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放下

既然九王堅持，袁五郎和崔翎便也只好由他。

過不多久，一輛滿載著食材和調味的大車便裝載就緒。

臨到行時，崔翎忽然對袁五郎的坐騎棗紅駿馬浮蘇興趣起來。

睜著一雙大眼，用無比期待的語氣問道，“夫君，我能不能和你一起騎馬？”

袁五郎搖了搖頭，“外面天冷，出了城之後風更大，你還是坐車比較舒坦。”

他見崔翎面上流出失神，不由又道，“若是你想學騎馬，等我回家，盛京城東郊有個馬場，主人是我的朋友，我帶你上那兒去。”

崔翎抱著他的手臂不依，“可是我想騎。”

眨著水汪汪的大眼，含脈脈地他，“我可以多穿點裳，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這樣就不怕冷了。”

這樣聞言語，袁五郎一時了，本無法拒絕。

他只好無奈地同意，想了想卻又說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崔翎俏臉微紅，以爲袁五郎能提的條件，無非是要與親近的，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白了他一眼，“天化日，不要太過分啊。”

這幾日與他耳磨斯鬢，他幾乎無時不刻不在想那樁事，直折騰得連連討饒。

倘若不是在家時勤練早，質還不錯，換了別的年輕姑娘，不得給累得半死？

閒賦在家的將軍力過剩，積聚的多餘力可是很驚人的。

好不容易要去前線，以爲可以稍得息，若他仍舊不知疲倦，可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了。

誰料袁五郎聽罷卻哈哈大笑起來。

他忍不住著白皙秀的臉頰，“翎兒，你的小腦瓜裡都在想什麼啊！我只不過是建議你去換一男裝，那個騎馬方便，你看看你，都想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過……”他狡黠地衝炸了眨眼。“不過你倒是提醒爲夫了，既然你這樣看得起我，若是你失可不行。你等著……”

崔翎苦不迭，便手去捶五郎膛，“喂，喂，喂！”

瞥見四站立的衛隊，雖那些兵士都離得不近，應該聽不到他們夫妻對話的容，但總覺到自己被許多道目盯著。不自在地很。

忍不住將頭埋在五郎前。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就非要在外頭說這些嗎？也不怕被人聽了去！”

袁五郎一把將摟，十分傲地回答，“這有什麼？你是我的妻子，我喜歡你疼你。是多麼明正大的事，又沒有見不得人。”

似是向四周竊笑低語的兵士們示威，他還故意用手去撥弄崔翎的頭髮。

這是在表達他的滿足欣喜，亦是在宣示所有權。

崔翎不好意思地掙，爲了避免袁稚將軍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更稚的舉，連忙將話題岔開，“我沒有男裝，那要穿什麼？”

袁五郎想了想，笑著說道。“你跟我來！”

滄瀾院原本是令尹大人子所住，令尹大人將家人送走時，只除了財，其餘日常所用一應都留了下來。

他記得他屋中櫥裡，還有好幾件量較小的衫。應該正好合適。

崔翎長那麼大，還是頭一次穿男裝，覺得蠻新奇的。

生得小，穿男的裳倒也還合適，便在銅鏡前顧盼左右，又到袁五郎面前轉了一圈，“夫君，我好看嗎？”

袁五郎見自己貌非常的妻子，一妝扮，竟然了個妝玉琢的公子。

他不由笑道，“好看，翎兒穿什麼都好看。”

其實，子穿了裝騎馬雖然不夠方便，但也不是完全不行。

袁五郎有此提議，主要還是出於心中那份想要獨佔的心。

他的妻子太麗了，不論走到哪裡，總能吸引別人的目。

若肯乖乖坐在馬車裡還好，可非要與自己共騎，想來這一路之上，不知道要有多人沉醉於的貌。

一想到這裡，他心中便有些酸酸的呢。

崔翎毫沒有想到這裡。

頭一次妝扮男人，心十分雀躍，便任由五郎抱著上馬，無比激地策馬離開令尹府。

九王站在瞭.臺上，眼看著棗紅駿馬上一對相擁相偎的人兒親無間地離開。

他們在一起，好像不論有多大的力，都無法將他們分開。

他的眼神逐漸黯下，像是千年古井有說不出的悲哀。

悟很是心疼，他鼓了鼓，很是不滿地說道，“袁五將軍和王爺是這樣的知好友，可他卻不知道王爺爲了他犧牲了什麼。”

