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懷風偏頭:“小青啊, 本王很張。”
符青昊:“……”
的確是張,不然怎麼喊他一個高八尺滿臉絡腮胡的漢子為“小青”?
符青昊將懷風掉在地上的扇子撿了起來,這位爺有點潔癖,他也不敢再直接還給虞懷風, 用手帕了:“王爺, 咱們進去吧。”
虞懷風角弧度往下一:“好。”
因為方才瞧見明臻, 虞懷風略有些走神。他現在其實也并不清楚, 該如何接近明臻。
毫無疑問,這肯定是他妹妹了。明臻的眉眼廓與王太過相似, 和安國公則沒有半點相似之。
他雖心心念念想要個妹妹, 但虞家向來只男孩子更多, 真的看到自己有個妹妹, 反倒覺得不太真實。懷風現在走路就像踩在了棉花上, 整個人都在虛浮的狀態中。
懷風又道:“剛剛本王沒有看錯吧?”
符青昊:“哈?”
懷風總覺得不夠真實,用扇子在符青昊額頭上重重敲了一下:“疼不疼?”
符青昊:“……”
這位爺一向古怪得很,不過符青昊為下屬, 人也十分忠誠, 跟著懷風待遇也好,老婆孩子全家人在漓地也平安面, 只能老老實實的讓懷風敲自己的頭。
“回王爺, 疼。”
“那就是真的了。”虞懷風道,“看起來和本王也是有幾分相似, 真不愧是本王的妹妹, 出落得這般漂亮。”
方才符青昊沒有看到明臻的臉, 聽見虞懷風的話, 只覺得一頭霧水。但他不敢過問主子的事, 只安安靜靜的聽虞懷風講話。
懷風其實還在猶豫之中。
先前見過安國公, 安國公雖然長得不甚聰明,卻明顯看出不是邪之輩。加上安國公不偏不倚,既不與皇后一黨同流合污,也不與秦王一黨過分親,亦是難得。
明豪人如其名,豪爽大度,明薈眉宇間帶著幾分英氣,看起來也聰明伶俐,至于明臻,明臻哪哪都好,僅僅從這幾個孩子來看,就可曉得明家家風頗正。
明薈剛剛連下車都扶著明臻,姐妹兩人關系亦是和睦友好。
如果自己此時突然去打擾妹妹,告訴妹妹,你眼前的哥哥姐姐都不是親的,父親也不是親的。你兄長是我,父親是鼎鼎大名的殘暴君王霽王,妹妹會不會不了?
會不會憎恨自己,認為自己破壞了平淡又好的生活?
——相對于明家,自己家里其實很寂寥。懷風自己能夠到這種寂寥。叔父與王妃縱然很好,但親之中也會有客氣,因為懷風父母早逝,他們對待懷風是無所不包容,甚訓誡,而懷風不想讓任何人失,早早便是一副玲瓏心。
以上算是次要,最最關鍵的是,妹妹想要自己這樣的哥哥嗎?
自己這樣擅長偽裝,擅長玩弄人心,行事作風都不算正派的哥哥。他與明家,幾乎是兩個極端。
虞懷風難得有這樣猶猶豫豫的時刻。
一旁符青昊看著自家殿下一會兒角下,一會兒又角上勾,自己也好奇得很,究竟是什麼事,讓殿下有這樣的反常舉。
進了客廳就看到凌朝一眾皇子。這些皇子都各有各的風采,氣質容貌各有不同。
有帝王之相的便只有祁崇了。
祁崇僅在旁喝茶,沒有更多的舉止,已經讓人有些沉重的力,其他人在他的面前都黯然失。
五皇子祁修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懷風,笑的上前同懷風打招呼:“江王殿下,好久不見。”
虞懷風道:“五皇子殿下。”
本意是想詢問一下祁崇,自己找到了妹妹,看祁崇能不能幫忙想個辦法促兄妹相認,若能讓妹妹開開心心的跟著自己走便更好了。
安國公看著就耿直,姜斕與明義雄是舊識,對霽朝恨之骨,就怕留下什麼言,不準明義雄放人回漓地。
祁崇在這里稱得上是一手遮天,許對方一些好,希對方能夠幫一下。
因而懷風沒什麼興致和祁修講話,只客套了兩句,便想辦法找個機會與祁崇單獨相。
旁人都看出了氣氛不對。
平日里江王殿下是最際的,為人風趣隨和,和誰都能聊得很開心,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沒有找話題去談。
其實懷風是在想,如何知道自己妹妹的名字。他雖然見過了,卻不知道名字,更不知道自己妹妹在明府里是什麼地位。
祁崇不怎麼喜歡這樣熱鬧的場合,懷風還沒有反應過來,就不見對方的影了,于是自己也趕一掀擺出去找人。
······
明臻與明薈與兄長分開之后,乖巧的跟在明薈的側。
明薈還在拉著綿綿的手講話:“剛才那個是漓王,他看起來就不是好男人,你不要在意他。”
