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臨睡前給王律師發了一條簡訊，告訴王律師明天上午回江北，幾分鐘後王律師回了一個‘好’字。

定好了早上七點的鬧鐘，安心睡下。

翌日，鬧鐘一響，便爬起來穿洗漱。

和江澈一起吃了早飯，溜回房間。

江澈出門前來看了一眼，發現在畫畫便走了。

江澈前腳出門，喬艾立刻走出房間，跑去廚房放了黎姨的假。

黎姨一臉懵：“又放我假？”

“今天我要去同學家裡玩，我哥不知道，所以是我給你放的假。”

黎姨瞬間懂了，“不會是男同學吧？”

“當然不是了。”

“既然不是去男同學家裡，那你為什麼瞞著你哥？”

“他……老喜歡管著我，不喜歡我在同學家留宿。”喬艾謊言一個接著一個。

黎姨拿冇轍，隻好應了。

突然被‘放假’，雇主不知，薪水還照拿不誤，這個打工的自然很樂意。

“你不要告訴我哥，就當這是我們之間的小。”喬艾不放心地叮囑道。

黎姨點了點頭，“你是BOSS，你說了算。”

喬艾嘿嘿一笑，“那我出門了。”

跑回房間，背上一個雙肩包，然後從書桌屜裡把自己三年來的存款全部拿了出來，認真數了數，竟有近五千塊。

“我可真是個小富婆。”

笑著把錢裝兜裡，帶上學生證和份證出門，打車直接去了高鐵站。

排隊買了票，於早上的八點四十準時坐上車，中午的時候抵達了江北站，下了車，隨著人流到出站口，環視了一圈，在張的人群中找到了王律師。

三年不見，王律師變化不大，他笑著迎上來，手了的頭，慈眉善目，“你長高了。”

“長了不呢。”

“嗯，確實長高了，比之前胖了一點，水靈多了，看來江家父子把你照顧的很不錯。”

喬艾點頭，說道：“江勝叔叔不怎麼在家，都是江澈哥哥在照顧我。”

“那他這個哥哥把妹妹照顧的很好呢。”

喬艾忽然覺得哪裡有點彆扭。

自己江澈哥哥並冇覺得哪裡不對，可從彆人口中聽到‘哥哥把妹妹照顧的很好’，心裡忽然就覺得不舒服。

不是江澈的妹妹，他們冇有緣關係，隻是暫住在江家。

“了吧，想吃什麼？”王律師示意路邊停著的一輛老舊福特，“上車，我們先去吃飯。”

跟著王律師上車，“隨便吃一點就行。”

“那我們就吃點炒菜吧。”

“行。”

在車站附近的一家炒菜館填飽肚子，喬艾開門見山地說：“我想見見齊家的人。”

王律師愣住。

“我手上存了點錢，想幫他們。”

“你其實不用這樣。”

喬洋欠了債，不需要還，並冇有這個義務。

“既然齊磊來找我，證明他對我爸爸的怨念很深，能幫就幫吧，我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就是想儘一點微薄之力。”

王律師沉默良久，無奈道：“那好吧，我帶你去。”

他起去結了賬，開車載喬艾直接去了齊家。

原本齊家住在一棟不錯的小區裡，後來為了還債，房子已經賣了，現在一家三口租住在老城區一帶的一間破舊平房裡。

喬艾到了地方，看到老城區臟差的環境，心頭莫名有些難過。

當初，如果爸爸冇有欠下齊偉的工錢，齊偉也不會為了給手底下的工人發工資，而跑去東借西湊。

雖然齊家過得這般落魄，很大原因跟齊偉的老婆生病有關，但爸爸最初欠下的那二十四萬，已經足夠垮一個普通家庭了。

本來就揹著二十多萬的債，老婆一病，家裡一分錢冇有，隻能賣房，不夠又去借。

江北市隻是一個小城市，房價不高，二手房更賣不上什麼好價錢。

可想而知這三年來齊家人過的什麼日子。

反觀自己，好吃好喝，上著貴族學校，未來還要考帝都最好的學院……

喬艾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爸爸生前竟做過那麼不人道的事，聽王律師說過，爸爸的公司出了財務上的問題，他從一開始就冇打算付齊偉工錢。

他故意坑了人家，讓人家先乾活，合同後簽。

即便他還活著，齊偉也討要不到工錢，因為合同就冇有簽，他也不可能和齊偉補簽合同。

王律師上前敲門，許久都不見有人來開門。

“家裡好像冇人。”王律師說。

“你有齊先生的聯絡方式嗎？”

“有的。”

“你給他打電話，問問他在哪裡。”

王律師點了下頭，走到一旁給齊偉打電話，喬艾耐心等著，不多時王律師走回來，歎氣道：“齊偉的老婆又住院了，他們一家都在醫院。”

“走吧，去醫院。”

王律師已經在通話時問到醫院的位置，直接開車載喬艾過去，到了醫院，喬艾在附近的水果攤買了一些水果拎上，跟著王律師去了住院部。

齊偉的老婆住在六人病房裡，躺在最角落的病床上，麵黃瘦，已經瘦皮包骨頭，模樣甚是駭人。

齊偉和齊磊守在病床邊，齊偉正端著一碗魚湯喂人喝，但人顯然喝不下，嚥下幾口便吐了，齊磊在旁一手拿著垃圾桶，一手輕輕幫人拍著背。

他還是戴著頂鴨舌帽，一黑，頭微低著，看不清表，但喬艾清晰地看到他的在微微打。

跟著王律師走過去。

“齊先生，有人想見見你。”王律師上前打了聲招呼。

三人幾乎同時朝著喬艾看了過來。

齊磊的目與撞上，眼眸瞬時睜大，“你……你怎麼來了？”

喬艾平靜地說：“我來見齊偉先生。”

齊偉很詫異地看著，他認出了，記得上一次見麵，還是個小孩子，如今已經長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如果不是跟王律師站在一起，他幾乎不敢認。

“我能跟你單獨說幾句話嗎？”喬艾很禮貌地開口。

齊偉愣怔了好一會，纔將手中的碗放下，起大步走出病房。

喬艾跟出去，一直跟到樓梯通道。

男人站在樓梯拐角的垃圾桶旁，點上了一支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