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看著馮君手上的番天印印痕,沉默良久。
好一陣,他才出聲發話,卻是已經沒有了高高在上的威,取而代之的,是不盡的唏噓。
“番天印,是徹底隕落了嗎?”
“啟稟前輩,是的,”馮君點點頭,語氣沉重,“您三位中,只有他是無法救回了。”
關于這一點,他是非常確定,因為法寶就在他的手上,還被祭煉功了。
“唉,”人影長嘆一聲,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是您……”瀚海真尊見狀大駭,他認出了來人,“太虛門的老祖涉極前輩!”
“我只是老祖供奉,”人影看他一眼,淡淡地發話,“倒是你,知道得有點多了。”
“晚輩僥幸,曾經見過老祖影像,”瀚海真尊哪里還敢桀驁?“晚輩的祖師爺是……”
“玄水門那個小家伙,我知道,”涉極老祖淡淡地發話,“也算是故人之后。”
山河社稷圖的氣場,實在是太過強大了,直接鎮押得瀚海真尊說不出話來。。
不是瀚海膽子小,而是他聽祖師爺說過, 這位涉極老祖,應該是渡劫期的存在。
然后人影輕哼一聲, “我不希這個消息傳出去, 你明白吧?”
雖然他沒有云中子那麼平易近人, 但還是上古大修的做派——只要對方答應不泄就行。
“晚輩明白,”瀚海真尊畢恭畢敬地回答, “在來之前,晚輩已經有了承諾。”
人影深深地看他一眼,“你記住就好。”
然后他也沒有更多的警告, 而是看向了馮君,“通道……最終還是沒打通?”
“沒有,”馮君搖搖頭,“啟稟前輩,云中子前輩暫時已經放棄了計劃。”
“哦, ”人影點點頭, 卻是沒有問為什麼, 然后目看向了天巫, “陸的手筆?”
棋盤瑟瑟發抖地回答,“見過前輩,我是被……被大人在鬼巫世界點化的。”
山河社稷圖有點愕然,“那家伙出現了?那為什麼……他不打通通道?”
聽得出來,他對陸沒有太多的見,也許……是因為這倆合作過?
天巫哪里能回答了這個問題?它遲疑一下回答, “大人行事,我哪里敢多問?”
“我倒是忘了,云中子不太習慣這種格,”人影一邊自言自語, 一邊又看向馮君。
然后, 他又發出一聲輕咦,“咦, 你跟燃燈這家伙……走得很近嗎?”
馮君的腦中亮一閃, 果不其然,自己猜得一點都沒錯。
他在晉省錯過那盞油燈, 后來從京城得到之后,就覺得守護者有點超常的關心。
再想一想,鏡靈見了守護者之后,開口就“禿子”, 可不說得很明白了?
想的更多一點,守護者擅長煉……除了那燈芯, 誰還能如此擅長煉?
沒準云中子都已經看出了燃燈的存在,只不過人家不說而已。
馮君在這一刻,分外慶幸自己遇到了山河社稷圖。
社稷圖本的份,就注定它是威嚴的,不過還好,它是有什麼說什麼,不太管。
所以他無奈地笑一笑,然后看瀚海真尊一眼,“燃燈前輩……它接了守護。”
話沒辦法說得太明白,不過……看起來山河社稷圖也沒有追問底的習慣。
果不其然,人影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守護啊,這就難怪了……不過你隨兩個天琴真尊,經營能力比我強。”
“機緣巧合罷了,”馮君笑一笑,“倒是前輩您,居然去了太虛門?”
人影很自然地表示,“我在去鬼巫世界之前,就跟太虛的一名道友好。”
山河社稷圖威嚴歸威嚴,但真的是襟坦,什麼都不怕說。
馮君接的大能們,大多都不喜歡將所有緒都外,這位真是個異數。
那麼,神州修者在很久之前,就開始嘗試融天琴的系了麼?
馮君覺得這是一個好消息,起碼他不會為天琴人眼中的外來者了。
于是他索一指,“那一, 有個神空間,敢問前輩跟那里……是有什麼瓜葛嗎?”
“那里是我打算打造的副圖, ”山河社稷圖真的是有問必答, “以備不時之需。”
馮君聽得翻個白眼, 瞬間就明白了守護者當初為什麼在意這個空間。
想必那個燃燈已經明白了, 那里跟山河社稷圖有關,所以才讓他做了一番手腳。
“原來是前輩打造的,”就在這時,瀚海真尊出聲了,“馮君,我玄水門放棄訴求。”
開什麼玩笑,空間不但是有主的,而且還是超級大能打造的,他得喝了多,才敢惦記?
