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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迷戀》 第74章 第 74 章

 究竟是如何離開那座禮堂的,松虞已經忘記了。

 只記得電影放了一遍又一遍,銀幕上的畫面最終變絢爛的斑,變模糊不清的蒙太奇。

 最后他們將服撿起來——仍然不忘換幾個斷斷續續的吻——再假裝鎮定地回到了他的公司,從飛行里出來,坐電梯登上頂樓,去他的公寓。

 “是我們的公寓。”池晏不厭其煩地糾正

 覺得好笑:“好,是我們的公寓。”

 剩下的話都被吞咽在綿長的吻里。

 小小的玻璃盒里,一對貪癡嗔妄的男,變了兩道黃澄澄的剪影。在他們后,無數張廣告牌相輝映。但大千世界很快就只是無關要的浮掠影。而他們一路升上云端,腳踩著的云團,化了空氣里裂的粒子。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走路了。

 人回到了最原始的姿態,像兩個嬰兒,呱呱落地,一切都是陌生的,全新的。從電梯索著回到他們的公寓——這是陳松虞一生中所走過的最漫長的距離。池晏直接將抱起來,用牙齒扯開襯衫上的第一顆紐扣——明明這是不到半小時以前他親手系回去的。

 襯衫上已經滿是褶皺。與皮時的刮聲,和他扣住后頸時不加掩飾的兇猛,都讓產生一種錯覺:

 他們像兩個瘋狂的亡命之徒,像邦尼和克萊德,沿著無窮無盡的洲際公路,穿越沙漠和戈壁,逃向黑暗,逃向夢的盡頭。

 啪嗒。

 門終于開了。又迫不及待被關上。

 塵世被鎖在門外。還有一室傾瀉的、栗的線。暗紅的,紅的、金黃的……流溢彩的夜都被攪了。化作最初的夢,最后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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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開了頭,這兩個人就變得非常不加節制。

 臥室,客廳,餐廳的長桌,天的泳池,甚至是壁爐前的地毯。

 整座公寓,都變了玫瑰的樂園。

 有幾天,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請了假,關掉手機,與世隔絕。

 明明知道還有多公務要理,多決定等待自己去做。但這些都不重要了。沒什麼比彼此更重要。

 知,發現,探索。

 明明這只是一間最普通的公寓,卻變了另一個宇宙。

 他和炸后再重生。

 *

 某一天早晨,松虞醒來時,終于痛定思痛,覺得自己再不能這樣下去了。

 池晏仍然從后面抱著

 按開了窗簾,又打算去拿手機。但是剛剛活了小半個,就又被他按進懷里,被一只實有力的手臂牢牢地錮住。

 “再睡一會兒。”池晏說。聲音很啞。

 又將頭埋進的頸項。干燥的,落在的脖子和發間。像清晨暖絨絨的線,或者更甚于此。

 假如再讓他繼續下去,這又是荒廢的一天。

 于是松虞以最后的自制力,在他的懷抱里翻了個,面對他,著池晏的眼睛。

 “為什麼要延后電影的檔期?”問。

 一旦知道這部電影拍的是什麼,當然也就立刻明白了,池晏要籌拍它的真實目的。這部電影拍的是他,而他的出始終是患,所以影片必須要在競選期上映,為他造勢。越快越好。

 “只是不想你那麼累。”他說。

 “那競選怎麼辦?”

