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說的, 可不就是見外了。”
僖嬪了眼淚,道:“既然你來了,本宮保證好好照拂你, 景宮那邊你就當過去了,到了這里, 就和到了自己家里一樣, 千萬別和本宮客氣。”
不得不說。
即便雖然知道僖嬪在說客氣話,可舒答應這會子也有幾分真實意的。
尤其是在僖嬪安排人去給收拾地方時, 更是的眼淚嘩嘩。
舒答應這番靜,即便是在正月初一,也格外引人注目。
宜嬪都不疑地對劉答應說道:“安嬪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讓人搬走不?非要在今天這樣的日子?”
劉答應聽出宜嬪話語里幾分關心,笑道:“娘娘,這咱們就不知道了, 橫豎安嬪娘娘做事都有自己的主意,應該鬧不出什麼大事來。”
“這話倒是,”宜嬪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早先本宮還覺得安嬪這人沒什麼本事, 現在看來, 本事大的, 郭貴人那樣的子都被籠絡得死死的,這回舒答應搬去和僖嬪住, 怕也是為了郭貴人吧。出了這麼一遭, 以后郭貴人還不對安嬪更心服口服?”
說到這里, 又嗤笑一聲:“這樣的手段, 瞎子都能瞧出來, 郭貴人自詡聰明, 到了這會子卻是眼瞎心盲了。”
劉答應眼觀鼻鼻觀心, 覺聞到了空氣里某種酸酸的味道。
舒答應就此在永和宮住下了,僖嬪特地沒打發人去把這件事告訴佟貴妃。
佟貴妃也仿佛真不知道。
翌日后宮妃嬪都去給佟貴妃請安的時候,舒答應是跟著僖嬪去的。
穿著一藍素緞旗服,頭上首飾也簡單,襯得整個人可憐兮兮,跟個氣小媳婦似的。
人到齊后,給佟貴妃屈膝請安。
佟貴妃笑道:“都起吧,賜座。”
“謝娘娘恩典。”眾人在宮搬來的椅子、繡凳上坐下。
阮煙如先前般坐在安嬪靠后的繡凳上。
剛坐下來,就覺到周遭的視線朝們這里飛,心里知道今日怕是要提起舒答應的事了。
這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剛想到這里,僖嬪就起屈膝行禮:“貴妃娘娘,臣妾昨日有一事忘了讓人稟告娘娘,還娘娘恕罪。”
“什麼事?僖嬪妹妹說的這麼嚴重?”佟貴妃揣著明白裝糊涂笑著打趣說道。
“是這樣的,昨兒個下午,舒答應哭著到臣妾宮里來,臣妾看可憐,便讓舒答應在永和宮住下,那會子糟糟的,忙起來就忘了打發人來告訴娘娘一聲。”
僖嬪蹙著眉,帶著幾分嘆息說道。
翊坤宮安靜了一瞬。
接著,眾人的眼神都變了,有看熱鬧的,有疑的,更有秉著落井下石態度的。
端嬪哎呀一聲,一副驚訝極了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昨兒個元旦出什麼事了,舒答應才被趕出景宮的?”
那個趕字格外刺耳。
簡直只差指著安嬪的鼻子說跋扈。
安嬪挲著手腕上的翡翠鐲子,臉就不見變過。
“就是有什麼事,也不能這麼蠻橫無理!”佟貴妃沉下臉來,“安嬪,...這事你怎麼說!”
安嬪淡淡道:“這事,貴妃娘娘您不如先問過舒答應吧。”
不冷不熱地給了佟貴妃一個釘子。
佟貴妃剛要發怒,可轉念一想,無論如何,舒答應在元旦被趕出景宮這事是沒有假的,聽聽舒答應怎麼說,等會兒發落安嬪,料想萬歲爺和太皇太后那邊也不好說什麼,便道:“那舒答應,你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安嬪就在這里,舒答應心里雖存著恨意,可不敢當的面造是非。
只能含糊其辭地說道:“此事乃是妾和安嬪娘娘事先便說好,安嬪娘娘并無任何不妥。”
僖嬪一愣。
這可不是要的話。
瞧舒答應低著頭,一副小家子氣的樣子,便以為舒答應是怕安嬪報復,忙道:“舒答應,你不必擔心,有什麼直說,今兒個貴妃娘娘和諸位娘娘在這兒呢,難道還能你委屈?”
