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萱兒和沈清兒擁簇著進了府里的沈淺兒,早前還因為兩位妹妹一直說那秦淮的諸多不好,心里有些不高興。
但隨后說起這掙錢的事,注意力一下就被轉移過去了。
這會兒是被這倆姑娘拉著同住在一個院子里頭,見著妹妹們如此熱也不好拒絕,而且想著母親說往后嫁了人,便有自己的家庭,要顧著丈夫和孩子,莫說是昔日的姐妹了,便是想再與父母同席也艱難了。
如此這般,便安心住了下來。
人說百世才能修得這做姐妹的緣份,自然是要珍惜才是。
這會兒安頓好行李,孟茯怕打擾休息,只先讓蘭若那里安排些吃食給送了過來。
蘭若當然是認得的,兩人年紀也不相上下的,不得是要打兩聲招呼的。
對于蘭若的世也曉得一些,所以說起玖皁城的舊事,便問了兩句,“可想過回去?”
蘭若含笑搖著頭,“不了,我當下很好,夫人小姐們也不曾拿我做下人看待。”也是做夢也沒想到,當年姐姐臨死前,會給自己安排了這麼一條后路。
但到底還是遇著了好人,不然就當初那年紀,遇著的假若是那歹毒的,只怕轉頭就將給真賣掉。
將碗筷擺好,請沈淺兒上坐,便在一旁悉地布菜,“也不怕大小姐說我忘本,只是我家的事你是知曉的,當初一把雪花銀子撒下去,這親緣份哪里還剩下半分?只是可憐我的那些個姐姐們,沒得我這樣的好命了。”
想著姐姐,連死了尸都被父母賣給別人做婚,不得可憐一回,只是見蘭若如今說起這些,已不似當時那般紅眼眶,便曉得是放下了。因此便道:“也是,人是要往前看的,那些舊事的確是不該想。”
心下不免是有些后悔,好端端的自己與提這舊事作甚?一面著勺子嘗了一口鮮蝦湯,口便是鮮香之味,蝦仁彈,不免是欣喜地朝蘭若看去,很是出乎意料,“你這廚藝如今已這般好了麼?”
蘭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到了這南海郡后,與小姐們都在府上,外頭的事也幫不上夫人,所以這大部份時間都在廚房里,各樣的菜譜夫人也給我尋了不。”
做得多了,手藝自然是煉出來了。
聞言,沈淺兒只將又夸贊了一回,一邊與聊著些閑事,忽想起沈清兒和萱兒不見影子:“們倆跑到哪里去了,這院子里怎麼靜悄悄的?”這個時候也不是飯點,不過是小嬸專程照顧自己,生怕自己在船上沒吃好,蘭若準備的罷了。
蘭若聽了,忍不住笑著朝們房間的方向努了努,“夫人不是要帶大小姐你們做生意麼?倆如今只怕在合計手里多銀錢呢。”
沈淺兒聽了,一時也有了興趣,“可惜我不知道,不然來時必然管我阿娘多要一些做本錢。”
“小錢生大錢,賺錢都跟那滾雪球一般,大小姐也不用太著急,何況清兒小姐和萱兒小姐也沒多銀錢,除了些歲錢,就是賣貝殼的那點,沒得多。”
“賣貝殼?”沈淺兒問罷,想著來時見到有店家那柜臺上擺放著一座很別致的擺件,說是什麼招財貓,全是用貝殼拼湊的,很是可,問了之后說是南海郡來的商隊手里買的。
便問起此事,方曉得還有個什麼貝殼工坊。
沈淺兒很是有興趣,只覺得那貝殼做出來的擺件若是拿到京城里去賣,不得是要風靡一時了,所以是萌生了進貨去京城里的古董鋪子賣。
娘手里在京城有一家古董鋪子,倒也不全是真賣什麼古董,什麼致玩意兒,都有。
當下琢磨著,用完了飯便寫信去給娘,拿主意。
大抵是到了這新環境里,與以往去過的地方又是截然相反的,此許多樹木花草從年都不曾見過,自覺得十分稀奇好看。
所以吃完飯后,也就沒去休息,便到院子里來。
沈清兒和萱兒兩個見沒睡,便湊了上來,一面互問著都湊了多銀錢,一面問:“淺兒姐你打算要和我們做生意麼?”
