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不下一,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小聲嘟囔著什麼。
顧嚴辭這廝為什麼會在停房?而且他那是什麼態度,難道堂堂知名法醫,不,現在是仵作,就是這樣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嗎?
事實是不過就是默默吐槽一番而已,腳下倒是老實得很,已經挪步走至顧嚴辭的跟前。隻是想到顧嚴辭白日裡在那蔡府的態度,秦煙臉便好不起來。
“王爺尋屬下何事?”秦煙一板一眼地低聲開口。
不知為何,顧嚴辭卻是在聽見秦煙張口閉口“屬下”一詞後,皺起了眉頭。
秦煙與顧嚴辭離得近,自然而然能夠一眼瞧見顧嚴辭的神變化。
難道又惹顧嚴辭生氣了?
秦煙暗自腹誹:算了,保命要,個人恩怨放在後麵。
隻是顧嚴辭一直冷眼瞧著,而且還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委實是嚇人得很,秦煙甚至覺得有些窒息了。
“王爺,你可是來檢視那男的?”
氣氛有些怪異,秦煙暗自歎氣,隨即率先開口打破沉悶。
“嗯。”顧嚴辭應了聲,語調平靜無波。
一聽,秦煙更是覺得疑,這晉王不是一向強迫癥和潔癖癥厲害的嗎?怎麼還能夠忍進停房查驗?難道是癥狀有所減輕了?還是直接康複了?不應該啊。
拂了拂袖,顧嚴辭啟說道,“既然你已經到了,你就進去吧。”
嗯?
秦煙手抖了抖,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問道,“所以王爺一開始就猜到了屬下會來?”
顧嚴辭微微頷首,神一如既往難以琢磨,“不然你以為?”
嗬嗬!
秦煙冷笑一聲,冇有繼續追問。
畢竟這位晉王可是被盛京城稱為“聰明絕頂”之人。
徑自提步向前,踏上青石臺階,秦煙要手推開門,卻忽的停了下來。
一直盯著秦煙的顧嚴辭,見狀,疑出聲問道,“為何又不進去?難道是怕了?”
聽起來好像是個笑話,但秦菸毫不覺得好笑,作迅速地從自己的袖口中取出一塊白三角巾,當口罩直接綁在了腦袋上,正好將和鼻子擋了個嚴嚴實實。
“王爺,你覺得這個世上有鬼嗎?而作為仵作,又怎麼可能會怕鬼。與其怕鬼,不如說,更怕人心。畢竟在這個世上,人心有時候比鬼神更可怕。”說完,不等顧嚴辭回答,秦煙推開木門,輕步進屋,手上持著已經點燃的火匣子。
顧嚴辭站在原地,反覆思考著秦煙方纔所說的那句話。
眼下,他倒是越來越覺得秦煙似乎與傳言中的不同,更與從前接過的不同。
大抵半柱香的時辰,秦煙便從停房走出來。
轉脖子,試圖緩解脖子痠疼。
可這一抬頭,瞥見顧嚴辭仍舊站在門口那棵大樟樹下,秦煙眼神中閃過一訝異。
“查得如何?”顧嚴辭啟問道。
秦煙與顧嚴辭保持一丈遠距離,挑了挑眉,故意開口,“王爺說的是什麼?是這無名,還是蔡老爺的九夫人?”
偏偏就是故意這般問的,誰讓顧嚴辭之前不信任!
顧嚴辭哪裡不懂秦煙的意思,他聽出來了秦煙語氣中的彆扭,輕咳一聲,“難道二者不是同一個兇手嗎?”
雖然是反問,可變相選擇相信秦煙之前的判斷。
秦煙不由輕笑,“王爺,屬下方纔再次檢查了那男,發現男上的那些傷都是舊傷,而他斃命和那位九夫人是一樣的。如果我推測的冇錯,那麼這個兇手還會再次作案。隻是我想不明白,這男和九夫人之間有什麼聯絡,為什麼兇手要殺他們二人,而且一在城西發現,一則是死於城東。那麼下一會在何?”
“李貴不是兇手的話,那麼對於兇手,你有什麼想法。”
談及案件,秦煙倒是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冇有。暫時還冇有任何頭緒。不過李貴既然被帶回了三都府,倒是可以從他那裡瞭解到一些東西,譬如為何李貴會出現在蔡府。”
顧嚴辭啟道,“李貴是那位九夫人的表哥。”
“你的意思是李貴與九夫人關係?”秦煙下意識地接話道。
顧嚴辭微微抬眸,啟道,“要想知道,何不親自去見見李貴。”
話音落,顧嚴辭長指一,將手中的摺扇打開又合上,隨即提步向院門外走去。
秦煙跟在顧嚴辭的後。
二人的影子映在一旁的白牆上,挨在一起。
今日當值的李蕭,守在地牢門口。
遠遠地便瞧見了一道像自家王爺的影,他定睛一看,又瞥見王爺後跟著的人,他不由手撓頭。
王爺和秦家大小姐,和好了嗎?謝爺白日裡不是說王爺正在氣頭上,最好是不要打擾嗎?
作為吃瓜群眾的李蕭,心想著等明日白天見到謝景淵的時候,定然要將自己瞧見的告訴他。
“見過王爺。”李蕭抱拳,出聲。
顧嚴辭平靜開口,“李貴怎麼樣了?有冇有代一些事?本王與秦煙一起來看看他。”
李貴立馬讓開了路,跟著顧嚴辭和秦煙朝裡端走。
因為李貴並不是確認的罪犯,所以隻關押在了地牢進門的第一個牢房中。
秦煙走在最前麵,一眼便瞧清楚了李貴,見李貴頭髮散,狼狽不堪地坐在地上,秦煙下意識地立馬轉,擋在了顧嚴辭的麵前,甚至已經往顧嚴辭的雙眼手遮擋。
“大膽!”李蕭見狀,嗬斥出聲。
秦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反正瞧見糟糟的李貴,就擔心顧嚴辭看見了之後會強迫癥發作。
“你這是何意?”顧嚴辭倒是很平靜地出聲,隻是聞見了秦煙袖口上散發出來的一種花椒味,他的眉頭不由皺了皺。
秦煙自然冇有意識到這點,啟解釋,“王爺,那李貴有些看起來,王爺應當不會喜歡,要是瞧見了,頭痛該犯了,要不還是屬下進去問問,你在這端等著吧。”
臉原本鐵青的李蕭,聽完秦煙說的話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後退了一步。
他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