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而響亮的掌聲，響徹景瑞堂，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原本混的場面，暫時告一段落。

劉曜輕輕了下角，皺了皺眉。剛剛那一掌打的他臉頰裡外都疼，口腔裡還冒出些腥味來，裡面怕是破皮了吧。他擡起手指看了看，看著上面沾染的鮮紅跡，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果然破皮了。

景王這一掌，打的還真賣力氣啊。其實這樣的皮外傷對他而言實在不算什麼。只是這次傷在了臉上，若讓婷兒見了必定會很擔心吧。劉曜輕輕嘆了一聲，將心中憋著的些許悶氣吐了出來。不過是一個掌而已，又不是沒捱過，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擡頭又看了遠滾在一的那兄弟二人，臉上苦笑轉爲嘲諷的笑容。兩個養尊優了十幾年的笨蛋，不過就跟人學了點兒皮上的腳功夫，竟然就敢妄想要打倒他。沒長腦子吧！若剛剛不是他留了些力氣，那倆貨怕是要斷上幾肋骨，在牀上多躺些日子才能好了。不過，人家娘都死了，實在沒必要太過落井下石。而且，兄弟相殘的名聲，畢竟不太好聽不是。

“你還敢笑？你這個混蛋，你還我孃親……”剛剛費盡力氣爬起來的劉旭，看到他臉上那譏諷的笑容頓時又火冒三丈，臉上猙獰的又朝著劉曜撲了過來。他心裡已經認定是劉曜讓人害了葉側妃。此刻劉曜在他眼裡便是十惡不赦的罪人，是他不共戴天的殺母仇人！他非要親手殺了他不可！

劉曜嗤笑了一下，不理會正發瘋的劉旭。他目轉到正立在前的景王上，慢慢站直了子，平視著景王冷淡的道：“我再說一遍，葉側妃的事我不知。你信不信。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回去了。”

景王目惱火的瞪著他，突然又揮起手臂打了他右邊臉頰一個掌。與方纔同樣用力的一掌，對有了準備的劉曜來說卻不算什麼了。他及時的後撤半步，躲過了那一掌。沒有再讓右邊的臉頰遭到左邊臉頰一樣的待遇。

劉曜臉上笑容去，目冰冷的看著景王，冷聲問道：“不過是一個罪有應得人死了，你不讓人徹查事經過，卻非要我承認是我害死的。景王爺，就算你是這嶺南的王。做法是不是未免也太過霸道了些啊？”

“是你！就是你害死我孃親的！除了你，還能有誰？你個混蛋、惡魔！我要殺了你……”劉旭終於掙了劉曦的阻攔，向著劉曜猛衝了過來。

劉曜看也沒看劉旭一眼，就那麼形從容的從他衝過來的路線上閃過，輕輕擡腳勾住他的腳腕，將他摔在了地上。而後，當著景王的面，他擡腳將劉旭又踢了回去，倒了正衝過來的劉曦。兩人再一次滾倒在地。

景王盯著劉曜的目幾乎已經全是震怒了。他同樣認定了葉側妃的死一定跟劉曜有關。他不去查，那是因爲他早就已經掌握了證據。這個景王府裡的事，只要他想知道的，能有誰瞞得住他？葉氏讓人害了世子妃流產是有罪。但的罪責自有他來置。葉氏不是不能死，但絕不應該由爲人子的劉曜來設計暗殺。

他如今敢殺葉氏，那麼是不是說以後他也敢殺自己的兄弟？

景王開始搖起自己的決定了。讓一個對景王府毫無，對兄弟毫無親的人來繼承王爵，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嗎？

這一刻，他開始後悔當初的決定了。若是他早早就設計奪回劉曜的世子爵位，讓劉曦或者劉旭承爵會不會更好一些？雖然劉曦格狠多疑不太適合，可劉旭卻是個心思單純的好孩子啊。若讓劉旭承爵……

“葉氏邊有個掌管茶水的丫頭，我已經讓人打了一頓關起來了。”景王突然開口說道：“還有院子裡那個負責修剪花草的婆子，我也讓人打斷了的。哦，還有兩個使婆子，們也是一樣被打了一頓後關著呢。除了他們，還有別人，你還用我再往下說嗎？我原以爲你只是小時候有些頑劣不堪罷了。卻沒想到你長大後的心腸竟然如此狠毒。葉氏好歹也是你的側母妃。你這是弒母大罪！”

劉曜靜靜的看著景王，目變得更加冷然：“景王爺，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當然，如果你真的非要將弒母的罪名加在我上，不用這麼費盡周折假作證據的。你直接昭告天下，我劉曜是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毒殺側母妃的卑鄙小人不就行了嗎？”

“你說我假作證據？”景王真的怒了。這小子到底在什麼？他心裡不清楚嗎？那些人怎麼可能是假證？

“若不是假作的證據，爲何不讓衙門裡的人來徹查？”劉曜又出一個譏諷的笑容：“景王爺，我再說一遍，葉側妃之死與我無關。你說的那些奴才們，更與我無關。我不知是誰非要將葉側妃之死陷害在我上。如果你對這種結果樂見其的話，不如現在就昭告天下好了。而若你當真對葉側妃一片真，不忍無辜枉死的話，我勸你還是盡心盡力的查一查，到底是誰要害死你心的人吧！”

說完，劉曜便一甩襬，頭也不回的轉出了景瑞堂。這個地方，讓他心中憋悶的厲害。陪著那三個瘋子折騰了這一下午，他覺得自己也快要發瘋了。若不快點離開，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幹出些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來。雖然他們給他安了個弒母的罪名。但他真不怎麼在意。因爲他確實也曾經想過要那麼做。可無論如何，他還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底線。

至，他不想做出弒父，或者兄弟殘殺這樣的慘案出來。

不過，對他來說，他們此時也算不上親人了吧。父親？兄弟？哼，都是屁吧！

“劉曜！”

劉曜腳步一頓，看著前方昏暗中跳下馬車，向著自己跑過來的影，臉上出真心的微笑來。他停在原地，等著那人撲到自己懷裡，心中被挖空的那個，又被蔓延而出的溫暖補了起來。

“你怎麼樣？沒發生什麼……啊，你臉上怎麼傷了？”蔣婷張又心疼的輕輕了劉曜那已經腫起來的臉頰，眼淚都流了下來：“是誰打的？是父王嗎？”

“嗯……沒事，不怎麼疼。”劉曜不想在此刻多談那個讓他傷心難過的景王爺，輕輕抱住了蔣婷溫聲問道：“你來找我嗎？”

“嗯，你一直不回來，我很擔心。所以就……”蔣婷應著他的話，輕輕回抱住他的腰。

“有你在真好。婷兒，有你在真好。”劉曜收了手臂，抱著，著的溫暖，著的。好像只有這樣，他纔可以到自己活著的意義。只有這樣，他纔可以面對自己孤獨時不敢面對的脆弱。

蔣婷同樣的回抱著他，著他輕輕的抖，心頭忍不住又發酸起來。這個男人，以前總是自己一個人忍這些痛苦吧。著他的口，聽著他不穩的心跳輕輕的道：“我會一直都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