在明薈看來,著過分華,容比人還要秀麗的男人,大多被很多人追捧,這樣的男人太容易變壞了,基本都是一副花花腸子。
明臻還在回想:“可是他長得好漂亮,而且長得很高。”
哪怕戴著面,俊秀風姿也讓人仰。
明薈搖了搖頭:“他的父親是王,你聽說過麼?漓地前一任王上,了人皮掛城墻的那個。”
明臻沒有聽說過這些,因而認真去聽。
明薈又道:“他們一家子多多都有些冷酷,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容貌雖好,卻蛇蝎心腸。”
明臻點頭。
明薈也擔心明臻傷心,好不容易見到個漂亮男子卻不是良人,于是了明臻的小手:“但是阿臻長得好看,心腸也好,這很難得。”
眼下來的人還不多,寧德公主和嘉寒縣主不可能不湊這樣的熱鬧,另外有幾名世家小姐也心悅祁庭,和明薈算得上是敵,一直都嫉妒明薈。因而明薈不想同這麼多人上,與康王府的郡主打了個招呼,便指使了一個丫鬟去找祁庭。
等將自己備的生辰禮親手給祁庭,明薈也能夠和明臻一起去其他地方玩兒。
過了一會兒,丫鬟便回來了,在明薈耳邊說了幾句話。這丫鬟是康王府的,明薈笑著點了點頭,在丫鬟手中塞了些銀子打點,之后對明臻道:“阿臻,你在這里等我兩刻鐘,我去去就回。”
明臻知曉明薈是來見未婚夫的:“姐姐,你去吧。”
明薈又看向天琴和新夜:“好好看著阿臻,有任何事就派個人去找我回來。”
新夜覺得明薈顧慮太多,笑著開口:“姑娘放心吧。”
明薈這才安心去了。
······
虞懷風不悉康王府的路,他出來本是為了尋找祁崇,與祁崇商量商量自己妹妹的事,結果四走了又走,都沒有看到祁崇的影。
本來在懷疑祁崇是不是回去了,突然看到遠涼亭里悉的影。
明臻坐在涼亭中和丫鬟講話,不時抿一口杯中的水。
虞懷風佇立良久,想要上前去搭話。他為兄長,還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名字。
卻在猶豫之中。
一旁符青昊也見到了不遠明臻,見王爺盯著看,便道:“王爺對這名姑娘有意?不如上去說幾句話,從來沒有姑娘能拒絕得了您。”
懷風的魅力毋庸置疑。
虞懷風道:“會不會怪本王打破了的平靜?”
符青昊覺得自己耳朵聾了:“哈?”
虞懷風握手中的扇子,猶豫不定:“本王實在擔心,并不喜歡本王,或許會嫌棄。”
符青昊唯一可惜的便是今天沒有戴個鏡子出來,不然他一定要讓王爺摘下面好好照照鏡子,讓王爺看明白,這樣一張致絕倫的面孔,有哪個子會嫌棄?
真正被嫌棄的一定是自己這樣媳婦孩子都有人也十分無趣的老男人好嗎?
符青昊干的開口:“王爺,您爽快點吧,再不爽快,五皇子都要上去了。”
虞懷風一抬眸,果真看到祁修這廝往涼亭上走去。
他臉頓時冷了:祁修平日里人模狗樣像個君子,怎麼能刻意靠近他的妹妹?
懷風還是不敢貿然打擾明臻,他擔心自己的目或者言語讓明臻到困擾,太久的緒是不可控的,懷風擔憂自己失言。
因而只上前拉住了祁修:“五皇子怎麼跑出來了?旁人都在喝酒,你不去喝幾杯?”
祁修遠遠看到明臻,覺得這名姑娘儀態甚,想要過去瞧瞧:“江王,我還有事,想問一下那個姑娘是——”
懷風只想把祁修按在水塘邊,讓他瞧瞧,就他這幅弱不風的樣子也配打探自己妹妹的事?
眼下卻揪著祁修的領子往回走:“小王問過了,是丞相家的三小姐,回頭你去丞相家去見吧。我們去喝酒,看你酒量如何,小王可是千杯不醉。”
生辰宴上的酒并不烈,虞懷風勉強算是千杯不醉。
因而,他對著祁修冷冷的微笑:無論如何,灌死這個癡心妄想的癩□□絕對不問題。
這兩人剛剛走,李福和祁崇從另一道石子路走了過來。
李福道:“前面涼亭里的人影好像天琴和新夜。”
祁崇抬眸。
不是像,本便是。
兩人旁邊戴著幃帽的,便是明臻了,先前被養在秦王府中,幾乎沒有出過門,如今回了安國公府,邊有一個活潑熱鬧的姐姐,明臻對外的走也多了許多。
這并非祁崇樂意見到。
祁崇不愿明臻落旁人的眼里。珍寶只該放在閘中,不該被旁人窺伺。
明臻還在和天琴們講話,小姑娘一直都有禮貌,和悉的人講話時,會雙眼含笑看著對方,認真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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