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順其自然===

　沈悅許久未同穆夫人在一說話了。

　早前在晉州時,穆夫人便對多有照顧。后來娘親過世，家中只剩和涵生姐弟兩人，涵生還小,也不懂很多事,娘親的后事還是穆夫人讓人幫著心的,心中對穆夫人其實激。

　后來舅舅來晉州接他們姐弟兩人,穆夫人又讓翁大人幫寫了舉薦信傍。當時是覺得用不上這些東西,但記得穆夫人說,舉薦信這樣的東西，未必現在就能用上，但能用上的時候,興許能解燃眉之急……

　眼下才知穆夫人睿智。

　若是沒有翁大人的舉薦信，即便霍伯伯愿意幫,也過不了陶管家那關，更勿說后來的王府兒園了……

　真正當謝的,其實還有穆夫人和翁大人……

　管事媽媽同丫鬟領了、或或和小可三人去洗漱，穆夫人則同沈悅在外隔間慢慢敘舊。沈悅離開晉州兩年了,穆夫人說起了晉州城不人和事,譬如東江的堤壩拆了，建到了更遠的地方,早前的魚塘沒有了，但多出了大片草坪,春天的時候不孩子會在草坪上放風箏。

　西街的明甫樓拆除了，那里曾今是晉州最高的建筑,有四五層樓，可以看到大半個晉州城的景象和廓。

　早前的桃園改了杏園，但是老百姓還是習慣了桃園,每年的迎春會都會在桃園開……

　諸如此類。

　很多都是沈悅從前悉的，從穆夫人口中說出時，沈悅直覺親切也油然而生，仿佛忽然回到了從小生活的晉州，穆夫人口中的場景就似一幅幅悉的畫卷一般，在腦海中延展開來，既向往，又羨慕……

　“真希還有機會能帶涵生回一趟晉州……”沈悅嘆。

　這里不同穿越之前，州與州之間，城與城之間的路途都是按照車馬天數計算的。稍遠些的，輒月余兩月，中途都要換不匹馬才能行道。

　京中到晉州有兩月路程，想帶涵生回去拜祭母親都不是容易事。

　沈悅淡淡垂眸，只能日后再尋機會。

　穆夫人說完晉州這，目又在沈悅上細細打量著，許，溫和笑道，“阿悅已經長大姑娘了……”

　忽然聽到穆夫人這麼說，沈悅眸間稍稍滯住，片刻，又忽然意識到，離開晉州的時候才剛滿了十三，今年八月便滿了十五，在這里，子十五及笄就應當親嫁人了……

　果真，穆夫人問道，“說親了嗎？”

　沈悅笑了笑，應道，“還不曾，涵生還小，還需要人照顧。而且，等涵生長大些了，我也有許多自己想做，卻還未做的事……譬如，有機會去臨近諸國游學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然后找一自己喜歡的地方，建一所想要的兒園。在兒園里，可以和不同的寶寶接，陪伴不同的寶寶長大。這些都需要時間，眼下，總覺得還早了些……許是等想做的事都做了，親這些事也就順其自然了……”

　穆夫人莞爾，“阿悅，我一直很喜歡你，因為你有自己的主見，不會人云亦云，也清楚自己想要的東西，即便有約束，卻愿意為自己想做的事付出堅持和努力。阿悅，你和旁的姑娘不同，我希你有一日能實現自己想要的東西。”

　“多謝穆夫人。”沈悅角勾了勾。

　“翁大人和穆夫人會在京中長留嗎？”沈悅也問起。

　穆夫人頷首，應聲應道，“大人此次奉召京，會在吏部職。京中的任命來得急，讓大人趕在臘月十五前京，所以一路都在兼程。聽大人的意思，這次應當是會在京中長留，所以、小可和或或都一并帶來了。他們三人聽說要京，最高興的不是旁的，而是說阿悅在京中，這次可以見到阿悅了……”

　提及，小可和或或，沈悅也啟，“許久不見，，小可和或或都長這麼高了，尤其是，都長大孩子了……”

　沈悅還是忍不住嘆。

　在邸陪了、小可和或或大半年，再悉和喜歡不過。

　除卻涵生，、小可和或或是來這里之后，陪伴的第一批孩子，而且時間不短，離開的時候，、小可和或或抱著哭了很久，仿佛都歷歷在目……

　又分明是兩年前的事了。

　起初離開晉州的時候，還會日日想起他們幾個。

　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格，都有自己的長，也有自己的敏和不足，但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也不會再遇到一模一樣的一個，也不知道會陪他們走多遠。所以，每一段陪伴都彌足珍貴……

