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城慢半拍才反應過來，邁開步子朝花惜走去，佟瑤抓著他袖的手落了空，心里安全瞬間消失殆盡，低垂著眼簾看著空的手，眼底閃過冷意。

用生命護著的顧言城，是怎麼也不會放手的。

知道顧言歆討厭，甚至可以說是恨的出現，分走了本該有的寵。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和顧言歆做不到和平共，那就只能想辦法爭。

爭，從來都沒有輸過，以前不會，以后也不會。

顧言城手拉住花惜的手臂，花惜用力拂開，子不穩踉蹌后退了一步，穩住子咬著牙道：“顧言城，麻煩你看清楚，我不是佟瑤！”

這句話令他心里涌上一陣從未有過的愧疚，他吶吶出聲，“顧言歆，你頭上還有傷……”

花惜平靜下來，“和你有什麼關系嗎？”

顧言城出的手默默收，“先去醫院。”

嘖。

這就是人的劣啊。

得不到的就是好的，越是拒絕就越想要湊上去。

花惜轉就繼續走，走了沒兩步，子一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卻被顧言城從后面一把托住，花惜臉蒼白…暈倒在他懷里。

傷的那只手臂傳來針扎似的疼，顧言城這會兒卻只關心花惜怎麼樣，他擔憂喊了兩聲，“言歆。”

“人都流了這麼多，都暈過去了還喊什麼？”

“真不知道這個哥怎麼當的呦。”

“救護車來了！”

“趕都讓開。”

……

花惜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額頭上纏著紗布，臉上的跡已經被拭干凈，嬰兒的小臉白的近乎于明，抬眸看著空無一人的病房，花惜無聲扯了扯角，都這樣了床邊都沒有一個守著的人，是該同顧言歆呢，還是該同現在的自己呢？

顧言城推門進來時，就看到坐在床邊神落寞的花惜，看起來像是個被人拋棄的孩子，正在等著別人的認領。

這樣的顧言歆是他從未見過的弱，顧言城甚至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他的這個妹妹和佟瑤是一樣的，也是一個如同琉璃一樣脆弱的孩。

“你醒了？”這是他第一次用和哄佟瑤一樣的語氣和說話。

嘖，看來也不是沒有任何作用，花惜抬眸，窺見他眼底的討好，心里有了譜，看來他是意識到自己對不起這個妹妹了，不過……

晚了啊。

花惜可不是什麼心的人。

顧言歆的愿之一離開顧家，當然會離開的。

為一個像容越一樣優秀的人，也就證明顧言歆還是想得到認同的，想，比起灰溜溜的遠離顧家，顧言歆應該是想氣昂昂的離開吧。

顧言歆想讓他們看到，一點都不比佟瑤差，花惜也想讓佟瑤知道，有些東西就算奪走了，不該是你的終究不屬于你。

花惜彎腰穿上鞋子，并沒有理會他。

“醫生說你要留院觀察兩天。”

瑤瑤后背撞青了一塊兒，到了不驚嚇，他的胳膊也是撞傷了，沒什麼大事，司機昨天晚上就醒了，做了磁共振檢查，除了外傷也沒事。

這邊說是因為失過多才昏迷的，醫生建議是留院觀察。

“顧言城，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眼里沒有喜也沒有怒，真的就把他當了一個陌生人。

他沒有去理會話里的諷刺，再次強調，“你不能出院。”

笑開，干凈而又純粹，“我出不出院和你有關系嗎？”

他下意識就說出口，“我是你哥！”

“哥？呵呵，現在說是我哥了？就在昨天我還不明白，明明我才是你妹妹，你為什麼就不能關心我一句？你知道出事兒那一瞬間，我有多怕嗎？我當時腦子里只剩一個念頭，如果我就這麼死了怎麼辦？”

“是你們給了我答案，死有的時候真的并不可怕。遲來的關心，你覺得有用？那個對你們有期待的顧言歆死了！”

話說到這，捂著口，難到極致的樣子，著氣，顧言城心里一痛，張了張卻不知道說什麼。

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子在將他凌遲，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什麼濃于水，打斷骨頭連著筋，痛到了極致原來他也會痛的。

花惜緩了好大一會兒，才又道：“顧言城，聽懂了嗎？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的眼里只有佟瑤，現在我什麼都不需要了，以后我就算是死，也你也沒有任何關系，這話還需要我再說幾遍嗎？”

在門口聽了有一會兒的顧母，終于是聽不下去，推門而，“言歆，昨天的事你哥不對，媽也有不對的地方，我們都給你道歉，醫生說你緒不能有太大波，有什麼話我們等你好了再說，你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顧母自認為自己十分了解顧言歆，認為這孩子脾氣驕縱，說話每個把門的，脾氣很容易上火，但是忘大，很多話說了就忘了，只當花惜還是在氣頭上，現在說的任何話都是在發泄緒。

戲總不能說還沒開始就落下帷幕，好玩兒的還都在后面，花惜想了想，決定這會兒給顧母一個面子，沒有再往外走，收了滿的刺，坐在床上道：“我累了。”

顧母眸子里是果然如此的神，顧言城也松了口氣。

讓顧言城先離開，對著低著頭的花惜道：“你好好休息，等保姆把煲好的湯送過來了，我再你。”

顧母出門的時候把門帶上，看到坐在走廊的顧言城，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你這守了瑤瑤半夜，又守了言歆半夜，都一夜沒休息了，趕回家睡會兒吧。”

“媽……”他雙手叉，手肘撐著膝蓋，看著地面道，“我是不是真的很偏心瑤瑤？”

“你這又瞎想什麼呢？”顧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也別多想。都知道要想一碗水端平，太難太難。媽明白，對你來說，言歆和瑤瑤就像你的手心手背，偏又能偏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