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抿:“我來,只是不想你一時意氣用事,毀了一輩子的幸福而已,你不要誤會。”
話里明顯的疏離之意,令清畫斂了面上的笑意,變得一本正經。
“今日這場鬧劇,并非是我冷家算計你,我冷清畫也不是嫁不出去。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留下憾。我已經等了你五年,可惜,我沒有第二個五年可以等。
萬壽節之后,你就又要離開上京,今日,是我給自己的最后一個機會,你若是不來,我便死了這份心,擇人另嫁;可你來了。你若想娶,我在;你若不想,我也不會勉強,就像你不能勉強我嫁人一樣。”
黯然地低下頭,角勉強牽起一抹苦笑:“不論怎麼說,還是很謝齊大哥兩次出手相救。”
一番話,深意切,一時間,拒絕的話,我再也不忍出口。
不等我的答案,轉回了相府,而清歡就站在門口,并未勸,側讓開,然后向著我這里走過來。
一直在笑,彎著眉眼,笑得的,極是明。
“今日之事,我若是說我是無辜的,你信不信?”
我清淺吐:“不信。”
“原本真的無意手你和清畫的,可等了你這麼多年,可見并非心來,今日又任妄為,破釜沉舟,你沒有出手,真的會隨便尋一個人嫁了
。我無奈之下放出金雕,搶走繡球,也只是不想清畫所托非人而已。可我沒有想到,金雕竟然還識得它原來的主人,這令我有點始料未及。”
“你敢說,你沒有提前訓練過它?”
清歡笑得很無辜,還帶著一點俏皮:“馴過,可它不聽我的話啊,你看,就連金雕都看不慣你單了,這就是天意。”
論起胡攪蠻纏,若是稱第二,只怕是沒有人敢稱第一。
“萬壽節之后,我就要走了,離開上京,前往漠北。”
清歡點頭:“清畫說愿意跟著你天涯海角,吃苦累都不怕。再而言之,如今天下太平,江山一統,你表哥為你請功之時,已經奏請皇上,希能將伯爵府歸還于你,由你承襲伯爵之位,皇上也已然首肯,旨意不日即可送達麒王府。你完全不用有任何后顧之憂。”
我很是有些出乎意料。
中國有句古語,做“一日不忠,終不用”,我能夠改過自新,將功贖罪已然激不盡,做夢也想不到,會有加進爵這一日。
表哥于我,真正恩深似海。
我猶豫道:“可我一個人自由自在習慣了。”
“是習慣,還是喜歡?”清歡一針見。
我沒有說話。
誰會喜歡寂寞呢?我也想,與人并肩天涯,共賞南詔的細雨靡靡,漠北的大漠孤煙;
我也想,有人與我一同富貴榮華,在我失意時,鼓勵我,鞭策我,走下去。
清歡沒有咄咄人地繼續追問,只是笑笑:“酒菜已經備好,可愿意進去相府,小酌兩杯?”
我微微沉:“改日再來拜訪冷相大人。”
清歡瞬間笑逐開,冰雪聰慧,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愿意敞開心扉,嘗試著改變我的習慣,努力去喜歡一個人。但是,我現如今還不能給答案。
也愿意給我時間。
捫心自問,我并不討厭清畫。不會像其他千金小姐那般氣,而且,向我的眸子里,充滿了崇拜,就像是在看蓋世英雄。
這目恰到好地給了我作為男人的自信與虛榮,最起碼,與相的短暫時,是愉悅的。
有些人的緣分是一見鐘,而有些人,日久生可能會更比較適合。
我也希,我能遇到一個,可以令我再生喜歡的人。
被喜歡或許是一種困擾,可假如,喜歡你的人恰到好地能走進你的心里,這種困擾就能變歡喜。
比如,仇司。
現如今的他,放下過往,與蕾玉夫唱婦隨,何等恩?
說曹曹到,仇司帶著蕾玉,還有兩個孩子,一路游山玩水,在萬壽節前抵達了上京。
他家兒末末比云月略小幾個月,傳了
仇司禍國殃民的好相貌,雖然年歲不大,但是眉眼間,已經顯出紅禍水的底子。
云月是雕玉琢,玲瓏剔,而丹微挑,盈盈脈脈,只消站在仇司后,那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就令人心疼不已。
難怪云澈放著自家弟妹不管,要去江南看自家糯糯的小媳婦。
仇司一手抱著自家兒子,一手牽著兒,蕾玉跟在他的邊,臂彎上搭著爺仨兒的服,幸福溢于言表。一家四口往我的跟前一站,就羨慕死個人。
大家伙難得聚在一,上一次已經是五年前了,還沒有這些孩子。一時間都頗有慨。
表哥將宴席就設在麒王府,一是為仇司接風,二是恭賀我加進爵。
男人們一桌吃酒,眷帶著孩子們一桌,嘰嘰喳喳,更是熱鬧。
于是這桌吃酒的,也一個個心不在焉,眼神不住地往眷席上瞟來瞟去。
往日里煮酒論英雄,談論江湖戰場生意經的豪邁漢子不復再見,酒也喝得了,張口閉口,全都老婆孩子,整個宴席的格調都低了幾度,但是卻真實溫馨了不。
酒過三巡。
表哥云澈給大家敬酒,從左首邊。
“第一杯酒,先敬舅舅。你舅舅學識淵博,滿懷經綸,腹有乾坤,乃是將相之才,國之棟梁。”
云澈杯子里的乃
是果酒,清歡說口甘甜綿,酒度數低,云澈可以稍微喝一點,不會醉。
云澈端起杯子,恭敬地敬酒,然后一飲而盡。
“第二杯酒,敬你仇爹爹。你仇爹爹義薄云天,富可敵國……”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仇司打斷了。
“麒王爺可別把義薄云天和富可敵國聯系在一,再說講義氣并不等同于慷慨大方。我如今也是有老婆兒子要養的人,你一夸我我就心驚膽戰,因為黃鼠狼給拜年,總是不安好心。
上次你帶著清歡親自前往江南給我家兒子過滿月,還送了一份厚禮,走的時候,可了我一層皮。”
這件事我是知道的, 我與仇司是相見恨晚,比較有共同的話題,而且脾氣相投。這些年并未斷了書信往來。
表哥推行新的經商賦稅政策之前,就帶著清歡去了一趟江南。于是,仇司上繳國庫的稅收就多了兩。
并非是單獨針對于他,也不是提高了賦稅,而是新的稅收征收辦法,使地方員不能貪墨,商戶想稅難度也高了。
表哥知道仇司生意腦瓜一流,先從他這里下手,尋找新的稅法,之后,再全國推行。
當然,仇司的牢不過是玩笑,這幾年他在江南可是土皇帝,仇家的金字招牌無人敢惹,可賺得盆滿缽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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