沈淺兒點頭,“自然是要的,我從前只曉得花銀子,跟著我娘學管家后,我才曉得這賺錢好生艱難,若是平常人家倒也還好,可咱們這樣的人家,不得是要顧著幾分面子。”
這面子卻是要銀子來裝飾的。
所以不由得嘆了口氣,“說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爹那點俸祿著實是不夠,大部份還是要靠著我娘嫁妝來補的。”說罷,羨慕地朝萱兒看過去,“還是萱兒你的命好,小叔從前沒做的時候,就在外經營了不生意,手里只怕是從來不缺錢的,如今你娘又這般有財運,往后的嫁妝是不必擔心了。”
嫁妝什麼的,萱兒想都沒想過,而且年紀小,也不曾想過嫁人一事,只是話說到了這里,便道:“是了,我阿娘說不管將來如何,姑娘家手里最好要有些銀子,到時候即便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也能有些底氣,總不會為了要一間上房心疼銀子。”
沈清兒見說到這個,也忙接過話:“正是這樣了,自己手里有銀子到底是能氣些,不用低聲下氣看人臉,所以我往后也要掙很多銀子,這樣就算我不嫁人,也沒人敢嘲笑我是個沒人要的老姑娘。”只有那又窮又落魄的,才會被人笑話是沒人娶的老姑娘。
還真沒想過嫁人,從前只想照顧著哥哥,不過哥哥現在不是已經好了麼?所以后來便改了夢想,往后就賺很多錢,然后行走江湖,去看這大好河山。
而不是嫁人,整日守在那小小后宅里,見天等著丈夫回來,與一幫人爭一個男人。
“丫頭胡說,姑娘家哪里能不嫁人?”沈淺兒聽了只好笑,因為從前小時候也想,往后不嫁人,可當自己遇到心的人后,心中的想法便逐漸發生了變化。
想和那個人整日一廝守。
清兒哈哈笑起來,“嫁人也行,但要遇到小叔這樣的還差不多,你看小嬸過得多逍遙自在。”說起時,滿臉的羨慕。
被羨慕的孟茯則著太,看著眼前收拾行李的玲瓏,“你著急什麼,熏那邊又不是缺了你過不下去,再好好養一月半月的不行麼?”
行當然是行的,但是玲瓏覺得這陣子著實被悶壞了,只想趕換個新的環境,而且熏比孟茯好糊弄,必然不會天天把自己困在府上。
于是笑著在房間里打了兩個鷂子翻,“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麼?何況夫人你想熏邊都是一幫小子,如今又有孕,諸事不方便呢,只怕早就眼盼著我去。”
孟茯一顆心隨著玲瓏翻滾的子也是翻了幾番,見停下來了,才妥協道:“罷了,想去便去,只是你子還沒好,自己仔細些,那些重的小子們去辦,你也要學會使皮子。”
玲瓏聽孟茯口氣松了,當下朝福作謝,然后歡天喜地收拾行李。
一旁的沈墨蘭見了,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孟茯則朝看去:“墨蘭要不你就留在我這里?”
孟茯這也不是謙虛話,其實邊是真的缺人,可是沈墨蘭已經有了別的打算,當即只朝回道:“多謝三祖,這一陣子我想了許多,有些事是強求不得的,我與其將這心思都花在上面,不如放在別,多做些有意義的事。”
所以想回石頭縣去,書院就算建造好了,也只有男娃兒們去書院讀書,但小姑娘們呢?跟沈巽也學了不山里話,所以想到石頭縣去,教小姑娘們說漢話和些日常,好們也早些融山下的生活。
當下便與孟茯說起。
孟茯聽罷,有些驚訝,沈墨蘭這變相就是想要開設個姑娘們能上的私塾,如此自然是好的,當下便財大氣道:“這主意甚好,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只管我,我這里給你去準備。”又問父兄那頭可是同意?
