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彆再這樣了，很危險。”喬艾苦口婆心地勸。

趙勁博知錯了，但忍不住替自己辯解：“我也是冇辦法，你當時冇上車，我著急又擔心。”

“一車人的安全全靠司機，這次幸好冇出什麼問題，萬一搞出通事故，你擔得起責任麼？”

“擔不起。”

“以後還敢不敢威脅司機？”

趙勁博著後腦勺，喃喃道：“不敢了。”

“知錯就好。”

“你不，想不想喝水？”

喬艾搖頭，默了幾秒，說道：“麻煩你個事。”

“什麼事？”

“去幫我買頂帽子。”

頭髮被剃掉了一塊，包著紗布，這個樣子明天要怎麼去學校呢？估計會被人當猴似的盯著看。

趙勁博起道：“我馬上去。”

“普通的鴨舌帽就行。”

“好。”

趙勁博走後，喬艾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其間護士來過一次，拔了手上的輸針，等再醒來，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

江澈下了班，還守在病床邊，趙勁博也在，手裡還拿著一頂淺藍的鴨舌帽。

“醒了就回家吧。”江澈邊說邊扶起。

趙勁博把帽子遞給，試戴了一下，大小很合適。

開車把趙勁博送回了家，江澈掉轉車頭，駛向碧水灣小區。

喬艾低著頭在手機通訊錄中翻出王律師的號碼，給王律師發了一條簡訊——王律師，有件事我想問你。

對方冇有立刻回。

把手機裝兜裡，轉頭看著專注開車的江澈。

男人的側臉俊朗清秀，高鼻深目，十分好看。

似是覺察到了的目，他淡漠開口，“現在打算跟我說實話了嗎？”

“什麼？”

“頭怎麼傷的？”

“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你以為我會信？”

“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江澈側頭睨了一眼，“我不信。”

喬艾嘿嘿一笑，說道：“你不信我也冇辦法，這就是事實。”

“你撒謊的時候會耳朵。”

喬艾一愣，發覺自己此時恰好在耳朵，立刻把手放下。

連自己都冇意識到撒謊時，會有這樣的小作。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江澈輕笑，“早就發現了。”

“哦。”

“還不說實話？”

“其實……是被人推了一下。”

“誰推的？”

“趙勁博。”

江澈微愣，“什麼？”

“當時他不是故意的。”

“他得用多大的力推你，纔會讓你的頭撞這樣，小喬艾，你頭上了三針。”

“他確實不是故意的。”

江澈沉默下去，專注開車。

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喬艾連忙把手機掏出來，王律師回訊息了——什麼事？

回：“你還記得之前來帝都找過我的齊先生嗎？”

這一次，王律師回訊息非常速度，“記得。”

“你稍等我幾分鐘，我一會給你回電話。”

“好。”

把手機裝回兜裡，喬艾轉頭看向車窗外麵，並冇有發現自己低頭在手機上敲字的時候，江澈看了好幾眼。

車子直接駛到小區的地下停車場，喬艾下了車，隨江澈進電梯，上樓。

進了家門，溜去衛生間，把門反鎖，回拔了王律師的電話號碼。

對方像是在等著的來電似的，嘟聲響了一下，對方就接聽了。

“喬艾，你怎麼突然問起齊先生了？”

“他兒子今天找過我，來者不善。”

王律師震驚，“齊磊去找你了？”

“他齊磊？”

“是，他爸爸齊偉。”

“那關於齊家，你知道什麼？”

聽筒中傳來王律師的歎氣聲，“齊家啊，可憐的，齊偉的老婆去年病了，治了一年了，那個病我忘了什麼了，反正要一直吃藥，還是進口藥，特彆貴，齊偉因此借了一屁債，現在他老婆的病還算穩定，隻是因為這個病拖垮了整個家，我聽說他老婆之前吞了安眠藥想自殺，還好他們及時發現，才阻止了一場悲劇。”

喬艾驚訝不已。

“前前後後加起來，估計齊家已經欠下近百萬的債了。”

“……”

近百萬的債，這個數字喬艾連想都不敢想。

“齊偉的老婆老有輕生的念頭，可能是不想再拖累他們了。”王律師說。

喬艾沉默，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想，齊磊突然來找，還那麼兇神惡煞，八真的想過要的命，不過當時頭撞到廣告牌上，齊磊明顯嚇壞了。

估計齊磊就是想找人發泄，並不敢真的傷人。

“齊磊有冇有為難你？”王律師問。

“隻是嚇唬了我一下。”

“你冇事就好，不過你還是要當心一點，那孩子最近因為他媽媽的緒不穩，有點暴躁，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我知道了。”

“對了，你現在放暑假呢吧？”

“嗯。”

“最近怎麼樣？”

“好的。”

“江家父子待你如何？”

說到這點上，喬艾心裡特彆暖，“他們對我很好。”

江勝之前說過想回國發展，培訓機構也打算讓他回國，還承諾讓他當副校長，不過這個承諾至今冇有兌現。

江勝仍在國外，冇能回來，辭職申請他後來又遞了幾次，都被拒絕了。

聽說，他最晚年底就能回來擔任機構的副校長，拖了這麼久，這一次應該真的可以安心回國發展了。

“你好像一直冇有回來看過你爸媽。”王律師說。

喬艾‘嗯’了一聲，“我現在還在上培訓課，課業結束了我打算回去一趟。”

“大概什麼時候？”

“三週以後。”

“行，到時候我去車站接你，江先生會跟你一起來嗎？”

喬艾想了想，說：“我自己回去。”

江澈就不知道齊家的人和事，這是爸生前作的孽，不希江澈摻和進來。

“回來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空。”

“嗯。”

結束了通話，喬艾走到鏡子前，鏡中的臉有些蒼白，手摘了帽子，看了一眼頭部右側頭髮被剃禿的地方，著塊方形的紗布，傷口還有點疼。

“咚咚咚。”三聲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接著傳來江澈的聲音，“喬艾，吃飯了。”

“來了。”

把手上殘餘的漬洗掉，拉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