 “無所謂了。”他垂著眸,又輕輕吻了一下,“你拍你喜歡的電影,不用跟我扯上關系。”

 松虞沉默了一會兒,定定地看著池晏。

 日里,他的瞳孔泛著一層令人沉迷的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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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覺得他是個盡其用的男人,明到簡直可怕。

 但其實可以理解,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認同他的做法。因為這也是習慣的世之道。相信人與人之間,只有用利益來維系的關系才最穩妥。

 他和之所以能擁有改變的契機,也是因為這部電影,代表著兩個人的共同利益。

 可是原來早在察覺以前,他已經愿意為放棄這些原則。

 “沒關系,我覺得這樣很好。”對他說,“我不介意被你利用。”

 他笑了出來。

 松虞仍然勾著他的脖子,聲音卻慢慢變得更認真:“至這說明,我們始終有同樣的目標。”

 “哦,完的合作伙伴?”他掀著眼皮問

 “好了,不要記仇了。”也笑了,“是緣分。我們很有緣。”

 “嗯。”

 池晏滿意了,又湊近過來,懶洋洋地親吻的眼睛。

 是緣分,也不止是緣分。

 突然心念一——要告訴他嗎?

 但這個場合似乎太沒有儀式

 于是松虞說:“等這部電影上映,我告訴你一件事。”

 池晏溫和地說:“好。”

 他甚至沒有問,究竟是什麼事。

 *

 在跟張喆連續開了一段時間的視頻會議之后,松虞終于不了這樣的低效。決定回首都星,理電影剩余的事宜。

 其實本就沒什麼行李要收拾。來的時候只是臨時起意,所以兩手空空。

 反而離開時還多了一牽絆。住公寓的這段時間,零零散散地買了一些小東西,莫名地很想要帶在邊。

 還有池晏辦公室的那些書。里面竟然有不從前的文學和哲學孤本,現在已經很難買到。他當然不怎麼看,只不過拿來充充樣子。但松虞沒事的時候,就會過去翻一翻。所以他主提議讓拿回去繼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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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站在書架前,心無旁騖地挑書的時候,池晏敲了敲門,慢吞吞地走進來,將好幾個購袋隨意地放在了辦公桌上。

 “路嘉石幫你買的伴手禮。”他說。

 松虞誠懇地說:“太謝謝你們了。”

 他輕笑一聲:“謝我干什麼?謝他就行了。”

 禮是給爸爸、張喆、還有劇組的其他人買的。但從來都不是很擅長這些人往來的事,好在路嘉石自告勇幫挑好了。

 池晏還沒有走。他站在辦公桌后面,安靜地看著

 “一定要走嗎?”他平靜地問。

 在得知的決定之后,他并沒怎麼阻止過。或許他也知道這一天總是要到來。但不知為何,這樣低沉而克制的挽留,反而更讓人到依

 松虞背對著他,按捺下心翻涌的緒。

 “要走的。”說。

 又踮起腳尖,去夠最高的一本書。

 池晏笑了一聲。

 不知何時,他站到后,毫不費力地將書拿了下來,塞進手心。

 “路嘉石說我沒有盡到地主之誼。你來了這麼久,竟然都還沒有陪你出去逛過。”他說。

 隔得很近。溫熱的氣息,都落到耳后。

 “沒關系。”松虞轉過頭來,仰頭看著他,慢慢地挲他的側臉,又帶著池晏低下頭來,換了一個輾轉的吻,“我們都忙。以后還有時間。”

 于是他將按到書架上。

 讓這個吻變得更深,徹底剝奪的呼吸。

 “等這邊的事結束,我就去找你。”耳鬢廝磨之間,他低聲說。

 “你一定要來啊。”松虞半真半假地開玩笑,“我還要等你來參加首映禮呢,制片人。”

 池晏;“好。”

 但與此同時,心里還在想:難道真要等到首映禮才能再見面嗎?