　沈悅笑笑，又朝穆夫人道，“我也想他們了，時常想起喜歡畫畫，小可喜歡音樂，或或則喜歡看繪本，能看很久的繪本……”

　穆夫人也笑道，“長大了還是這幅子，后來我們給請了繪畫的老師，學得很認真；小可現在已經可以簡單的曲子了，做的喜歡的事，比旁的都上心；或或現在長大了，不怎麼看繪本了，但是喜歡看書，大人一有時間，他就纏著大人給他念書……”

　沈悅也跟著笑起來。

　穆夫人又道，“還是同那個時候一樣，每日戶外活的時間不了，還是你那個時候同大人說的，日后不管做什麼，公子也好，小姐也好，健康的才是最重要的。”

　沈悅頷首，“翁大人還記得……”

　穆夫人又道，“他記得清楚得很，你說的很多東西，后來都讓他想了許久。他說，想做一個不一樣的父親試試，雖然不知道對不對，但是，直覺是對的，就要嘗試。”

　沈悅嘆道，“翁大人一直是個好父親。”

　他會心平氣和聽完孩子說的所有話，而不急躁，即便是謊話……

　穆夫人也笑笑，“日后都在京中，可以多來府中走。”

　“嗯，好。”沈悅點頭。

　正好說起京中之事，穆夫人沒有問起沈悅為什麼會在平遠王府，過去的事細究無疑，穆夫人只是關心，“日后有什麼打算，會在平遠王府呆多久？”

　沈悅愣了愣，其實，一直以來，似是都未同卓遠通過此事……

　當時家中出事，好容易才尋著機會，還立了軍令狀。

　但軍令狀也好，后來的接也好，都沒有提過多久的事。

　穆夫人忽然問起，沈悅怔怔道，“早前也沒提過，但府中最小的孩子剛滿了三歲，最長……許是三年吧……也會再短些，但多久，我也不知道……”

　并未撒謊。

　只是說出來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復雜語氣，仿佛頭一次面對這個問題，一時也想不清楚徹，于是還是那句，“順其自然吧，反正還早……”

　穆夫人也笑笑。

　思緒間，、小可和或或幾個已經沐浴更，也洗漱了出來，明日要京，今日不能歇太晚。

　是哥哥，小可和或或龍胎，小可早或或一些出生便是姐姐，或或是弟弟。

　“母親同阿悅在說什麼？”小可是家中唯一的姑娘，哥哥弟弟都讓著，三個孩子都圍了上來。

　穆夫人笑，“同阿悅說起你們三人，還說等到京中，都要去私塾讀書了。”

　或或嘆道，“可我還想去兒園，還想和阿悅一起。”

　沈悅手，像早前一樣他的頭，“不去兒園也可以和阿悅一起啊，等休沐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放風箏，還可以一起看書啊。”

　穆夫人笑笑，沈悅是真心喜歡和孩子一。

　許久不見，、小可和或或三人嚷著讓沈悅講書，沈悅已經許久沒有同三個寶寶一起看書了，外隔間的案幾前，沈悅跪坐著，小可托腮趴在邊，在一側端坐著，或或在沈悅懷中，沈悅給他們講《歷山游記》，他們也認認真真聽著，只是還是會像小時候一樣打斷，也會同沈悅嘻嘻哈哈笑作一團……

　說完故事，沈悅便要回苑中了。

　幾個孩子都很舍不得。

　小可有些眼淚汪汪，沈悅勾了勾的鼻子，“我也舍不得、小可和或或，但是你們都長大了，但阿悅還要照顧其他沒長大的小孩子呀，他們也需要阿悅的照顧，等他們長大，阿悅又會去照顧別的小朋友呀……”

　所以，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老師，就是看著一波接一波的孩子長大，離開；然后又迎接一波又一波的孩子來到邊，在邊長大……

　周而復始。

　“所以，每當小孩子長大，離開的時候，就會有很多別離；但新的小孩子來邊，又會有很多相遇；還會，像我們一樣，忽然有一天重逢，隔著很遠都能認出的驚喜，對不對？”

　沈悅又上前，擁了擁幾個三個孩子，溫聲道，“未來的路很長，我們還會遇到一個接一個的老師，但在一的記憶會一直留在心里，溫暖也會留在心里。”

　阿悅會一直記得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來啦，早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