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啊，你是丁家管事，是有份的人，不過……今天即然是相親來了，那我們都是你的長輩，託一聲大，就直呼你的名字了，你可不要見怪。”

說話的還是他的預備丈母孃，旁邊的預備老丈人笑的就像彌勒大佛似的，卻一言不發，看樣子是個懼的主兒。

“應該的，應該的，各位都是我的長輩，我的名字就好。”丁浩客氣地笑。

站在房門口的同輩人中，一個十六七歲的大姑娘把玩著自己及腰的長髮，瞄著他，看他有些尷尬的樣子，不抿一笑，旁邊有個姑娘搡了一把，便有些害地移開了目。這姑娘姿一般，不過長得很是文靜，靦腆含時，也自有一兒家的俏意。

四姑娘的七大姑八大姨開始番轟炸起來：

“丁浩啊，你在丁家，都負責些什麼差使？”

“丁浩啊，你一個月的月例錢有多？唔……做管事的，不會沒有外撈吧？”

“丁浩啊，你要是了親，總得自己置辦一宅子吧？你剛做了管事，手頭上可有這筆錢麼？”

“丁浩啊，我們四姑娘可是識文斷字、知書達禮的孩子，按理說了親得對老人盡孝道，不可以分家另過的，不過……聽說你娘還是家奴的份？奴的份……可不好聽啊……”

“丁浩啊，我們劉家的姑娘，那脾兒都是極溫順的，要是真的結了親，你可不能欺負了。”

“丁浩啊，給我一個大棗。”

“啊？”聽得腦袋一片霧茫茫的丁浩反應過來，忙把手裡的大棗兒一腦兒塞到旁邊那位老姨懷裡，然後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叉手一禮，說道：“各位長輩，今兒丁浩還要去城裡五家解鋪巡察一番，眼看著這時辰就快來不及了，實在對不住，你們看，咱們今天就聊到這兒如何？抱歉抱歉，實在抱歉。”

丁浩說著，不待他的預備岳父岳母答應，便歉笑著退了出去，一溜煙出了大門，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李大娘從後面追了上來，急急地說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走就走啦，人家姑娘看著你還中意的，我正跟老劉家的商量，讓你瞧瞧人家姑娘呢，你怎麼……”

丁浩苦笑道：“大娘，你的好意浩兒心領了，不過這一家人的熱，我真是消不起。“他轉走，忽又想起件事兒來，轉又道：”喔，對了，大娘別看我暈頭轉向的，我心裡明白著呢，門口那個長髮姑娘就是您打算說給我的那位四姑娘吧？”

李大娘眼睛一亮，連聲道：“對對對，你看出來了？你看那姑娘咋樣？”

丁浩笑了笑道：“人不錯的，不過……這事兒講緣份的，我覺得……我跟那姑娘不投緣。大娘您就別跟著忙活了，今兒要不是顧著大娘您的面子，我早就走了，可要總是這麼熬著，我也罪啊。”

李大娘納悶兒地道：“既然看著不錯，怎麼還不投緣呢，你是不是嫌人家姑娘不夠俊俏？”

丁浩無奈地道：“真的不是，這覺……覺不是能說的那麼清楚的，總之……沒覺。好了，大娘，我得進城了，您可千萬別再給我安排相親啦，我走了。”

丁浩說完，急急喚上臊豬兒，一溜煙兒地往村口走。

衝著四姑娘這一大家子親戚，丁浩自問也消不起。至於那位姑娘，他也完全沒有覺。沒覺就是沒覺，不是簡單的加減乘除一番比較就能說的清的。就像當年港臺四大，青霞排名第一，他卻最迷曼玉。至於青霞，他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對完全沒有男人對人的那種覺，很奇妙，卻沒有人說的明白其中的道理。

臊豬兒追上丁浩，好奇地問：“阿呆，那姑娘是不是長得很醜，所以你不喜歡？”

丁浩搖頭道：“那倒不是，就是覺得不投緣。買雙鞋子，還得講個合不合腳吧，要是不合腳，你還穿麼？”

