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達,這溫侯何時回府?”衛尉府,鐘繇品著呂布待客的茶,倒也不著急,只是很好奇什麼時候能見到呂布。
“這……元常兄可就問錯人了。”荀攸放下手中的竹簡,狠狠地了個懶腰,作為尚書仆,他本該在尚書府那邊,如今卻了呂布的佐,呂布的衛尉后面還跟個錄尚書事,而他這個仆以前干什麼不要,現在基本上都是幫呂布理各種事,挑選要的報給呂布。
呂布生活節奏慢可不代表衛尉署的節奏慢,除了呂布他們三個,衛尉署的人,包括新來的楊修在每天都是忙的腳不沾地的,免得呂布下午回來的時候事沒做好。
“此言怎解?”鐘繇奇怪的看著荀攸,你不是他近臣嗎?
我是他家奴!
荀攸在心底翻了翻白眼,人家呂布想的可通的很,他們這種世家大族出來的,想要生存就只能做事,莫講,呂布心里的那桿秤是鐵秤,你就是每天跪人家的腳都沒用。
當然,待遇其實也不錯,除了不心之外,大家聊聊時政,呂布跟荀攸大多數時候還是很像朋友的。
“主公通常只有傍晚時會回來聽我等說一些要的事,日間很難見人的。”荀攸笑道。
“如此荒廢政務!?”鐘繇皺眉,雖然不怎麼看得上呂布,但他的執政效率確實不錯,此刻聽聞呂布這般懈怠頓時覺得有些怒了。
上朝不去也就算了,現在長安朝廷基本是朝堂上議朝堂的,真正拍板的是衛尉署,但現在呂布的況是早上在朝堂上晃悠到下朝,然后本找不到人,他來衛尉署堵也找不到,關中好不容易恢復了如今的氣象,這呂布莫不是又想來個驕奢逸!?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鐘繇頓時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不但荀攸看向他的目有些埋怨,一道道目織而的迫讓他非常不適。
扭頭看去,卻見過往的衛尉署吏都在幽幽的看著自己。
“元常兄,我等這些人每日都要篩選出整個關中乃至西涼的報,做出應對,將重要之事為主公篩選出來,傍晚時由主公做最后理,你這一句荒廢政務,可是將這衛尉署所有人都說進去了!”荀攸無奈的看著鐘繇道。
鐘繇:“……”
還能這樣?自己要不也試試?
京兆尹其實也沒那麼忙,自己手底下也沒有荀攸、楊修這等人,想想還是算了吧。
“此番曹兗州之事,確需與溫侯商討。”鐘繇皺眉道。
“再急也不急在一日,元常不妨傍晚再來,那時主公肯定在。”荀攸笑道。
“可還有他法?”鐘繇皺眉道,這事兒得詳說,跟其他事兒一起,哪能說清楚?
“元常兄不妨去街上轉轉,說不定就能見主公,他今日應該未曾出城。”荀攸想了想道。
呂布也不是每天都出城的,大概民了解就行,每天去看,莊家也不可能長快,所以呂布現在每天穿著便服,偶爾會有巡城衛士看到呂布在坊市里跟人還價,實際上就是了解長安價,他現在對價背后的事更興趣。
見鐘繇一臉不悅的看著自己,荀攸無奈道:“兄長若能上,便知為何了,他在何,小弟真不知道!”
鐘繇一臉黑線的離開衛尉署,長安城多大?現在的長安跟董卓時代可不一樣了,那時候呂布在哪見過誰,城中世家一清二楚,但現在,世家對長安的掌控力那是大不如前,雖然也還有些產業在城中,想像過去那般基本是不可能了。
想在這茫茫人海中找到呂布,也只能發京兆尹的人和自家家中現在所剩不多的家仆去找了。
“這狗仔價值幾何?”狗市上,呂布看著使勁抱著自己不肯松開爪子的小犬,手將它拎起來。
“這是犬,三百錢,客人要不看看其他的?在下這里有上好的獵犬,一看兩位就是厲害的獵戶,買頭獵犬回去,養好了,能與虎豹相搏!”
“獵犬斗虎豹?”典韋挑了挑眉,覺得這狗販子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那東西,自己打都費勁,這種分量的狗,上去了也是送的。
“呃……可以幫閣下爭取些時間逃跑。”狗販子也覺自己說的夸張了些,訕訕笑道。
主要是這兩人一看就不好惹。
“就它了,給錢。”呂布看向一旁的賈詡道。
賈詡默默地記上一筆,然后給錢。
“主公,買這小東西有何用?沒有母犬,說不定過幾日就死了。”典韋跟呂布坐在路邊,看著在呂布懷里滾來滾去的小狗,不解道。
“這東西看個眼緣,回去讓玲綺喂去,那小白貍都能喂活,這個也差不多。”呂布隨口道,養狗就圖個熱鬧,難不還真指狗跟去打仗?
