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吃了一肚子味的點心，但小姜留一點也不開心。

姜二爺抬手指了小閨鼓得高高的小臉，心頗為愉悅，“留兒，爹帶你去池塘掏蛤蟆玩兒啊？”

“不-去！”姜留轉小臉兒不再看爹爹。

姜慕燕拉住妹妹的小手，小聲道，“姐姐覺得父親買的這些都比不上早上吃的牛蛋羹。”

書秋著滿桌的點心，吞了吞口水，“奴婢也這麼覺得。”

姜二爺抬手指敲了書秋的腦袋，“你哪個都沒嘗，怎曉得不如？”

書秋忠心不移，“奴婢聞味兒就知道了！”

這丫頭！姜二爺笑了起來，“每樣撿幾塊，端去跟桃枝桃葉一同吃吧。”

“多謝二爺!”書秋高興壞了，拿碟子挑了點心就跑。

姜二爺把小閨摟過來，用帕子給粘著點心渣的小兒，笑瞇瞇吩咐趙秀巧，“晌午不必備飯了，端三碗熱牛來，西院也送一份。”

端去西院，自然給兩位姨娘了，府里牛多，多領幾碗也無妨。趙秀巧應了，快步走出去。

吃完點心喝完牛，姜留與姐姐告辭回房歇息。待走到東院門口，姜留回眸，見站在門口的薛姨娘已回到爹爹房，并輕輕關上了房門。

爹爹這兩位姨娘，祖母賞的李俏李姨娘二十五歲，太夫人賞的薛卉薛姨娘十八歲，都是最的年華。比起喜好彰顯存在的李姨娘，姜留更喜歡安靜而麗的薛姨娘。

爹爹真是……好福氣啊。

姜留現在平衡提升了，晃悠小腦袋嘆也不會摔倒。回到房中喝完晌午的苦藥，慢吞吞地爬上床，打了個哈欠想睡了，卻見姐姐直勾勾地盯著頭頂的繡花床幔，便問道，“姐？”

姜慕燕抿抿，側小聲道，“留兒，你說薛姨娘能給咱們生弟弟嗎？”

“啊？”姜留眨眨眼睛，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姜慕燕一臉悲傷，“娘說，曾祖母讓父親納薛姨娘，是因為娘親不能給咱們生弟弟，所以讓來生。可現在父親已經有姜凌了，為何還要薛姨娘給他生兒子呢？”

……

姜留更不知該如何回答了，便嘗試著問，“姐-姐-不-喜-歡-弟-弟？”

“娘親死了，咱們再也不會有弟弟了，別人生的都不是咱們的弟弟。”姜慕燕哽咽著。

爹爹今年才二十六，他不可能守著自己和姐姐過日子，他會再娶妻生子。姜留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但將心比心，能理解姐姐的難過，“不-管-有-沒-有-弟-弟，姐-姐-有-留-兒。”

姜慕燕抱著妹妹，嗚嗚哭了起來，“如果父親肯跟娘親生弟弟，娘親就不會死了！”

姜留用遲緩的小掌拍著姐姐的背，輕聲問，“娘--說-的？“

“是大舅母。”

“大-舅-母-是-壞-人，-搶-咱-們-的-牛，賣-咱-們-的-糧-食。”姜留低聲安姐姐，“所-以-大-舅-母-說-的-話，不-是-真-的。”

“那父親為什麼不跟娘親生弟弟？”

這個……真不知道啊……姜留低聲道，“咱-們-睡-覺，問-娘-親。”

“如果夢不到呢？”

“睡-醒-了，問-爹-爹。”

“……我不敢。”

“留-兒-問。”為了解開父親與姐姐之間的結，姜留也是拼了。

姜慕燕搖頭，替妹妹擔憂，“妹妹不要問，爹爹會生氣的，咱們可以問外婆。”

“好。”姜留從善如流。待姐姐睡著后，姜留開始琢磨糕點的事兒。

這件事論起來，是的錯誤。為電子商務專業人才，沒經過市場調查，了解康安城都有哪些種類的點心、康安城的居民喜歡什麼口味的食品、這里有多種原料和調料等基本況，就直覺認為牛蛋布丁會到歡迎，是完全離現實的。

看來，得盡快出府進行市場調查才行！

過了兩日，姜留就等到了出府的機會——雅正夫人已王家，外婆派人來接和姐姐過去學琴。

姜家對這件事也極為重視。姜老夫人為兩個孫準備了新裳新首飾，鄭重地叮囑們——尤其是姜慕燕，不要辜負了這難得機會，一定要好好學，每日回來要教家里的姐妹彈琴。

伯母陳氏和三嬸閆氏也對姜慕燕極為熱，期盼著通過，能讓自己的兒也去王家學琴。 至于小姜留，在們眼里就是個打醬油的。

叮囑完姜慕燕后，姜老夫人對姜留說，“留兒去了要聽話，回來祖母給你買糖吃。”

大伯母說，“留兒學琴時不要打瞌睡，免得挨板子。”

閆氏則更為心，“留兒現在手指頭不靈，按琴弦的時候輕一些，別讓弦割破手指頭。”

這兩天正迷挖蛤蟆的姜二爺更為干脆，“留兒若覺得學琴無趣就不要去了，回來跟爹挖蛤蟆。”

姜留……

謝謝眾位親人這麼瞧得起我，你們等著，我姜留一定要讓你們知道什麼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因為前幾日的牛事件狠狠打了王家的臉，所以王家對兩位表姑娘府學琴格外地熱。王老夫人邊的管事婆子親自登門將們接過去，二舅母孟氏在院門口等著，帶們去了雅正夫人教琴院子。

“二舅母，這木匾上的字，是二舅提的麼？”姜慕燕到了王家，比在姜家時放松許多，指著釘在月亮門旁新換的匾額問。

孟氏含笑，“燕兒好眼力，這字確實是你二舅寫的。你可能猜出這院名的出？”

姜留抬頭看了看。“泠幽院”仨字認得，不錯；出自哪里不知道，正常。

“燕兒知道。”姜慕燕倒背雙手，搖頭晃腦地念道，“取自前朝常建的《江上琴興》：江上調玉琴，一弦清一心。泠泠七弦遍，萬木澄幽……”

“姐-姐-厲-害。”

孟氏也頷首，對姜慕燕表示贊許，“燕兒的功課，一向是最好的。孟家和孔家的姑娘們都來了，你們年紀相仿，要好好相，舅母帶你們去見見。”

姑娘們？姜留泠幽院，見到一屋子的鶯鶯燕燕的小姑娘時，腦袋里便閃過一個念頭：既然這些人都能來，能不能把姜家的姐姐們也都弄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