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左熙言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坐姿,淺淡的眸投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片刻后,他微微抬了抬手。
忽然,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屋中,單膝跪地聽候差遣。
“去查一查的份。”他輕聲吩咐道。
“是,主子。”
黑影應聲后便閃消失,一如剛才出現時那般杳無蹤跡。
夏潼離開玉笙閣后拐道去了趟白梅居,順手又帶了兩本書,這才心滿意足地和竹萱一道回了王府。
剛回到了自個兒的小院,便立刻拉著竹萱進了屋。
“那個左相府的爺左熙言,他可是會醫?”謹慎地詢問道。
可還記得在玉笙閣的時候,被那撞了一下,左熙言在扶之時曾搭上了的脈搏。
手法老道,脈準,怎麼看都不是個意外。
“這奴婢倒是沒聽說過,京城只傳聞左相府的左公子才華橫溢,沒說過他會醫這事。”竹萱想了想,也回憶起了玉笙閣之事,當時還沒覺出異常,此時聽自家主子一說,倒是覺出了這點細節,皺了皺眉有些不放心道,“主子,要不奴婢去打探打探?”
“算了,暫時不必,如今咱們在王府里這般況,還是不要貿然引起旁人注意為好。”夏潼想了想還是決定作罷。
當時反應及時,對方也沒出異樣,許是沒來得及到的脈象也說不定。
從目前的兩次接來看,這左熙言應當是個可結之人,對也并無惡意,所以還是再觀察看看吧。
“這玉笙閣是左相府的產業?”又想到一事,繼續問道。
“奴婢不知。”竹萱有些歉疚,自家主子問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真是太沒用了。
“你不必自責,若是暗中經營的產業,你不知道也正常,下回咱們出去的時候找機會探探消息便是。”夏潼安道。
“主子,您說那玉笙閣能答應您的條件嗎?”想到自家主子開的高價,竹萱的心里有些沒底。
“放心吧,多半是會應下來的。”關于這事,夏潼還是頗有些信心的,“我還要再畫兩份設計圖,你先去熬藥吧,我還等著你救命呢!”
笑著推了推竹萱,后者被這番話逗得散開了眉間的愁緒,笑著出門熬藥去了。
畫好圖紙,喝過藥,又另外制作了一份藥丸,平日里備著不時之需。
如今的已是中毒極深,且快要到了刻不容緩之時,上一次吐便是即將毒發的征兆,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偶爾還會有這樣發作吐的癥狀,所以專門煉制了藥丸作為救急之用。
就在一邊喝著藥,一邊琢磨著左熙言是否會醫之時,王府的另一也有人正在討論著是否會醫的事。
韶閣。
“你是說今日到百草堂去抓藥了?而且只是抓藥,并未找坐堂醫生診脈?”武澤辰略微皺眉,疑道,“難道在別找大夫診治過了?”
“今日暗衛全程都跟著,夏小姐出府后直接就去了百草堂,并未去過別,所以應該是沒有找大夫診治過的。”張總管同樣到疑。
“都抓了什麼藥?”武澤辰的眉頭越發深鎖,之中有個覺告訴他,這個人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夏小姐抓了不藥,其中大多是解毒的功效,還有一部分調養功效的藥材,其中似乎還有一些不太相關的藥材混雜其中。”說到這個,張總管忍不住皺了皺眉,“老奴特地讓大夫查看過,但因為太過駁雜,所以無法確定這些藥材的確切作用。”
“查不出作用?可是讓老許看的藥材清單?”武澤辰有些意外。
“就是讓老許查驗的,但據老許所說,列出這份清單的人一定是極為通藥材的,因為其中單是解毒用的藥材,就包含了好幾種不同的功效,顯然是刻意用來混淆視聽的。不僅如此,夏小姐抓藥的時候并未讓百草堂的伙計幫著配好分量,而是每種藥材單獨裝好,回家自行配制的。”
“你的意思是,這人會醫?”武澤辰的表有些復雜。
“老奴在來向您回稟前,特地又找了守在聽雨軒的暗衛詢問,據他所說,那些藥材都是夏小姐親自配比后,才由丫鬟熬制的。”張總管滿是不可思議地說道,“依老奴看,夏小姐恐怕真的會醫。而且老許可是百草堂最好的大夫,連他都說出‘極為通’這樣的評價……”
武澤辰聽后眸沉沉,神有些難辨,一時間不知在想些什麼,隨后才繼續開口。
“派去安源鎮的人有傳回什麼消息嗎?”
“今日剛傳回消息,說夏小姐的毒應該是尚書夫人李氏下的,的還在查。”張總管說著,眉間又聚攏了起來,“除此之外,據查探的人回報,夏小姐的生母孫氏,份似乎有些問題,主子您看是否要追查下去?”
“查!”武澤辰眉峰鎖。
他沒有想到,自己被迫娶回來的這個宛若棄子一般的村姑王妃,上竟然藏著這麼多的,如今就連世都蒙上了一層迷霧,不查探清楚,他又怎能安心!
不說安親王武澤辰如何猜疑,夏潼這兩日卻是老老實實地用了藥,隔了一日后才再次翻墻出了王府。
出了王府之后,并沒有直接去玉笙閣,反倒是先去了附近的一間茶館,靜靜地坐著,接收著周圍茶客們時不時出的坊間消息。
與此同時,左相府。
“主子,那位阿潼姑娘出府了,這會兒正在茶館里坐著。”一名下人進屋稟報道。
正提筆在書案前的左熙言聞言,手中的筆頓了頓,隨即開口道:“準備一下,去玉笙閣。”
待下人領命離開,他放下手中的筆,看向窗外的眼神有些飄忽。
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兩次偶遇的子,竟然是這些日子流言滿天飛的安親王妃。
原本他只是出于謹慎的態度,覺得接連兩次的偶遇有些太過巧合,不確定是否是有心人想要接近自己,加上即將和玉笙閣合作,所以才查探一番底細,沒想到竟然查出了這麼大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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