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叔叔干笑,恭恭敬敬道:“施道長,那現在該怎麼辦?”
“逐客迎主需以叢辰之法擇時,你將男主人的生辰八字寫給我。”施長懸看了八字后,算出今天晚上十點可以做法。
“好好,那您留下來用餐飯。”賀叔叔說著,又看向了謝靈涯,有點拿不準留不留他。按理說就差最后一步了,干他們這行的,同道旁觀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謝靈涯也不主說走,施長懸更不開口,他當然就更不會說了。
謝靈涯就想和施長懸聊聊啊,而且,這件事他總覺得哪里還有點問題,但一時又沒想到。
可惜,一直到吃完晚飯,謝靈涯也沒有和施長懸獨的機會,太落山后賀叔叔夫婦就更不敢離開施長懸邊了。就像賀叔叔說的,之前單單做噩夢不清楚還好,知道怎麼回事就怕得不行了。
……
晚上十點,這時王總早已因為有事憾地離開了,賀樽還在場。
從九點起,施長懸就開始準備畫符了。
這里要說一下,道門里就正一道有火居道士,可以住在家里修道,也可以吃娶妻。
道門不同的流派,有擅長符箓的,有擅長丹鼎的,正一道就是符箓派里的代表流派,符箓驅鬼什麼的都是本門。
“施道長畫什麼符,我來幫你吧。”謝靈涯這麼說,也許賀叔叔以為他是想摻和進來分錢,其實他是為了給施長懸展示一下,他們抱觀的本事啊。
施長懸看了謝靈涯一會兒,居然還真把筆遞給了謝靈涯,“七元鎮宅符。”
這個我會啊。謝靈涯一喜,爽快地接過筆。不過他試了下姿勢覺得在施長懸布置的桌子上畫不是很方便,干脆坐在地上,趴在茶幾上畫。
其實他特想放《小跳蛙》,那樣比較有覺,憋住了。
賀叔叔夫婦都是外行,一點沒覺得不對。
施長懸卻是了,最后什麼也沒說,有點一言難盡地看著謝靈涯。
謝靈涯也不知道需要多啊,又不想當著別人的面怯,于是一氣畫了十組,一組五張。
然而施長懸還不喊停,他心想媽的,筆記里沒說過哪種鎮宅的法事要這麼多符,十組還不夠,索停了道:“我上個廁所,你畫畫?”
施長懸看他一眼,“不了,一組就夠了。”
謝靈涯:“…………”
謝靈涯在心中安自己,就是要讓你看看我們抱觀有多持久!
施長懸從自己的包里把法拿出來擺好,穿上道袍。
謝靈涯一看,不能輸啊,雖然他沒有道袍,但是有法,便把自己帶來的匣子打開,拿出三寶劍,不經意地在施長懸眼前晃一晃。
施長懸兀自在壇前決念咒。
賀樽倒是捧場地在旁邊問:“謝老師,這木劍很長年頭了吧,怎麼用啊?”
“這個三寶劍,”謝靈涯科普道,“是我們抱觀上上上任觀主留下來的法,三寶就是三招劍法,第一劍是慈劍……”
這時,屋一陣風吹來,施長懸點好的香燭開始晃,燈也忽閃起來,窗外一片濃黑,滲人的寒意浸沒了整個空間。
這般形,令賀叔叔夫婦抱在一起,實了施長懸給他們的符。
施長懸冷冷一掃,將一把米從房角撒到客廳中間,又一路邊灑邊走到門口。
客鬼無形,必須借助外觀察行跡。
施長懸一手劍訣,另一手按在門上,準備將客鬼逐出。
如果有行人看到,就會分辨出他一舉一都足以用來做教學,閑庭信步一般,仔細看卻是不多走一步,不多用一分力。
也是這種沉著一定程度上安了賀樽。他安自己,沒事的沒事的,又見謝靈涯也特別冷靜地看自己,便逞強地牙齒打著架問:“繼續說唄,慈,慈劍,然后呢?啥樣?”
黃符被吹得嘩啦啦響,隨著燈一明一滅,暗仿佛有什麼事正在接近,風陣陣,地上米粒微微滾。
謝靈涯盯著地上的米看,口中慢慢道:“慈劍如水,慈就是慈的慈……”
客廳中間地上的米忽然跳了一下,但落下的方向卻不是朝著門,而是出其不意向著圍觀群眾的方向。
居然襲?謝靈涯眼疾手快地把賀樽拉開一點。
賀樽還來不及害怕,就見謝老師回雙手握劍惡狠狠劈下,罵道:“媽蛋,吃我慈劍!”
賀樽:“…………”
木劍停在地上三分之,明明是木制的劍卻有萬夫難擋的氣勢,將米粒震開數寸遠,間仿佛有數聲縹緲如幻覺的尖嘯響起,帶著無盡的凄慘,令眾人發寒。
但只是瞬息,若有似無的嘯聲煙消云散,原本明滅的燈猛然大亮,原本被得極低的燭火陡然躥起,屋寒陡然一散而空!
……
施長懸這次多看了謝靈涯很多眼,面無表地把手從門上放下來……
還逐個什麼客鬼,客死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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