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嬪和衛答應兩人都丟盡了面。
回去后, 衛答應讓人送還周答應油紙傘,還給了兩匹緞子當做賠禮,至于僖嬪那邊, 更是像是為了出一口氣,賞了周答應兩支金釵。
安嬪笑道:“你這張, 這回可讓僖嬪大出了。”
阮煙逗著瓜爾佳氏懷里的雅莉奇, 上接話道:“那也是活該, 誰讓先者賤, 人家周答應給面去赴約, 卻給人周答應沒臉。這下好了,丟了人還賠了錢!”
安嬪忍不住笑著搖頭。
郭貴人這主意還真是雖然有些筍, 但卻好用得很,想必這麼一來,日后沒人敢再隨意欺負周答應了。
兩人說笑時,玉棋來回話, 說是周答應過來了。
安嬪和阮煙對視了一眼。
安嬪道:“請進來吧。”
周答應進來時, 眼眶紅紅的, 手里還拿著備下的禮, 進來后屈膝對安嬪和阮煙行禮:“給安嬪娘娘,郭貴人請安, 妾這回來是來多謝安嬪娘娘和郭貴人替妾討回公道的,這里是妾的一點心意, 娘娘和貴人可莫要嫌棄。”
安嬪一怔,說道:“這事本宮就不領功了,替你討回公道的是郭貴人, 禮你只給便是。”
阮煙也沒客氣, 沖周答應招了招手, “盒子里是什麼禮啊?”
知道周答應這會子估計是有些寵若驚,因此與其推拒的禮,讓心里惦記著這事,倒不如干脆利落地收下。
再者,這麼一來,也算是接周答應的好意。
周答應心里一喜,也怕禮送不出去,熱地打開盒子:“是妾自己做的香丸,禮不厚重,卻也是妾的一點心意。”
這可見是有心了。
阮煙瞧了一眼,那些香丸做丸子狀,有金的,有白的,圓圓滾滾怪是可,“倒是不知你有這等手藝,有什麼香味的?”
兩人就此談起來。
安嬪坐在一旁喝茶,臉上出幾分愜意。
毫沒有被冷落的不悅。
這人脾氣孤高,并不喜和人際,要去和人打道,實在是為難,倒是郭貴人,仿佛天生在這方面格外擅長。
安嬪看了看嬤嬤懷里抱著的興致,充滿活力的雅莉奇。
心道,什麼額娘生什麼閨。
雅莉奇這麼小就不怕生,還好,將來肯定子和郭貴人差不多。
油紙傘的事就好像一陣風吹過。
對于西苑的妃嬪們來說,不過是多了幾句說的話。
對們來說,要的是怎麼抓住萬歲爺的心。
可這回地龍翻損毀不小。
康熙忙于朝政,忙于理通州、良鄉塌陷的事,故而本沒有閑心思風花雪月,不但如此,隔日下午,萬歲爺就打算先回皇宮去理政務了。
“在西苑理不也是一樣?”
太皇太后皺著眉頭,對康熙的想法有些不贊同。
這幾日是沒有再地龍翻了,可接下來幾日誰知道會不會再來一次。
先前是祖宗保佑,乾清宮沒出事,可下回呢?
萬歲爺膝下也就五個兒子,太子也才七歲。
太皇太后年紀大了,可沒有把握萬一真的不幸發生了什麼事,能夠讓曾孫坐穩那把椅子。
“皇瑪嬤,欽天監已經算過了,朕回皇宮是為大吉,不會有事,”康熙沉聲道:“再則,如今關關外一片慌,京中百姓居無定所,食不果腹,心也不安,朕為皇帝,唯有回皇宮中,才能百姓放下心來。”
天子,天子。
這二字不僅僅只是榮耀,也是責任。
太皇太后聽康熙這麼一說,知道他心里已經拿定主意,自己說服不了他,便只好作罷,“也罷,你去吧,后宮這些人?”
“就還是勞煩皇瑪嬤多心。”康熙愧疚地說道。
太皇太后點點頭,“這有什麼,既然如此,這些事就給哀家,你去吧,只記住朝廷要,你的也要。”
又看向梁九功,“梁九功。”
“奴才在。”梁九功忙上前打了個千。
太皇太后沉聲道:“你的名字起的好,梁九功,萬歲爺對你的期待不小,你也別忘了自己上的職責,記得提醒萬歲爺用膳休息!”
“嗻。”梁九功都出了一冷汗,趕忙答應。
康熙又同太皇太后代了幾聲,出了太皇太后的松壽院,他想來想去,對梁九功問道:“郭貴人的院子,朕記得是青竹院?”
“萬歲爺沒記錯,正是青竹院。”梁九功回答道。
“既是這麼著,也順路,那就去看看吧。”
康熙捻著拇指上的玉扳指,自言自語了一句,便抬腳朝青竹院走去。
順路?
