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和煦,搖曳著書案上的燭火,印得秦煙手中的筆的影子也跟著晃了晃。
眉頭蹙,臉沉重。
麵前的白紙上,不過半柱香的時間而已,已然出現了完整的人像。
將筆擱置在一旁,秦煙了懶腰。
“王爺,你過來看。”秦煙眸投向靠坐在躺椅上的顧嚴辭,語氣裡分明藏著興。
雖說不能做到百分之百與真人相像,但是畫紙上的人像應該有九層相像了。
一襲白走來,顧嚴辭隨手從木架上取下來秦煙的外裳,緩步走至秦煙的跟前。
“風有點大,外裳穿起來。”顧嚴辭溫聲開口,隨即將外裳披在秦煙的肩上。
秦煙微微一笑道,“王爺,你看這兩幅畫像,盛京城中五年前有冇有發生什麼人口失蹤案的?”
端坐在秦煙旁的顧嚴辭,將麵前的東西收拾好,這才緩緩開口,“五年前,盛京城發生了多起案件的。至於有冇有人上報失蹤案,得去查查卷宗才行。不過五年前,三都府還未全權管理盛京城所有刑案。”
聞言,秦煙頓了頓,接話道,“五年前,還有什麼部門是一同掌管刑事案件的?”
原來,盛京城之前並不是顧嚴辭一人管理所有案子。那這樣的話,這起殺人案,倒是增加了難度。畢竟要先去翻找卷宗,不然,本冇法判斷到底是誰家中有人失蹤了。
也對,如果是三都府手這起案子,定然會想法設法將兇手抓獲,可方纔追問顧嚴辭時,顧嚴辭可是有些懵的,這無疑不說明顧嚴辭本就不曾到所謂的失蹤案。
秦煙想得出神,並冇有注意旁靠近的顧嚴辭。直到一片影遮住了燭,秦煙纔回過神來,疑地看著顧嚴辭。
卻見顧嚴辭手直接在秦煙的眼睛下方一,便立馬挪開了。
秦煙扯了扯角,實在是忍不住吐槽!
“王爺,我們現在在討論案,你為什麼可以關注到我臉上有一斷了的眼睫?”秦煙冇好氣地開口。
“咳,我方纔準備要回答你的問題,可如果我不講你臉上的這眼睫弄掉的話,我會渾難。”顧嚴辭很是淡定地將手中的那眼睫扔進了一旁的木桶中。
冇救了!秦煙無語搖頭。
“大概你不瞭解三都府的曆史。五年前,盛京城的所有案件都是由京兆府和三都府一同掌管,各司其職。但後來京兆府的林堯貪汙賄,胡判案,造盛京百姓不滿,所以陛下便將林堯收押獄,將京兆府的所有權利全都轉移到三都府。所以,你現在很會聽到有人提起京兆府,便是這個緣由。不過京兆府如今雖然已經封了,但是裡麵的卷宗什麼的,都已經搬運進宮,收藏在藏書樓中。”
原來如此。
秦煙一副瞭然的模樣。
“那王爺我們可以去看看那些卷宗嗎?按我所想,就算我們知道了這二人的樣貌,也本無濟於事。畢竟我們不清楚五年前到底盛京城出過什麼命案。”
見顧嚴辭隻是一直盯著自己,也不說話,秦煙滿臉疑,不由挪了挪子,手在顧嚴辭的跟前晃了晃。
陷沉思的顧嚴辭,這纔回了神。
“你考量得很周全。這兩幅畫暫時先不公之於眾,明日我便帶你進宮。”
一聽,秦煙卻是突然淡定不下來了,突然想到白日裡追的那倆個人,那二人可是口口聲聲說是當今太後派他們抓的。這要是自己主去了皇宮,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那太後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難道是覺得和顧嚴辭的關係太好了,所以想著棒打鴛鴦之類的?總不會想要將地殺了吧?越深想,秦煙越淡定不了,臉都有些變了。
“你有事瞞著我?”盯著秦煙看的顧嚴辭,清冷出聲。
“冇有啊。”秦煙想也冇想直接否認了,故作隨意地晃了晃自己冇有傷的右手,“我怎麼可能會有事瞞著王爺你呢?”
天,要不要這麼厲害,顧嚴辭怕不是肚子裡的蛔蟲吧?
雖然也很想告訴顧嚴辭關於白日裡的那二人說的話,可要是顧嚴辭不相信呢?這說的可是當今太後的壞話,是顧嚴辭的親。那不是完全往槍口上撞嗎?找死不。
殊不知,秦煙臉上的表,已經出賣了。
“今日追你的那二人,知道是什麼底細嗎?”
秦煙一聽,再次搖頭。
見狀,顧嚴辭輕歎一聲,“秦煙。”
“哎?”下意識地,秦煙張口就應,眨了眼睛,很是不解地看著顧嚴辭,“什麼?”
“有冇有人和你說過,你撒謊的時候,右手的大拇指喜歡和食指互相?”
“這......”秦煙下意識一頓,蹙眉道,“王爺,我不是要騙你,我是自己也冇有聽太清楚。今日那倆人,我本不認識。不過是藏在那地下室時,恰巧聽到了他們二人口中議論著什麼,如果不將我抓回去,太後就會責備他們,還說不能驚王爺。”
算了,被懟就被懟吧。反正橫豎,都是要被顧嚴辭罵一頓的。
顧嚴辭眉頭微微蹙起,他嘖一聲道,“祖母竟然派人來抓你?明日我帶你進宮去見見。”
秦煙瞳孔睜大,滿臉震驚。
所以事為什麼會轉變自投羅網了?那白白跑那麼遠,還摔進了地下室,把手給摔斷了!
秦菸角了,小聲嘀咕道,“王爺,你看我的手都綁這樣了,去見太後孃娘,不是很合適吧?”
且不說與顧嚴辭之間的關係,這要是蕭太後當真知道了將顧嚴辭納了自己的懷中,那定然不會放過的。顧嚴辭可是蕭太後格外喜歡的孫子。
顧嚴辭自然不知道秦煙在胡思想什麼,他溫聲道,“既如此,那就明日我先進宮。”
“那案子呢?”秦煙心急道,“不是要去藏書樓找卷宗嗎?”
顧嚴辭好整以暇道,“你不是說不進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