“就是啊,有什麼你直說,本宮定會為你做主。”
佟貴妃中氣十足地說道。
們越是這樣,舒答應就越發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后背都被冷汗打了,心里有些后悔。
安嬪瞧那模樣,就覺得有些可笑。
舒答應這種人,安嬪見多了,顧頭不顧尾,敢闖禍卻不敢承擔起責任來。
臉上出一個譏嘲的笑容:“舒答應,你怎麼不說?有什麼你直說,若是本宮做錯了半點兒,今日無論貴妃娘娘怎麼罰,本宮都認了。”
“妾、妾……”
舒答應鼻頭上都冒出細汗。
見舒答應遲遲說不出來,佟貴妃和僖嬪心里都有些遲疑了。
這要是真是遭安嬪欺負,舒答應為什麼不說出來?若是說是怕了安嬪,那不可能啊,佟貴妃都擺滿要給舒答應撐腰了。
安嬪這邊臉上帶著個似笑非笑的表,看得僖嬪心里瘆得慌。
“舒答應!”佟貴妃都有些惱了,柳眉倒豎,杏眼微瞪。
“貴妃娘娘!”周答應這時候突然出聲,“這事,妾知道。”
周答應的突然出聲,讓眾人嚇了一跳。
有些人瞧見時,都不知道是誰呢。
瞧見站在安嬪后面,才猜出應該是另外一個答應。
安嬪心里咯噔了下,下意識地擰起眉,這周答應莫非也是和舒答應一伙的?
這要是舒答應自己一個,安嬪保證能今日把舒答應治得服服帖帖,可如果周答應倒戈,這事還真有些棘手。
就在安嬪想開口的時候,阮煙悄悄拉了拉的袖子,“娘娘,別急。”
沖安嬪使了個眼神,周答應現在可學聰明了。
安嬪怔了怔,心里緩過神來,是了,周答應可不是舒答應。
“既然你知道,那你來說。”佟貴妃本以為治安嬪的事十拿九穩,誰知道那舒答應半點派不上用場,這時候周答應又站出來,就只能指周答應了。
“這事是這麼回事,”周答應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抖,做出這個決定對來說無疑是個挑戰,“除夕那夜,萬歲爺到景宮,賞了妾和郭貴人、安嬪娘娘每人一個珠寶盒,舒答應瞧了,就眼紅,昨兒個在慈寧宮請安回去后,就為此事質問娘娘,說娘娘偏心,不給好什麼的。”
一屋子所有人瞬間安靜了。
所有人都懵了。
舒答應更是臉一下白了,扭過頭,用猙獰扭曲的眼神看向周答應,...“周答應,你我往日仇怨,你何必在此時報復我!”
“我有說錯嗎?這事景宮上下都知道,也就是安嬪娘娘好心,沒說出來罷了。”話說出來后,周答應就順暢多了,沖舒答應啐了一口,“你還有臉抹黑娘娘,你怎麼不說昨兒個你走前,是怎麼把你屋子里娘娘給的東西全都砸了?”
所有人都用目瞪口呆的眼神看向舒答應。
僖嬪也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以為,舒答應頂多就是和安嬪鬧翻,兩人談不妥,安嬪讓舒答應提前滾蛋罷了,可哪里想得到,舒答應竟然能干出走前把東西都給砸了的事?!
這下子,就算是僖嬪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甚至心里生出些悔意來,這安嬪再怎麼著,也是主位娘娘,舒答應這麼大脾氣,這心高,目無尊長的,安嬪那麼好脾氣,一旦鬧翻,舒答應都能這麼不給面子,這要是舒答應日后和鬧翻呢?
僖嬪先前還覺得舒答應年輕,將來興許能有得寵的時候,自己也能沾沾。
現在,心里打定主意,絕不能讓舒答應出頭。
不然,舒答應出頭,就是僖嬪倒霉的日子了。
“是這麼回事!”僖嬪的臉變得飛快,一拍桌子,“要是早知道是這麼個原因,舒答應,本宮是絕不會留你的。”
“僖嬪娘娘,我……”舒答應著急地想要描補一二。
可佟貴妃這時候卻滿腹怨怒,本以為能發落安嬪,結果卻是被舒答應給哄著玩了,“夠了!舒答應,你就說周答應說的是不是真的!”
周答應連忙說道:“此事妾敢對天發誓,絕無半句虛言!”
舒答應抖,著拳頭,半晌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但是,沒有否認,就是承認這事,眾人都心知肚明。
佟貴妃火氣更旺,“是你舒答應目無尊長,格跋扈,險些累本宮錯怪了安嬪!來人,帶舒答應回永和宮,罰年例二年,足二年好好學學規矩!”
“娘娘!”
舒答應這回真的心慌了,連忙朝佟貴妃看去,“妾知錯了,妾只、只是一時糊涂。”
佟貴妃也沒心思聽求,黑著臉揮揮手,幾個嬤嬤上前來,堵著的,把帶了下去。
舒答應掙扎,還朝僖嬪投去求助的眼神,可僖嬪這會子恨都來不及,哪里會幫?
這件事的發展,簡直是出乎意料。
誰能想到,安嬪和舒答應當中,跋扈的人竟然是舒答應。
佟貴妃都忍不住不冷不熱地敲打了安嬪一句:“舒答應有錯,安嬪你也是,既然是主位娘娘,就該立好規矩,若是你管教的嚴,哪里有今日的事?”
“娘娘教誨的是,下回若是有這種事,臣妾一定自己置了,不娘娘心。”安嬪也不是吃素的,不但順手接了佟貴妃給的“特權”,還回頂了一句,把佟貴妃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回佟貴妃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連寒暄的心都沒了,直接說乏了就讓眾人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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