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心越來越沉,難以置信。
慕容麒的猜測很有道理,即便此事不是冷清驕所為,與他可能也有牽扯。
冷相這里被眾人勸住,仍舊一臉狠厲:“來人吶,將小爺帶回去,沒有本相的命令,不許吃飯,不得踏出他的房間一步!”
下人領命,將哭嚎的冷清驕連攙帶扶,帶了下去。
冷相還要忙著安陳管事,西席先生也心有余悸,向著他請辭,一時間有點焦頭爛額。
冷清歡就將冷清鶴到一旁,將適才與慕容麒的揣測說了。
冷清鶴著那塊的帕子,也是滿腹震驚,然后將冷清驕邊的那個書了過來,詢問那日里他們與知秋分開之后,去了哪里?清驕可否單獨出去過?
書回憶了片刻,方才篤定地道:“走到半路上,小公子又反悔了,說那玉佩是金姨娘留給他護的,叮囑過不許給別人。他應當問清楚二小姐究竟有什麼用,什麼時候還給自己。
于是他轉要回去討要。小的懷里抱著一摞書,熱得滿頭大汗,他沒讓小人跟著,吩咐我先回院子,喂他那只小松鼠吃點東西。”
知秋死后,那只玉佩便不知所蹤,不知道是不是掉進了
水里,還是被人拿走。清驕如此寶貝它,怎麼也沒有問一聲?
“那你事發之后,為何沒有向著我們回稟?實話實說。”
書有點莫名:“因為小公子一溜小跑著去,小的還沒有回到院子里他就回來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驚魂未定的。
隨后就有人嚷著說知秋被害。許多人去看熱鬧。小的也好奇,小公子不敢去,讓小的去瞧一眼,回來告訴他知道。可小的回來他就躺在床上,捂著被子嚷冷,燒熱得厲害,所以小的也沒有放在心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有些震驚。
過了良久,冷清歡才站起來:“胡猜測也沒有用,我親口去問問他。”
冷清鶴心有顧慮:“此事你出面怕是不太好,要不,我們回稟給父親知道?”
冷清歡搖搖頭:“問清楚了再回稟也不遲。若是我們只看在手足分上裝聾作啞,這孩子膽子會越來越大,今日就是前車之鑒,日后還不知道會闖出什麼禍事來。”
“我是長兄,還是我出面。”冷清鶴自告勇。
“若是他記恨上你,日后你管教起來就難了,這惡人還是讓我來做比較合適。”
慕容麒不放心:“我
跟你一起去。”
“清驕他怕你,一見到你就跟老鼠見了貓一般,話也不敢說,還是我自己去吧。我就不相信,他一個孩子,竟然會這樣可怕。”
慕容麒亦步亦趨:“那我不進屋子,在外面守著。”
這個時候,他們誰也沒有將冷清驕當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看待,而是心生警惕。
冷清驕的房間門被上了鎖,門口守著兩個伙計,寸步不離。
冷清歡吩咐:“把鎖打開。”
下人們誰也不敢不聽,打開鎖,讓冷清歡進去。
冷清驕趴在床上,小聲噎著,睡著了。聽到靜睜開眼睛,見是冷清歡,扭過臉朝向里面,沒有搭理。
冷清歡在床邊坐下,從袖子里出藥:“讓我看看你后背的傷。”
“不用你假惺惺地可憐我!”冷清驕的話里滿是倔強的敵意。
“那誰關心你才不是假惺惺呢?”
“我姨娘和我二姐才是真的疼我,你們都是裝的。”
冷清歡淡淡地點頭:“所以你就覺得,別人都不可能對你好,只要誰不順眼,就要殺了他是嗎?”
冷清驕哼了一聲,算作默認。
冷清歡瞅一眼一旁籠子里冷清驕養的那只松鼠,那是他最喜歡的小寵。
抬手一指:“假如,我瞧著你這只松鼠不順眼,也要殺了它,怎麼樣?”
冷清驕頓時就急了:“憑什麼?”
“你心疼了是不是?”冷清歡淡淡地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權利,別人不能隨便剝奪。每一個疼他他的人會到傷心,也會因為心疼反過來尋你報仇,讓你為了自己的殺戮付出代價。你覺得,自己的行為對嗎?”
“他們只是奴才,我不給這些奴才一點瞧瞧,他們就不會將我放在眼里,所以才會欺負我,說我姨娘壞話。”
“有德者,人恒信之,心悅誠服。反之,殘暴專橫如商紂,誰若不服便殺之,最后才會落得子民倒戈相向的下場。
趙家那小子的確是有不對在先,但是你可以尋求夫子,哥哥的幫助,對他訓誡教育,哪怕給他一點瞧瞧也行。
就如你今日這般,大家都對你敬而遠之,父親也失至極,若非夫子來得及時,姐姐救下了趙家小子,殺人是要償命的,你現在哪里還能安然地留在府里?所以,清驕,教你以暴治人的那人才是害你!”
“你胡說八道,我二姐才不會害我。”
冷清歡瞇起眸子,原來是冷清瑯!簡直豈
有此理!哪里有這樣教唆一個孩子的?腦子里進水了嗎?還是瘋了?
“教你用打的帕子害人的,是不是也是?”
“不是!”冷清驕猛地轉,大聲反駁,卻牽了上的傷,疼得“哎吆”一聲。
“那你是跟誰學的?”
“我......”冷清驕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自己想的。”
因為疼痛,起了一頭的汗珠,咬著牙,帶著委屈,疼得眸子里淚花翻涌。
想起那次他在麒王府里生事,被炮仗炸傷了一層皮兒,便哭得鬼哭狼嚎的,那時候正是金氏捧在手心里,千百寵。今日挨了打,縱然是個大人也承不住,他卻咬著牙,不肯在自己跟前示弱。
其實,不知不覺間,這個孩子還是改變了許多。家庭的變故對他影響很大,要不別人說幾句金氏的不是,他便下了狠手。
冷清歡又出了傷藥:“我先給你上藥,有什麼話我們一會兒再說。”
冷清驕這次沒有反抗。
冷清歡解開他傷的服,用指尖挑了藥膏,細細地開。
“知秋也是被人用打的帕子捂住口鼻窒息而死的。”
冷清驕后背的皮了,不自地哆嗦了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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