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哥兒是自己的孩子,那三個孩子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啊!
此刻聽到大趙氏喚自己,猛地回過神來,“姨母,他是想要孩子們的心啊!”說罷,忍不住痛聲哭起來。
這話沒頭沒腦的,大趙氏和小趙氏有些不明白。只是見哭得如此難過,忙起過去扶。
魏哭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一些緒,將自己的猜測與二人說道:“家里不日前來了個番邦大夫,說能給琪哥兒治病,但是要換心,如今他忽然備著我要接三個孩子,只怕是要將他們的心換給琪哥兒。”
大趙氏聽罷,只覺得駭人聽聞,“阿彌陀佛!這是剜人心臟,死了要下油鍋的,怎可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小趙氏也忙道:“你勸了沒?這樣駭人的事,姑爺怎麼能信?”
“他只怕是信了,最近那番邦大夫一直在府上。”魏哭著說道。
大趙氏和小趙氏都傻了眼,也是好一會兒才將緒穩住了一些,只聽大趙氏說道:“莫說那三個孩子是你的親生骨,就算是別人家的,可也是好好的一條命,這跟殺人有什麼兩樣?”
大趙氏是當家主母,雖然也置不人,直接拿板子打死的就兩三個,可那是因為下頭的人使壞在前頭。
可若飛三兄妹都是好孩子!
小趙氏早年家里和妾室鬧得厲害,靖國公又是個生風流的,自己手下就弄死了幾個侍妾通房,可這眼下的事跟那些事兒是不能相提并論的。也看著魏道:“兒,手心手背,都是,你莫要跟姑爺一起犯了糊涂。這人沒了心,可活不得的。”
其實,小趙氏的是私心是,那琪哥兒得了這樣的怪病,活不久的,姑爺也不好,聽說再要孩子,生出來只怕比琪哥兒還要艱難。
所以與其指著琪哥兒,倒不如這做母親的出些力,把那三個孩子好好養起來,以后兒老了,還能有個依靠。
姑爺家里三代單傳,他自己不爭氣,若早早就沒了,琪哥兒又撐不久,以后家里的財產都要被族里收走,兒一個寡婦人家,怎麼活?
魏還真沒想過,會讓那三個孩子換心給琪哥兒,所以得了長輩們的話,都連連點頭。
三人又抱頭痛哭了一回,當下寫了信給沈夫人,還打發人跟著去,將這三兄妹悄悄接走。
然后大小趙氏二人,開始探查家里的細。
手都到了們的正房里來,別的地方只怕也不見得干凈,大趙氏不得要跟自家老爺安國公說。
安國公聽罷,心里一下有數了,為何朝堂上,自己打算做的事,那何尚書總先朝前自己一步。
白白搶了幾樣功勞。
他從前百思不得其解,只當何尚書和自己想得一樣,還每次都是他先稟到圣前,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覺。
可如今看來,竟然是……
兩家后院大整頓,哪里能不驚何家這邊?
何景倏又收到了何全的來信,再聯想到那日大趙氏將自己的岳母妻子都接了過去,心里就有了計較。
待用過晚膳,一起回到房中,看了看病弱在床的兒子,便出言試探:“娘,若是有辦法能將咱們琪哥兒的心疾救好,但要付出些許代價,你愿意麼?”
若這是從前,魏肯定是毫不猶豫就點頭,愿意。
哪怕就是要的命來換,也愿意的。
只是現在,不曉得要如何回答了。
而的沉默,在何景倏的眼里,也變了琪哥兒在魏心里,不如那三個野種。他這人是有些偏執的,想問題總喜歡鉆牛角尖,也正是這樣,小時候大家才不愿意跟他玩耍。
只有這活潑開朗,天真無邪的魏愿意到他跟前。
“你不愿意?”他皺著眉頭,安靜的房間里,聲音顯得有些詭異。
魏緩緩抬起頭,“夫君,心疾是無藥石可醫的。”想勸他,認了命吧。
莫要去害人了。
何景倏卻盯著的臉,慢慢出一個冷笑,接著笑出哈哈聲,“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魏見瞞不住他,也不在掩飾什麼,只苦言勸道:“夫君,心怎麼能換呢?你莫要聽那番邦大夫的胡話,白白害人命。”
何景倏卻是一把暴地將推開,一臉防備地看著:“母親說的對,在你心里,果然是那三個賤種更重要,我這幾日在想,若不是我家上門提親,娶了你和破爛貨回來,你是不是還要去找那信姜的獵戶?”
他從前于魏面前,雖談不上多溫,但夫妻之間好歹也是相敬如賓的。
所以眼下忽然說出這些話,還提到了婆婆,魏驚駭得滿臉呆滯,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忽然覺得很陌生的何景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從前,夫妻間有什麼事,夫君也喜歡跟婆婆說,但那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可眼下這……
他怎麼變了這個樣子?
給人生過三個孩子,是破爛貨。
別人罵,勉強能接,可是為什麼這些話是從自己的夫君口里說出來呢?
一樣的話,別人說可能無關痛,可是親近的人說,便猶如鋒刃一般,宛若萬箭穿心。
一個蹌踉,跌坐在后的替,渾癱。
“怎麼?被我說中了,沒話說了。”何景倏卻是一步一步朝近。
“你瘋了。”魏渾發著抖。
這時,床上的琪哥兒忽然醒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夫妻倆的吵鬧聲驚醒。
魏巍巍地爬起,看樣子是想去哄孩子。
卻被那何景倏反手退了一步,冷著臉看朝說道:“賤人,別我兒子!”然后大步過去,先將那琪哥兒一把抱起來。
琪哥兒今年才兩歲,最是粘母親的年紀,加上何景倏從前又不笑,不像是個慈父的樣子,所以琪哥兒本就有些害怕他。
如今他繃著一張臉,所以琪哥兒看了,哭得越發厲害。
魏爬起來,忙上去搶。那哭聲,聽得心都要碎了,“你把孩子給我。”
“滾開,我何家的骨,豈能你臟了!”何景倏拿胳膊拐了一下。
魏撞到床前的燈架上,人和燈架齊齊摔倒,那燈盞頓時將帳子給點燃,荷花大的火苗瞬間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