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絕
老太君到底是怎麼將這樣棘手的事解決的,崔翎不知道。
只知道,沒兩日坊間便在傳說,安寧伯府的崔五爺獨自一人去西山大營外的深山老林去狩獵,卻遭遇了豺狼虎豹,他力。搏,斬殺了八匹狼,兩頭豹,逃出生天。
但上卻到都佈滿了傷口,因爲力不支和失過多,昏迷在了山腳下。
幸虧沐伯府的石四爺也要上山打獵,遇見了他,便出手相救,這才倖免於難。
否則,這麼冷的天,又了傷,倘若在外頭過夜,沒有病死,也得凍死。
又過了兩日,安寧伯府的二夫人又派了位姓卞的嬤嬤前來。
卞嬤嬤帶著重重的謝禮,還非要給崔翎磕頭跪拜。
說,“二夫人曉得若不是九姑從中周旋,這件事怕是瞞不下去,如今五爺雖然了點傷,好在沒有傷到本,休養幾天便就能好,已經是大幸。”
崔翎還在這神奇的反轉中震驚,又被二伯母的這番“好意”驚嚇到了。
但人家謝禮也送了,頭也磕了,沒有理由不順著話茬接下去呀。
只好無奈地說道,“都是一家人,五哥的事我怎能不上心?舉手之勞,請嬤嬤轉告二伯母,請不必掛在心上,否則,倒是折殺了我這當侄的。”
想了想,還是弱弱地問道,“不過,上回是陶嬤嬤來的,這回怎得沒來?”
卞嬤嬤嗤笑一聲,“那老婆子。賤,竟敢編排九姑的是非。”
接著說道,“二夫人最不喜的就是這等挑撥離間主子的人,所以便將那老婆子打發到了城郊的莊子上去。”
言語裡頗有幸災樂禍之意。
崔翎便覺得這卞嬤嬤也不是什麼好人,也懶得與再多做周旋。
略寒暄了幾句,便打發小籬將人送走。
其實,倒是好奇祖母是怎樣做到的。
但老人家既然不肯說,便也不問,乖乖地將自己的本分做好便。
想到這裡,崔翎便又記掛起了那些辣椒。
興高采烈地去了小廚房,跟劉師傅一道折騰了一個晌午,總算是將前世最拿手的水煮魚片給整了出來。
劉師傅是做魚的高手,將魚切薄厚適中的片狀,掌握好火候。
等到出鍋時,辣油淋在鮮的魚片上,發出嗤嗤聲響,香味伴著辣味飄散,在小廚房中彌散出帶著嗆的食香氣,真讓人不釋手。
劉師傅是天生的廚子,雖頭一次吃辣椒,竟十分適應。
他一邊嘗著味的魚片,一邊嘖嘖稱歎,“辣子味,還能去魚的腥氣,這等口口味,當真是讓人覺得酣暢淋漓。”
對於一個廚子來說,最幸福的事,恐怕便是做出了人間味。
劉師傅覺得在五的指導下,他又完了一道前無古人的食,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口,辣,卻又那樣爽,一激,竟然眼淚汪汪。
崔翎笑道,“您這不是被辣哭的吧?”
劉師傅老臉一紅,卻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因爲激。
他將臉撇了過去,拿袖子抹了抹眼淚,再轉過頭來時,卻像是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這水煮魚味可口,但府裡的主子們可從來都沒有吃過辣的,口味上,恐怕有些……”
崔翎想了想,便道,“將這鍋魚片分裝在小盅裡,給各房都送一些過去。”
笑了起來,“魚片其實不辣,事先提醒一番,再準備好涼水,記得讓送餐的丫頭記錄下各房主子的反應,能吃辣的,以後咱們再給送,不能的,也不要勉強。”
等到去送餐的丫頭過來,又忙說了幾點補充,“三嫂四嫂有孕了,這便不要去送了。幾位年紀小的哥兒姐兒那,也先不急。”
吃辣這件事,各人承度不同。
崔翎也不需要全家人都隨著的口味,這樣既強人所難,也不合理。
但若是有人與同好,那就太好了。
所謂吃獨食不香。
就算做出了世間最味的珍饈,倘若沒有人懂得欣賞,與共同分評論,也是一樁憾事。
就好像前世,看食評論也是的一大樂趣之一。
旁人難懂,只有真正的吃貨才懂其中的快樂所在。
各房的反饋很快便傳了回來。
宜寧郡主不能吃辣。
袁大郎卻直誇今日這道魚片做法新奇,味道也可口,還追問了半天這紅紅的調味料是什麼東西。
二嫂梁氏最令人嘖嘖稱歎,不僅將魚片一掃而,竟將配料辣椒也吃了,還嫌辣子放得太,下回味道可以再重一點。
長房的二哥兒袁璃也能吃辣。
三哥兒袁瑞和三房的四哥兒袁璋卻不行,據說剛吃上一口,就被辣得直吐舌頭。
三嫂和四嫂聽聞崔翎研發了新菜,饒是新孕,也想要嘗一嘗,可惜們吃慣了清淡的菜式,再加上剛懷孕口味有些挑剔,都只淺嘗即止。
崔翎對這結果到十分滿意。
決定要發展一下二嫂梁氏,與組堅定的吃辣聯盟。
恰正好,對二嫂有一個需要長期執行的計劃,兩人都好吃辣,這也是一個親近的機會。
這一日,崔翎和劉師傅經過數次嘗試,終於功做出了超辣版的口味豬蹄。
頭一個便想到了梁氏。
梁氏住在東北角的瓊花院,離老太君的泰安院最遠。
崔翎便取了一大盆的豬蹄放在食盒裡,打算親自送過去,順便和二嫂聊聊天。
自從上回在尚武堂,二嫂對自己釋放了善意後,對二嫂原先的刻薄印象有所改變。
很想要繼續深二嫂的心,幫助走出二哥離世的霾。
二嫂才二十六歲呢,花一般的人生纔剛開始。
除了拼命地練習槍法外,還有的是充實生活的事可做。
崔翎拎著食盒到了瓊花院門口,與一個著簡樸的中年婦人而過。
那婦人看起來有些消瘦,見了崔翎神驚慌地福了福,便匆忙走了。
崔翎有些詫異地多了一眼。
鎮國將軍府的奴婢服都有一定的規制,那婦人顯然不是府裡的嬤嬤婆子。
但上穿的料卻又不是綾羅綢緞,穿打扮還不如喬嬤嬤杜嬤嬤來得華貴。
心下微微思慮一會,便猜想,那婦人許是二嫂梁氏的孃家人。
崔翎將目收回,便徑直進屋中。
遠窗前,梁氏蕭瑟地立著,聽到靜回過頭來,“是五弟妹來了啊。”
顯然是剛哭過,眼睛還略帶些紅腫,聲音是平靜的,但目裡卻添了幾分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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