梁九功琢磨了下,郭貴人那院子在西邊,回宮的方向在北邊,這順的是哪門子的路。
不過,既然萬歲爺說順路,那就算是路不順,也得順了。
大下午日頭曬得很。
得虧這院子靠近竹林,因此才有些涼爽的清風從屋外吹進來。
阮煙撐著下在看著一卷《三國志》,這是康熙先前給的,說是讓看著寫,順帶學點兒東西。
這樣炎熱的天氣,被風一吹,整個人便有些昏昏睡。
尤其是還上《三國志》這種佶屈聱牙,字斟句酌的書,阮煙的下不斷點著,眼里也耷拉下來。
給扇風的言春見快睡著了,怕打翻了茶盞,上前把阮煙面前的茶盞挪開,頭一抬,就瞧見萬歲爺從門外走進屋子來了。
如今也算經了事,雖然驚訝,可也很快反應過來,屈了屈膝就要行禮。
康熙見阮煙打著瞌睡,便沖言春擺擺手,示意不必行禮,自己放輕了腳步走到阮煙旁。
言春沖言夏等人做了個手勢,都退到外頭去了。
夏日炎炎好睡眠。
阮煙恍恍惚惚間做了個夢,夢見面前擺著一桌味佳肴,鹵琥珀的豬蹄,烤的滋滋冒油的羊排,燒開了的鴛鴦鍋,面前還擺著一壺紹興黃酒,握了手里的筷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剛要拿筷子去夾。
突然冷不丁有人把的筷子給走了!
“我的筷子!”
在睡夢中驚呼出聲。
一下子清醒了。
睜開眼,康熙手背在后,似笑非笑地看著:“這是筷子?”
他晃了晃手里的《三國志》。
阮煙:“……”
眨眨眼,出無知懵懂的眼神,“萬歲爺您在說什麼啊,妾聽不懂。”
康熙笑了笑,“那朕剛剛聽到有人做夢喊筷子,是朕聽錯了?”
阮煙無奈,了眼睛,剛睡醒聲音乎乎的,“萬歲爺心里明白,何必說出來。”
“你個饞貓,做夢都想著吃吧?”康熙拿《三國志》打了下阮煙的額頭。
阮煙驚呼一聲,捂著額頭,委屈:“才不是,妾是那種只知道吃的人嗎?”
康熙笑而不語。
好吧。
大爺真是不給面子。
阮煙四瞧了瞧,言春們都不在,估計是剛剛萬歲爺來了,們才出去,看向康熙,“萬歲爺您這是幾時來的?”
“才來沒多久。”康熙說道。
言春、言夏捧著茶進來了。
康熙接過茶喝了一口:“朕等會兒就要回宮了,你們且還得在西苑住著。”
阮煙怔了怔,心知康熙是為了理地龍翻的事,便道:“那萬歲爺可得保重好。”
“你放心,朕心里有數,”康熙擱下茶盞,“朕回宮里去后,你行事可得小心些,可別太張揚。”
阮煙扁扁,“萬歲爺您這話說的好像妾是什麼得意忘形的人似的。”
天可憐見,進宮這兩年可是行事小心再小心不過。
“呵,你當朕什麼都不知,”康熙勾起角,“昨日松壽院里可不是你說的僖嬪和衛答應沒臉?”
阮煙,,還真無法反駁。
“那是例外。”
“朕知道你脾氣,你做事謹慎,可就是有點不好,太過仁義。”康熙屈起指頭敲了敲桌子,“朕在,自然知道你是好的,向著你,可朕走了,太皇太后又等閑不管事,就怕你委屈。”
阮煙想想,“您放心,妾肯定和姐姐一起閉門不出,絕對不找事。”
康熙本想說倒也不必如此,可一想,出門也好,橫豎吃喝待遇上沒人給克扣們,便是這西苑風景,大不了將來再帶郭貴人來賞便是。
這麼一想,倒也的確是個辦法。
康熙嗯了一聲,點了下頭。
難得萬歲爺來了。
阮煙想起家里人來了,吶吶地開口:“萬歲爺,這回地龍翻,妾家里沒出事吧?”
康熙愣了下,皺眉回想這些日子上報來的消息。
這回京城里死傷的人不在數,當中自然也有朝廷大臣,大災大難面前,可不分貧富。
瞧見康熙皺眉,阮煙心里咯噔了下,攥了手中的帕子。
難道?!
康熙沒想起郭絡羅氏家的消息,這就說明是好消息。
他正要開口,瞧見阮煙傷心的神,連忙道:“沒事,奏折上沒提到你娘家,想來你娘家便沒出什麼事。”
“真的?”阮煙帶著些擔憂地看著康熙。
康熙想了想,道:“你若是不放心,明兒個你額娘進來。”
這麼做雖然顯得他偏寵郭貴人,可他是皇帝,難道還不能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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