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京的事以及親的事,褚翌既然說了全數都給他,隨安也就真的隨他去辦,正好一路越往南行,冰雪消融萬復蘇,褚翌在軍中走不開,隨安卻同衛戌小陳一起不時的策馬出行,照褚翌的話說,整個兒人都竄野了。
也幸虧是褚翌,換了旁人,見自己人整天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不得干醋喝死。
褚將軍那對自己是各種自信。
善后的奏折,請功的折子,隨著他進京,一起到了皇上的案頭。
皇上批準的卻快,并召褚翌覲見。
褚太尉已經徹底告老,皇上念其功德,保留了他太尉的職位,依舊發放俸祿,只是不要求他上朝。
不過褚翌帶著諸多副將統領回朝這日,褚太尉還是穿戴簇新,為的是看著兒子帥氣人進殿朝拜的樣子。
褚翌出門又是一年,臉上早已去他這個年紀應有的稚,褚太尉見了,欣的同時更多的則是心的酸楚,他是沙場老將,行軍打仗的苦楚沒有人比他更懂了,別看朝廷上這些人一個個趾高氣揚的,真要把他們弄到戰場上,說不定還比不過太子呢。
褚翌能收復肅州,皇上當然心中高興,對褚太尉道:“褚公后繼有人!”
褚太尉也高興,就假裝沒聽出皇帝話里的挑撥之意。
其實褚家兄弟幾個,論起勇武來,褚翌只能算之一,不能算拔尖,但論起謀略心計,褚太尉覺得褚翌是青出于藍。
褚翌上朝,皇上了平,而后就饒有興致的問起肅州一戰的戰略布置。
褚翌侃侃而談,期間不時的被皇帝打斷問話,也沒有打他的思緒,到了最后,他干脆跟侍要了水,就在朝堂的地面上,一邊畫圖,一邊匯報,把肅州就近的地理位置,以及各藩鎮形勢,還有他對收復一事所做的種種布置都一一的講述出來。
皇上連聲贊好!
有他開頭,其他朝臣自然是迭聲夸獎。
皇上看了褚太尉了,笑著問:“褚公有何話要講?”
褚太尉道:“聽了皇上與諸位同僚夸獎,臣有心替他謙虛兩句,只是臣一想,若是臣在他這個年紀,恐怕做的也不一定比他好多!”說著就笑著搖頭。
皇上大笑。
這一日的朝會幾乎了褚翌的舞臺。
最后皇上更是直接開了金口直接問:“你是在做統領一方的節度使呢,還是想在朝堂上任職?”
褚翌先是一怔,臉上的笑意也很快就下去了,他直覺皇上的問話沒那麼簡單,雖然是聽上去隨便他選,但他說,還不如指一個差事來的痛快,須知就是在親爹娘跟前,他也不能肆無忌憚的想選哪個選哪個啊。因此這回話就帶了幾分小心:“回皇上的話,臣只會帶兵打仗,不論是武將還是文職,臣自覺都難以勝任,要是讓臣自己選,還不如依舊回金吾衛,給皇上守宮門,只是皇上皇恩浩,天下歸心,并無宵小敢犯,是以臣這俸祿,拿的就十分心虛……”說著就低下了頭……
他說的由衷的,因為他確實討厭細枝末節,討厭繁文縟節,別看心眼子不,但他懶,特討厭跟人勾心斗角,當然啦,其實進宮當值什麼的也很無聊,但聊勝于無。
他說完,褚太尉就連忙跟了一句:“皇上容稟,這小子從前了不傷,他還年輕,不知道里頭的道道,臣請皇上先暫緩一下,讓他休養休養,至于其他,再圖后議?”
皇上點頭準了,太子再不好也是他親生的孩子,現在太子半死不活的,他是給褚翌封,說不定皇后就能鬧破臉,皇上打算廢太子,可沒打算連同皇后一起廢了。再者,褚翌這樣的帥才,就算賦閑在家,也是國之棟梁,是沒人敢懈怠的。
就有大臣湊趣:“太尉大人這是急著抱孫子了?!”
說完全殿一默。
褚翌默默的看了一眼,這個湊趣都湊的稀碎的大臣是怎麼混進朝堂里頭來的?雖然他不覺得是添堵,但是皇上心里會堵啊,自己的寵妃娘家搞出來的事,把功臣的媳婦現在還關在大牢里頭,等待秋后斬……
皇上是真的堵心了。
他不是故意的,但國法在哪兒擺著,他不能因為褚翌有功勞,便把國法給弱化了吧?
散朝后,他就把褚翌留了下來,都沒有留褚太尉,皇上也不好意思見褚太尉。
皇上先嘆了一口氣:“唉!你媳婦的事……”開了個頭,實在說不下去了。
褚翌打心里鄙視皇上,且不說他為天子如何,這后宮這太子就沒調教好,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老婆孩子都沒管好,怎麼能說把天下管利落?
再想一想隨安,不管怎麼說,的心還是在自己上的,這不遇到親爹,份地位眼見能夠大大提升,但還是跟著他回來了。
人的心向著男人,男人才在外頭有沖勁啊。人的心落在權勢上,干男人干的事,男人要去跟人爭長短?
不過雖然心里鄙視,可他還是十分圓的將話圓了過去:“無規矩不方圓,臣領兵行軍,也軍法軍紀約束,國法如此判決,林氏罪有應得,臣無話可說,只是覺得愧對皇后娘娘,當初娘娘也是一片意,誰知林氏玩弄人心,殘害人命,簡直是踐踏了娘娘的良苦用心……”
說起這個來,皇上更是連皇后都厭惡了一層,褚翌好不好,那都是潔白無瑕的青年,皇后怎麼好意思弄個黑心腸的寡婦給人家?
“雖說是林氏詭計多端害人不淺,皇后也有失察之過。”皇上淡淡的道。
褚翌笑:“皇后娘娘母儀天下,宮務繁多,臣可不敢怪娘娘。說起來,臣還指皇上能再給臣指一門親事呢!”
皇上哈哈大笑。
第二日依舊大朝會,因為要論功行賞。
除了遠赴邊關的將士們得到封賞,那些沿途多番供給軍隊的大商人也因此得到機會覲見。
其實幾乎將家產全部捐完的商人也有幸進了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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