他言語間很是不忿，“就算他們夫妻恩，也不必總在王爺面前如此，難道就不曉得要諒一下王爺的心嗎？”

這話雖然有些強詞奪理，但卻是悟的真心。

他從小和王爺一塊長大，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再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九王雖然有著貪.花好.的名聲，但裡卻是再潔自好不過的一個人。

他遊戲花叢，只是迫不得已，爲了保全自己罷了。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子，爲了能給最大的榮耀，明正大地迎娶爲正妃，生生地忍了兩年。

這兩年中，王爺是有機會見到崔九小姐的。

但他總是遙遙遠著，從不肯走近半步，只是爲了不讓自己的惡名沾染了。

如此良苦用心，卻終是功虧一簣。

倒袁五將軍撿了個便宜……

悟實在不明白，以王爺這樣的份，爲什麼要將喜歡的子拱手相讓？

當初皇帝賜婚時，王爺就該阻攔的！

可王爺並沒有，他將自己關在殿中兩天兩夜，等殿門再開，卻又像是個沒事人。

他原本以爲王爺是將崔九姑娘放下了。

可這回爲了袁五的崔九姑娘來到沐州城，他才明白，王爺從來沒有放下過。

什麼是？悟不懂。

但王爺著袁五背影的目有多炙熱，他全都看在眼裡。

他心中猜想。王爺對袁五的心，大約便如他對小.黃.書那樣吧，雖然覺得這樣不好，但卻總是心心念念地要看，看完之後還整夜整夜地夢到。

下定決心想要遠離，但就像是中了毒上了癮，總是難以忘懷。

可是他想看小.黃.書可以買，買到之後永遠不會跑，袁五卻永遠都是別人的了！

悟越想越爲九王到不值，他憤憤地說。“等他們過完年回來。王爺想個法子請袁五回盛京吧。免得在這裡，您看了傷心。”

九王卻冷然瞥了他一眼，目裡帶著冰封一般的冷冽。

他厲聲呵斥，“悟。你的話說得有點多了。假若你還要繼續這樣下去，那麼該回盛京城的，是你。”

不論是作爲皇兄臣子的九王，還是作爲袁五郎好兄弟的九王，這兩個份都註定了對崔翎，今生今世他也只能遠遠地觀。

不，最好連觀也不要有。

但兩年的相思，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輕易割捨的。

假若能輕易地忘卻，那所謂深也就不值得珍惜了。

被強自抑的。看不到時還好，一旦見到那張夢寐以求的面孔，就還是如同水般洶涌而襲。

但他想，再深的傷總會癒合，再大的痛也總會平息。

他所需要的。不過只是流轉而已。

等到那時，他心底深的那個姣麗的影，爲傷口上的結痂，雖然很，但遲早都會掉落的。

九王站在高高的瞭.臺頂，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十二月底的冷風。

他目無比貪地著那對互相纏的背影，看著他們遠去，爲越來越小的影子。

不知何時，如同星辰般的眸子已然被水霧迷溼。

他抿了抿脣，警告自己，這是最後一次！

以後……再不會如此了……

九王的這份深難以言訴，崔翎自然無從察覺。

此刻，正地在袁五郎的懷中，集中神看著眼前的道路。

這是第一次騎馬，雖然很新奇，但也有些忐忑不安，很害怕一個不察就會被子比主人還要傲的棗紅駿馬浮蘇給甩下來。

袁五郎不斷安，可還是全繃，看起來十分張的模樣。

他無法，只好試試看能不能轉移一下的注意力。

“翎兒，你打算去了前線，給父親和三哥四哥親自下廚做一頓團圓飯嗎？”

果然，對於頂級吃貨來說，哪怕臨險境，食也總能給予勇氣和信心。

崔翎一下子便忘記了自己還在馬上，連忙點頭，“對呀，爹很喜歡我做的菜，想來三哥四哥也一定會喜歡的。”

仰著頭費力地看著五郎的下，很努力地掰手指給他看，“這兒沒有像唐師傅劉師傅這樣的大廚當幫手，恐怕做不來太緻的食。不過，我已經想要了年夜飯吃什麼了！”

袁五郎拿鬍鬚去蹭的臉，“哦？打算做什麼？”

崔翎興致地說道，“酸湯牛，酸辣湯，水煮牛，夾饃，牛火燒。還有……”

目一亮，神激地說，“還有烤全羊！”

ps：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其實昨天就寫好了的，因爲找不到網絡，一直不能發佈。今天明天都只有一更，週一三更，謝謝！