著就心下一喜,笑道:“如果二公子也覺得好,就親自去跟夫人說一聲,就說你和薛府的燕大姑娘投意合,愿娶為妻,也好讓夫人找人上門去提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