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收起赧神，瞟過沈嶼觀，禮貌一笑，“你也不賴。”

沈嶼觀是天生架子，那怕套個麻袋在上，都會被人問這是那家的新款，如此獨出心裁。

沈嶼觀瞧了一眼宋卿，宋卿微微翹起，目漫不經心地掃過四周，似是愉悅。

沈嶼觀問：“你很喜歡這個節日嗎？”

宋卿說：“還行。”

沈嶼觀說：“你看起來很高興。”

宋卿確實高興的，節日氛圍濃郁，大家臉上不約而同都掛著笑意，讓人看著也不由的一起愉悅。

“我只是很久沒過過節日了。”

沈嶼觀微微滯住。

宋卿笑笑：“跟你沒關系，別對號座。”

他彎腰買了一串黃葛蘭，取下一朵學著本地人的作，穿了線，掛在耳邊。

自從腺摘除后，沈嶼觀極聞道香氣如此濃郁的味道，“這是什麼花？”

宋卿解釋道：“黃葛蘭，春陵獨有的一種花。”他出一朵遞到沈嶼觀面前，半分好奇半分試探地問，“戴嗎？”

“不…”沈嶼觀本能的想要拒絕，可他看到宋卿眼中的好奇時，他當即抬手接過，“好。”

他分開黃葛蘭部的綿線，套在耳朵上，香氣像是直接塞進了鼻子里，吐氣間滿是甜濃果香，沈嶼觀有點遭不住。

宋卿眸沉了沉，微微近沈嶼觀，仔細打量他，仿佛是想過他看穿什麼，他眉頭輕蹙，“你真的是沈嶼觀嗎？”

沈嶼觀：“嗯？”

“你從來不戴這些東西。”宋卿道：“除了你那枚紅寶石戒指。”

沈嶼觀討厭戴這一類裝飾，所以連他們的婚戒，都只在結婚當天，短短地停留在沈嶼觀的無名指上。

沈嶼觀沉默了半刻，倏而轉從小攤上買回了一堆黃葛蘭，雙手手腕，耳垂，脖子間，滿滿當當掛滿黃葛蘭。

宋卿瞪圓眼，“你這是？”

“啊啾——”沈嶼觀被香氣刺激地噴嚏不停，斷斷續續道，“只要你喜歡，我愿意戴任何東西。”

宋卿忍不住吐槽，“你怎麼這麼稚？”

這種行為，估計連連茯都干不出來。

“有——啊啾——”

宋卿無奈道，“你快取了吧。”

沈嶼觀雖不愿，但在宋卿的堅持下，以及自己確實不了黃葛蘭這濃郁的香氣，心不甘不愿地全部摘了下來。

祭神禮結束后，圣沐節的重頭戲就開始了，街上游人異曲同工地掏出了一口臉大的盆，舀著提前準備好在街道邊的清水，肆意潑向周遭的人。

一開始，大家只是往悉的人上潑，但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所有人也不管是認識的還是陌生的，舀起水見人就潑。

歡聲笑語在閃耀中，帶著熱與期盼，每一滴水承載著對來年的希。

宋卿被路人潑的，而沈嶼觀長相出眾，更是到了最多的祝福，從頭發上掛滿了黃葛蘭花瓣，就能看出來。

沈嶼觀喚道，“宋卿——”

“嗯？”宋卿轉頭，不明所以的過去。

沈嶼觀雙手捧著水潑向宋卿，宋卿來不及躲，穩穩當當地接了個徹底，水珠滴答滴答落出小水坑。

沈嶼觀趁此陡然前傾，在宋卿的眼前，泛著白氣的，離宋卿的鼻子只一步之遙，他微微抬起下顎，過宋卿潔的額頭，“我把我的那一份福氣也給你，希你未來的日子再無苦難，平安喜樂。”

話音落地，沈嶼觀退了回來。

宋卿還有點愣，額前的溫熱在接空氣的下一秒，化作冰涼，不復存在，讓宋卿甚至分不清是不是他的錯覺。

“你剛剛——”

沈嶼觀回他，“我剛剛？”

是不是親我了——

“算了，沒什麼。”宋卿問不出口，“下次別離我那麼近。”

沈嶼觀低頭走著路，忽爾輕笑道，“我今天運氣真好。”

宋卿腳步一頓，“為什麼這麼說。”

沈嶼觀：“因為你心很好。”

這是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回答，宋卿迷，但他沒有興趣追究底，

也沒有機會，又一潑水襲來。

等潑水這環消停了，宋卿早已得像從水里剛撈出來，沈嶼觀亦好不到那去。

宋卿艷紅的統經水后在上，變得薄，上但凡有一點痕跡都能輕易看出來。

于是沈嶼觀不經意間，掃過宋卿腰腹間時，被一道瘢痕搶奪了所有目，角一直掛著的笑容慢慢了下來。

瘢痕橫隔在小腹中央，瘤般的翻出，猙獰可怖，是看著就已經足夠目驚心。

沈嶼觀脖子猶若被人狠狠掐住了。

他知道宋卿的生育腔被摘除了，可僅僅只是知道，所以當他親眼看到那一道傷痕時，他才能真切的到宋卿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他全一道涼了，凝固了。

沈嶼觀想一，指尖滯留在空中，他了好幾口氣，才問道，“疼嗎？”

宋卿不解，他順著沈嶼觀的目瞧下來，明白了。

他用手擋住了自己的小腹，云淡風輕道，“忘了，有點久了。”

忘了不至于，但痛苦已經過去了，宋卿不愿再去記起。

好比沈嶼觀對他的無，慢慢地被腆著臉黏在他邊的模樣蠶食，那些上一下，就會疼的翻來覆去的記憶，宋卿嘗試過了，便不敢再了。

嘖，他就是典型的記吃不記打吧。

宋卿忍不住在心中唾棄自己。

【作者有話說】：謝卷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