接過賈詡遞來的茶水,呂布抿了一口道:“不過這狗價漲了,我記得前些時日狗價錢是兩百多些。”
其他價格沒什麼變,狗價漲了,買狗的人多了?或是有什麼自己未曾注意到的東西?
“主公忘了還價。”賈詡提醒了一句。
呂布:“……”
典韋:“商!”
自然不可能因為多了一百錢就去找個狗販子的麻煩,但即便如此,這價錢也在兩百五左右,比年初的時候還是高了些,不明顯。
呂布坐在一邊看了大半天,發現買狗仔的人確實多了許多,而且尤以買狗之人多。
若是為了吃狗的話,沒必要買崽,呂布看向賈詡笑道:“文和能看出些什麼?”
“買狗的,多是些尋常人家,當是拿來看門的,往日里這些人飯都吃不飽,多半是不會養狗來看門的,今歲年景雖然不太好,但似乎百姓手中反而寬裕了許多。”賈詡從典韋手中接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輕抿一口笑道。
關中世家豪紳被呂布打了一批,雖然年景不好,但百姓的收反而比往年多了,未來也更有盼頭,窮人家里是沒必要養只狗來看門的,說明家里有余糧了,所以買狗仔養來看門的人家也多了。
這是個不錯的信號。
“溫……溫侯!?”一聲驚呼聲中,三人回頭看去,卻見鐘繇坐在馬車里,目瞪口呆的看著并排坐在路邊聊天的三人。
一個懷抱狗子,手托水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一個老神在在,也是端著水杯,瞇著眼睛像是在曬太,最后一個則是端著茶壺,目兇的看著對面的狗販。
若非呂布和典韋材異于常人,哪怕坐著也極為醒目,誰敢相信這是手握整個關中,天子都畏懼三分的呂布!?
“元常啊。”呂布抬頭,看到鐘繇,對他招了招手示意道:“過來喝杯茶。”
鐘繇只能下車,快步來到呂布邊,接過典韋遞來的茶杯,接了一杯茶,炒茶在如今算是個稀罕玩意兒,只有呂布這兒有,若放在大乾或是滿朝,呂布這茶都上不了桌面,但在現在來說,那是所有人都沒喝過,一喝之下,跟茶湯迥異,值得細品的東西。
“好!”一杯下去,頓時有些提神之,鐘繇忍不住贊了一聲。
隨即看看呂布,又看看他邊的賈詡,面有些古怪到:“溫侯何故在此!?”
雖然聽說過呂布喜歡逛,但沒想到是這副樣子,他現在有些明白荀攸為何那般說了,不是親眼看到,誰會相信這一幕?
“走走看看,元常是來找我?”呂布隨口答應了一句,也不可能逢人就說我出來察民,是有深意的,人家也未必想知道,隨便應付一聲就行了。
“是有些事。”鐘繇點點頭道:“前日曹兗州遣使來長安,拜見天子之事,不知溫侯如何看?”
“好事啊。”呂布把玩著茶杯,點點頭道:“這可是關東諸侯中,第一個來朝見天子的,不管為何,于朝廷而言,便是大漲聲勢之事,前日陛下不是接見了?”
前日呂布雖然沒去早朝,但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為何……”鐘繇微微一怔,他以為呂布是拒絕的,所以才沒理會,沒想到呂布是同意的,但既然贊,為何沒有反應?
“不給些嘉獎?”呂布看著鐘繇,笑問道。
鐘繇點點頭。
“此前已經封了那曹孟德做兗州牧,再加他不住,也不和規矩。”呂布喝了口水道:“他若真想要朝廷嘉獎,可以,將兗州兵權、財權皆給朝廷,有大獎!”
既然是名義上的效忠,那呂布自然也只會回名義上的東西,鐘繇的心思想在呂布面前耍花樣,還了些,不過在做出事之前,無需多言,這鐘繇做事還是頗有些能力的,對于能用且有用的人,呂布向來寬厚。
鐘繇聞言頓時息聲,他知道,呂布明白自己的想法,不敢再多說,莫看現在呂布跟他笑瞇瞇的,真起手來,呂布的狠辣遠超董卓。
“是下多事了。”鐘繇對著呂布一禮道。
“元常說的這是哪般話?”呂布擺擺手道:“朝中有實干之才的不多,元常便是其一,以后有何疑問,盡管來找我便是,不必拘束。”
鐘繇默默地點點頭,看向呂布道:“下這便要回府,溫侯可要相送?”
“不必。”呂布看了看天,搖了搖頭道:“時辰尚早。”
若是時辰正好,你還真打算坐我車回去啊?
鐘繇告退離開,心中卻有些腹誹,這呂布明明明的,為何在有些事上,聽不出是否是客套之言?
上車后,看著呂布看過來的目,那微小的表,鐘繇突然心底一寒,不是不知道,而是在警告啊,自己反被呂布那親和的態度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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