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涯一到礦井里就想,在這樣的環境下,的確很容易害怕。
周茂說:“我們這井下呢,尤其講究風水。不過不是大師你們那個風水,而是通風和排水。”
謝靈涯點頭,礦井中有些有毒有害氣,塵什麼的,通風十分重要。
要是吸有毒氣,人一暈容易產生幻覺,所以這種地方的迷信規矩,有的其實只是大家總結的有用經驗,只是當時不懂原因才套上一個迷信的外殼。
周茂反復強調,一定要聽他的,不能下礦燈、安全帽,不能帶火種,井下很危險,種種安全事項可以說都是保命的關鍵,不能有僥幸心理。
大家一一記住,這些方面周茂說了算。
施長懸一直拿礦燈照著周圍看,周茂就給他介紹各分別是干什麼的,到了一個彎彎曲曲的巷道,周茂照了一下里面說:“這里是存放炸藥的,還要進去看嗎?”
“看看吧。”施長懸示意往里走。
周茂走在前面帶路,順口解釋:“必須這麼造彎,也是為了安全。”
彎曲的巷道除了礦燈照的地方全是黑暗,憋悶,偶爾還有水珠滴在謝靈涯的安全帽上,滴答作響。
謝靈涯走在后面,忽然覺前面的人停住了,“怎麼了?”
周茂牙齒打架:“前、前面怎麼還有燈啊。”
謝靈涯覺得奇怪,探頭一看,還真是,前面彎道壁上有亮,“你同事嗎?”
“誰、誰啊?”因為邊好幾個人,周茂鼓起勇氣往前走了幾步,又問道。
空的巷道沒有毫回答。
而且他一往前走,那燈也往前,憑著彎道,仿佛在躲他一般。
劉先生忽然帶著點哭腔道:“不是……那有怎麼沒影子啊!”
謝靈涯一寒,往旁邊一看,沒錯,他們幾個人打著礦燈,巷道壁上是有也有人影的,怎麼前面沒有呢?
一時間巷道陷了詭異的沉默,只剩點滴水聲。
滴答,滴答。
周茂往后退,口中說道:“小軍啊,我老周對你可一直好!你別鬧我!”
謝靈涯著符,攔住周茂:“別走啊。”
周茂這麼大一個漢子,這時也虛得很:“你們和他聊唄,我在道口等。”
謝靈涯:“……”
不對不對,周叔一定沒看過恐怖片,你和道士分開還能行?
施長懸卻按了一下謝靈涯的手腕,“收起來吧。”
謝靈涯不解地看著他。
施長懸把礦燈晃了兩下,淡定地說道:“那是我們的燈反在地面的積水,前面什麼也沒有。”
三人仔細一看,還真是如此!
謝靈涯:“…………”
周茂和劉先生反應最大,不鬧了個大紅臉,“我、我還以為……”
謝靈涯非常理解地看了他們一眼,不是什麼人都能在這種況下冷靜思考的,剛剛他差點也想就地超度了,“哈哈哈,虛驚一場,走吧。”
施長懸忽然道:“直接去羅小軍出事的地方吧。”
周茂和劉先生都僵了一下,他們心跳還沒恢復過來呢,“現在、現在去啊?”
施長懸點頭。
劉先生只好白著臉道:“那,那去吧……周師傅。”
得虧周茂老工人了,提提膽給他們帶路。快走到的時候,周茂戰戰兢兢地介紹。
羅小軍去世的地方,也就是前方,是一個落煤點,煤從溜子運到落煤點,從一個斗口傾斜下去,一個落煤點能儲存上百噸的煤。
施長懸看了一眼運煤的溜子,問道:“他是跌死的?”
之前劉先生就是這麼說的,周茂聽了卻是有點發寒地道:“他在那兒摔下去啊,本來斗口還有個擋墻,不知怎麼他居然翻了過去!那后面的煤全都砸在他上,挖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我覺得,是埋死的!”
一個能裝上百噸煤的大空間,先跌下去,然后是那麼多煤源源不斷砸下來,重重在上,層層疊疊。
一時間沒人說話,劉先生的呼吸聲更是重了一些。
似乎每個人都不由自主想象,那是一種怎樣的絕。
過了一會兒,施長懸的聲音才響起,“往前走吧。”
啪嗒,啪嗒。
空的通道忽然響起的聲音,讓眾人一個激靈,側目看去。
聲音是從前方傳來的,帶著悠悠的回聲,是什麼人在向這邊走來麼,套鞋踏在地上,重重的,啪嗒,啪嗒……
可這是一條筆直的通道,用礦燈照過去,什麼都沒有。和剛才彎彎曲曲的巷道不同,一眼就能看到底,甚至那黑,曾經吞噬過人生命的斗口,唯獨看不到聲源。
周茂和劉先生臉猛然一變,眼睛瞪大,瞳孔收,角。
這回總不是什麼反了吧?
“我艸!”兩人同時了一聲就往外跑。
“嗯??”他們跑得太快了,謝靈涯都沒反應過來,“你們別跑啊!”
喂你們跑什麼,留下來看我秀一波作再走啊!
那兩人上都有謝靈涯畫的符,他覺得完全可以留下來見證他的作啊,他手里都夾著幾張符箓了。
這時,施長懸再次阻止了謝靈涯,他握著謝靈涯的手腕輕聲道:“別。”
謝靈涯不解地看著施長懸,只見他抬手在自己眼皮上抹了一下,冰涼的手指蘸著什麼過,待謝靈涯睜眼再看去,礦燈所照的地方赫然多出一個“人”。
隔著段距離看去,“他”半邊都在斗口之,上死死在斗口的擋墻上,穿著套鞋的腳一下一下往上拉,想要爬上來……
正是這樣的作,發出了類似腳步的啪嗒聲。
謝靈涯下意識退了一步,但很快看著這個鬼,“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