“穿啊，爲什麼不穿？”臊豬兒理直氣壯地道：“等找著合腳的鞋子再換一雙就是了嘛。”

丁浩笑道：“那要是這雙鞋子穿上了，就不許你隨意的下來，哪怕你找到了一雙更合適的，那你還穿麼？”

“這樣啊……，那我得考慮考慮，要是實在不合腳，那我寧可先打赤腳……”

丁浩笑道：“這就對了，我就是這麼想的。”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到了村口兒，丁浩忽然站住了腳步。

村口是一條小河，河水清亮，蜿蜒如玉帶，河邊已經開始萌生了些春草的芽。早春的河水還是冰涼澈骨的，可是有個孩兒卻蹲在河邊正在洗著服，不時的，會舉起雙手，在邊哈幾口熱氣。

那是羅冬兒，儘管只是背影，丁浩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從後面看，的背影兒就像一隻葫蘆，纖細的腰兒，下邊的兒就是葫蘆渾圓的底兒。

丁浩的腳步慢了下來：“這個丫頭，昨兒回去有沒有被董李氏婆子又欺負過呢？”丁浩想起董李氏毆打羅冬兒似毫不留的手段，心裡有些不是味道。

他已走上橋去，終於忍不住站定，扶著欄桿回頭去，羅冬兒蹲在河邊，子小心地提起，夾在膝腹之間，細褶的窄，褶如眉皺，對襟的月白襟子覆在外，用一細細的帶子繫了，那窄腰有一種令人憐惜的弱。蹲在那兒的羅冬兒看起來更加稚，像個還未年的孩子。

淘了幾下服，蜷起小手哈了幾口熱氣，眼角餘忽然覺似乎有人在向張，忍不住停了手，擡眼向橋上來，這一看，正與丁浩的目個正著，冬兒雙手握在前，烏溜溜的大眼睛向上瞟著，小可憐的樣兒，就像一隻蹲在河邊的白松鼠兒。

丁浩微笑了一下，無聲地問：“你還好麼？”

“嗯？”羅冬兒秀氣的眉微微擰起，困地看著丁浩。

丁浩又用口型問道：“，有沒有再打你？”

羅冬兒更加不解，於是那雙俊俏的杏眼便睜的更大，秀氣的小兒微微張O形，很詫異地看著他。

丁浩看發呆的模樣實在稚可，忍不住輕薄心起，脣一抿一嘟，無聲地一個啵兒便向O形的小飛去。

董家娘子這一下看懂了，很是吃了一驚，小急忙閉，慌慌張張地拾起搗杵胡搗了幾下，可是臉上已盡染桃花，難，只好扭過頭去，盯著邊一棵柳樹的樹幹看個不停，再也不肯把頭扭過來，自橋上看去，的頸子都像煮了的蝦子似的紅了。

“呵呵……”丁浩笑出了聲：“這個小丫頭，真是很有意思。”

兩個人無聲的流，完全落在了臊豬兒的眼裡，眼見丁浩舉步走開，他忙追了上去，吭哧半天，終於按捺不住，問道：“阿呆，你那雙合腳的鞋子，莫非便是董小娘子？”

“？”丁浩的心砰地一：“這輩子，我要是苦苦打拼一番，在西北地面上有自己的宅子自己的鋪子，一生無憂面做人也就知足了。要是娶個娘子真的是冬兒這樣的孩，年輕俊俏、溫賢淑，又疼我我，難道不是我的福氣？”

關於事業，這就是丁浩目前最大的構想，而對一生的伴，他卻從未認真想過，這時想著的模樣，丁浩的心絃了一下，竟爾想道：“若是娘子是，親……似乎真的不錯……”，於是臉上微微一熱，咳嗽了一聲後竟然沒有說話。

臊豬兒嘻皮笑臉地繼續追問：“阿呆，我問你呢，你覺得合腳的那雙鞋子，是不是人家董家小娘子？”

丁浩終於惱怒：“你這夯貨，那張破不說話，會把你當啞賣了麼？”

臊豬兒哈哈大笑，一溜煙兒地跑到了他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