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只是看個熱鬧,可對于薛貴和薛大太太而言卻是進退維谷了。
他們丟了務府的差事,便想著和以前一樣繼續同瓦剌人做生意,豈料瓦剌人一聽聞他們姓薛,再大的生意也不肯做了,還說這是新汗王下的令。
薛貴這才真的慌了神。
他原本還想著到寧國府來問上一問,沒想到寧國府里京出了這樣的事,更讓他覺得驚愕的是,如果宋無憂不是那宋長盛的兒子,那他的兒薛燕燕到底還要不要嫁給宋無憂?
可如果要退親的話,妹妹薛氏又關在了大牢里,妹夫宋長盛又了如今這副模樣,難不讓他去找宋無忌?
可如果不退親,他實在是無法說服自己,將視若掌上明珠的薛燕燕嫁給宋無憂這個生子。
就在薛貴兩夫婦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大理寺的審判卻下來了。
因為有了嚴嬤嬤作證,薛氏再想賴也賴不下去了,也就代了當年為何要心積慮地要弄死小薛氏的前因后果。
又因為宋無憂那和蔡襄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相貌,薛氏也只得代了宋無憂其實是蔡襄的孩子,而與宋長盛半點關系都沒有。
薛氏也知道,事已至此,多半已無活路,而的兒子宋無憂將來也無法繼續呆在寧國府,那麼蔡襄便了兒子唯一的依靠。
為了不將蔡襄也牽扯進來,只好將所有的罪責都一肩擔了,并稱那白楝果末是偶然所得。
如此一來,大理寺除了薛氏和嚴嬤嬤外,也不好定其他人的罪,只得將蔡襄又給放了。
一直以為自己是孤一人的蔡襄沒想到突然之間竟得了個兒子,他自是喜不勝收,可宋無憂卻好似在一夜之間跌落到了地獄,除了被人野種外,還得跟著蔡襄這個一無是的爹。
“你別跟著我!”宋無憂便對著蔡襄怒吼著,“我爹是寧國公宋長盛!你又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冒充我爹!”
無法接這個事實的宋無憂雖回不了寧國府,可也不愿就此這樣跟著蔡襄混。
因為不管怎麼說,他至還在五城兵馬司還當著一份差。
“我還真沒想到你就這點出息!”沒想蔡襄卻是對宋無憂冷笑道,“之前倒是我高估了你!你當真以為我只是普通的生意人麼?你若是跟了我,別說你那個什麼寧國公世子之位,將來封侯拜相都是有可能的!”
封侯拜相這樣的話,就沒有幾個人聽著不會心。
宋無憂也不例外。
只是他一臉狐疑地瞧向了蔡襄,然后在心中暗暗計較這話說得有幾分真,幾分假。
蔡襄瞧著也就笑道:“你也不用這樣打量我,我帶你去個地方,你便會信我了!”
宋無忌自是將信將疑,可他也篤定蔡襄不會害自己,也就跟著去了。
天順帝見到了大理寺卿呈上來的關于薛氏一案的奏折后,卻是氣得差點將桌子都給掀了,他一口一個的“蠢貨”罵著,一旁的李英瞧著,也就趕上前勸著天順帝息怒。
天順帝就將大理寺卿呈上來的奏折扔給了李英:“你自己悄悄,這天下還有沒有比宋長盛更蠢的人?”
李英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那奏折,便同天順帝道:“既是那薛氏有意欺騙寧國公,這寧國公一時不差,也算是人之常吧!”
“哼,好一個人之常,你就替他說吧!”天順帝卻是冷哼道,“若不是他不知檢點,惹上了薛氏,后來又怎麼會有那麼多家宅不寧的事?他這種人就是德不配位!朕要撤銷他的寧國公封號!”
天順帝說得很是憤恨,李英聽了,也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撤銷寧國公的封號?這恐怕會有不妥吧……那無忌公子不是和興安郡主訂了婚麼?雖然當初欽天監算出來兩年最好不要婚,但這過了年可就有兩年了……難道到時候讓那興安郡主嫁給一位無爵無位的人麼?這樁婚事還是皇后娘娘保的……”
聽得李英這麼一說,天順帝也覺得確實是這樣。
可他又不想如此輕饒了宋長盛。
倒是李英在一旁笑道:“京城里的這些功勛世家誰家沒一兩個不肖子?只不過是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拿到臺面上來說而已,之前那寧國公差點被薛氏毒死,現如今又中了風,也算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了。”
天順帝一想,好似真是這樣,也看在宋無忌的面上,不同那宋長盛計較了,只是宋長盛如今這個樣子,也不好繼續在神機營當差,也就免了他的差事,讓他在家好好養病。
至于薛氏和嚴嬤嬤,天順帝也就準了大理寺的奏請,將二人流放漠北。
被關在牢里的薛氏和嚴嬤嬤在得知自己被判流放后,均是嚇破了膽。
漠北乃是苦寒之地,路上就可謂九死一生,即便能活著到漠北,等著們的也都是做不完的苦役,生不如死。
因此二人就都在牢里選擇了自縊。
當有人將薛氏在牢里自盡的消息告訴宋無忌時,宋無忌正在喂趙如意喝著廚房里周家嬸子特意燉的老母湯。
他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勺,可舀起湯的手總是不由自主地在哆嗦。
趙如意瞧著就笑著手道:“還是讓我自己來吧,我又不是不能,何苦要你喂我?”
沒想宋無忌卻端著玩躲開了去。
他輕瞪了趙如意一眼:“以前都是你伺候我,還讓我以為這件事很是容易,沒想卻也是看事容易做事難。我得現在就把這事給練會了,說不定以后能用得上呢!”
趙如意也就笑著搖頭,可到底順著宋無忌的意,一口一口地喝著他喂過來的老母湯。
“等下和我一起去給母親上一炷香吧!”宋無忌就輕聲同趙如意道,“這麼多年了,自己都不一定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趙如意也就點了點頭。
估計當年誰也沒想到,宋無忌的生母徐氏以最大的善意接納了薛氏,卻沒想到卻以那樣極端的方法“回報”了。
這讓趙如意不得不為自己,還有肚子里的孩子擔憂起來。
不知道興安郡主的心里會不會容下他們,一旦容不下,那會不會也落得個下場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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