 那未免太過漫長。

 啪。另一本書掉了下來。

 兩人同時彎下腰去撿。

 《野棕櫚》。

 松虞說:“真巧,我剛才還在找它。”

 兩只手同時到封面。

 也到彼此的皮

 奇怪他們明明已經習慣了彼此的,但是指腹相的一瞬間,還是有如初見般的悸

 像廣闊的河谷平原上,熱烈的樹影,一簇幽暗的野火。

 他們同時抬起頭來,相視而笑。

 即將離別的微妙緒,也被某種脈脈溫所取代。

 *

 回首都星之后,要做的事就多了起來。事不僅多,而且冗雜又瑣碎。

 繼續盯后期的同時,松虞還陸陸續續地邀請了一些同行朋友來看片。大多數人的反饋都很好,但在的強烈要求之下,還是就細節提了一些微調的意見。相信好作品都是改出來的,所以也不厭其煩地一一再去斟酌和修改。

 之后還有宣傳和發行。預告片要做,宣傳料也要做。同時也要跟兩邊的人一起開會,確認宣發的方向和規模。

 “其實陳導演,您不必急著在這個檔期上映的。”在一次會議上,發行的主管苦口婆心地勸,“一來片子才剛剛拿去送審,審查機構那邊的辦事效率您也明白,我們問了好幾次,都沒有個準話;二來,如果繼續按照原定時間上映的話,這個片子就拿不到今年星際電影節的圍資格了。”

 聽到“星際電影節”這幾個字的時候,松虞不地蹙眉,端起旁邊的玻璃杯,輕輕抿了一口。

 張喆立刻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

 主管趁熱打鐵地繼續說:“我們看過樣片了,都很喜歡,也很有信心。目前唯一的短板只有影片的時長。您知道的,九十分鐘,有點挑戰觀眾的觀影習慣了。”

 “所以假如片子能先進電影節的圍名單,宣傳期的效果一定更好。我們這邊去跟院線經理談,也會更有底氣。后期的排片也能更有優勢。”

 他使了個眼

 另一位同事立刻將提前擬定的方案投影了出來。

 非常詳盡的優劣勢分析,條縷清晰,翻來覆去,都指向了同一個結論:像這樣一部題材嚴肅、又主打口碑向的劇片,在獎項的加持下才是最好賣的。

 但松虞只是著屏幕上的數據,神平靜,未置一詞。

 其他人換了一個眼神。一段時間不見,陳導演好像更能住場了。單看這樣沉默著,竟然沒人敢再多一句

 最后只能張喆出馬。

 “陳老師,你真的不考慮一下?”他斟酌字句,鄭重其事地說,“我問了幾個業的前輩,他們都覺得,你這部電影,是很有沖獎希的。”

 他和松虞一起經歷了兩年多以前的鐵盧,所以也最懂得的心結。

 這會是個前所未有的,一雪前恥的好機會。

 “……錯過的話,就實在是太可惜了。”他繼續說。

 所有人都充滿希冀地

 但最后松虞只是波瀾不驚地笑了笑。

 “我們按原定檔期上映。”的聲音很溫和,但也不容拒絕,“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不必再議。”

 想,這真的是很奇怪。兩年前在電影節的頒獎禮上,是那樣的迷茫、恥辱和痛苦。可是就在剛才,當其他人試圖游說自己的時候,當張喆說“你很有希得獎”的時候,心居然沒有任何覺。既沒有勝利的喜悅,也沒有報復的

 因為已經不在乎這些東西了。

 依然對拍電影充滿熱。但是現在的,似乎已經不需要再靠任何的獎項,或者是票房績來證明自己。

 所有這些條條框框,都是別人所設定的標準。

 而現在,自己才是唯一的標準。

 其他人仍然言又止地著松虞,但看態度這樣毫不搖,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那就散了吧。”松虞說,“今天各位辛苦了,回去早點休息。”

 漫不經心地朝會議室外面走,同時重新打開了手機。

 消息砰砰地彈出來。原來池晏給自己打過好幾通電話,后來又換了文字簡訊。

 【池晏:還在公司?】

 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前的消息了。

 了一眼窗外。天早已經全黑。

 【松虞:開會,剛結束。】

 最近他們時不時會通電話,多半是在晚上。他依然對的聲音有奇怪的狂熱。但兩個人都忙,他有空也有空的時候,并不是很多。就好像現在,他遲遲沒回這條消息,想必是又被公務給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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