谷漶 不過同時,瀚海真尊也有點鐵頭,“敢問前輩,此地為何讓盜脈占據了?”
“盜脈?”人影思索了一下,似乎才想起來盜脈的由來,“反正是我的,不用著急。”
這話說得很自然,但是同時,又展示出了無比的霸氣。
說完這話之后,他似乎怔了一怔,然后又看向馮君,“里面……你過手腳?”
饒是馮君覺得自己臉皮頗厚,也覺得一陣燥熱,“這個……前輩,我也是奉命行事。”
“知道就是那廝的手尾,”山河社稷圖輕輕哼一聲。
燃燈嘛,認識得太久了,雖然關系不是很近,但是對方有些什麼能力,他一清二楚。
瀚海的臉有點難看,他知道馮君肯定是長輩托付,但這依舊讓他有遭背叛的覺。
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是在里面做手腳的時候,就不能稍微解釋一下嗎?
不過下一刻,人影又表示了,“他這些手段也是為我好,我只是……覺有點意外!”
原來是為原主好!瀚海真尊終于釋懷了——因為這個遮遮掩掩的話,他完全能接。
反而是馮君有點愕然了,“它知道您可能健在?”
守護者啊守護者,你到底有多……是我不知道的?
然而,別看山河社稷圖口無遮攔,正經他一點都不笨,瞬間就聽出了馮君的心聲。
然后他就非常耿直地表示,“它應該知道這空間跟我有干礙。”
“但是我是否隕落了,它還真沒那個判斷能力,算是讓你幫我看個門……是好心!”
得,有最后三個字,那馮君什麼話都不能說了。
不過這些上古大能之間的恩怨,說實話,也讓他有點頭大。
所以他覺得,還是不攙乎為好,“前輩,這殘圖和副圖您都有了,希您在方便的時候,去見一見云中子前輩……他一直都以為,您已經隕落了。”
“其實我跟隕落也差不多,”山河社稷圖輕聲嘀咕一句,“虧得我留了點后手。”
不過下一刻,他又面一整,“你是如何來到天琴的?”
馮君如果在剛穿越的那一陣,聽到這話,他絕對轉就跑……還會考慮怎麼殺人滅口。
但是現在,他真的是已經了氣候,不需要再那麼畏首畏尾了。
再加上山河社稷圖了太虛老祖,神州修者已經開始融天琴——起碼不會被當做異端。
所以他亮一亮手腕上的番天印印痕,“都是靠前輩庇護。”
“原來這樣,”山河社稷圖微微頷首,然后看向兩名真尊,“我倆要說點己話。”
果然耿直!瀚海還沒反應過來,頤玦已經抬手一拱。
“云中子前輩也遮蔽過我,前輩您隨意了……不過將來,我也可能遮蔽您!”
要不說傲氣還得數頤玦,坦承自己被遮蔽過,但是……竟然敢對這種大能發出威脅!
然而,人和人相,真的就是看緣分的……或者說頤玦的直覺很準。
山河社稷圖的威嚴極重,但是同時真的很寬容——懷山河社稷,怎麼可能斤斤計較?
他不以為意地哼一聲,“真有那麼一天,你就屏蔽我好了……現在你還差點。”
然后他就直接屏蔽兩位真尊,接著發問,“神州現在如何了?”
果不其然,真的是神州出來的,心里始終掛念著那一方故土。
山河社稷圖都算沉得住氣的了。
尤其是他本已經在天琴站住腳了,是太虛門的老祖,竟然遮蔽了真尊問神州。
馮君不得又將地球的況介紹一遍,把自己做的事也說一遍。
“居然沒有天傾?”高冠博帶的山河社稷圖喜出外,“只是靈氣凋敝,幸甚!”
這個可以用“幸甚”來形容嗎?馮君也不是很確定。
不過他倒是很好奇,“前輩你為何不去找本?”
“本已經殘損了,”山河社稷圖說的是很掃興的事,他偏偏能宇軒昂地說出來。
“做副圖是必然的,但是我并不知道神州的況,怎麼好去取回本?”
馮君靈機一,出聲發問,“前輩恐怕也是……不想聽到云中子和番天印的噩耗吧?”
“番天印……”人影無奈地笑一笑,顯然他也知道,以番天印的子,未必能撐到最后。
“不過云中子……我既然能僥幸逃生,當然也希他能逢兇化吉。”
馮君想一想,驀然發問,“前輩你一直養蓄銳,還是等著神州有人再來打通通道?”
“還有,前輩您對陸的行為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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