沈墨蘭還沒與他們商量,正想著今日回去,跟著他們商量呢。
這頭送了玲瓏去時家那邊,一天也完了。
晚上是設席給沈淺兒接風,不過就孟茯帶著一幫小姑娘,那沈夜瀾回來時,洗碗水都倒完了,孟茯掌燈等了半宿,等不到也自己睡了。
隔日起來也不見人影,問了劍香,只說是在忙福貴的事,“夫人您也別嫌三公子忙著衙門里的事不顧著家里,說起來這源頭還在您上。”
“關我什麼事?”孟茯有些莫名其妙。
就聽劍香說道:“不是您跟三公子提議,沒建出新房子,就要拉人去買麼?昨兒我就聽謀事和在天說,到再找工匠做模型呢,這次可不單是畫圖那樣簡單了,還要找手工湛的匠人把那黑牡蠣村石灘修建的市場街道都做出來呢,然后衙門要開個什麼大會,將那些商賈們都請來。”
孟茯聽罷,心想莫不是招商大會?心說這沈夜瀾搞經濟原來也是個厲害的,自己不過是簡單提了一下,他已經想了這麼多這麼遠。
于是便劍香切留意著,一面讓人喊了三個小姑娘過來,打算跟們先說一說這黑牡蠣村的經濟開發區。
知道沈夜瀾在黑牡蠣村的大致發展方向,所以將福貴船只運輸限制,以及那邊船只停泊甚至到門臉一一說了。
雖是一張藍圖,但是三姐妹都聽得一臉激。
沈清兒更是尤為興,“所以小嬸,那咱們投錢買船麼?還是買街市?”但是好像聽起來,這些要花的銀子,們三人本湊不到,便期待著,小嬸能不能借一筆?
沒曾想卻聽孟茯說道:“那船只運輸太復雜,你們還小,就不要參與了,至于這街市門臉,好位置的你們那點銀子夠不著,位置不好的做生意又不劃算,而且不管做什麼生意,你們總要雇人,且不說雇來的是好人還是壞人,不心的,便是這每月的月錢,也是一個難題,租出去的話,收益回本太慢,對你們來說也不合適,所以我給你們想了一個絕妙的賺錢機會。”
三人聽罷,都滿臉期待地看朝孟茯。“什麼?”
“建茅房啊!”收費如廁,飯館子肯定滿街都是,但茅房只怕就尋不到半間了。
“小嬸您認真的麼?”沈清兒覺得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沈淺兒卻是已經琢磨出來了,連忙攢到:“這個主意甚好,投錢,收益大,到時候糞還能賣錢呢!”
“淺兒姐你何時這樣接地氣了,連大糞都想著倒賣賺錢?”沈清兒見表如此從容地接了,還大贊修茅房是好主意,甚是差異。
沈淺兒只故作一臉老,“等你學著管家,你就曉得了,優雅高貴哪個不想,可若是手里沒銀子,什麼都不是。”
萱兒則左右不斷看著二人,覺自己不上,反正能拿出來的私房錢就那麼點。
只聽著沈清兒說了沈淺兒掉進錢眼里,又細問起孟茯,“小嬸此話當真的麼?”
“自然是當真的,到時候建好了,只管找一個人去那門口收費就是,等著你小叔的模型建造出來了,我給你們瞧,那整整齊齊的街市,沒半個多余的蔽角落,真急了,難道能當街解決?又不可能跑到遠的山里去,當然只能去你們這茅房里。”
孟茯說著,不忘叮囑,“石灘地兒就這麼寬,這塊地還是我管你小叔那里徇私找來的,所以應該不會再有第二家茅房了,但先不要將風聲出去,是個機靈人都能想到這是能生財的活計,別到時候人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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